僧多粥少。
如何分配利益是個學問。
趙原讓高斌組織科室主任會議，討論前往境外合作醫院援醫名額的解決辦法。
等大家坐定。
趙原輕聲道，「我看到援醫的名單，心情是喜憂參半。喜的是，以前沒人去的境外援醫，變成了香餑餑；憂的是，大家都是衝著賺外匯的心態去的。申請的人數太多，一碗水端不平，肯定會製造矛盾。今天是想跟大家討論一下，審核的條件。」
胸外主任尤榮率先建議，「我覺得副主任是門檻，不是副主任的醫生就不要出去，在家裡再沉澱幾年。」
急診外科主任黃明不以為然，「很多主治的水平不錯，他們給醫院默默付出這麼多年，收入不及副主任醫師，而且他們年輕，到了境外醫院，會展現拼搏精神。醫院要給年輕人機會。」
兩人劍拔弩張，針鋒相對，主要是有各自的立場。
胸外有兩個副主任等著在國外鍍金兩年，回來靠這個履歷評正高。
急診外科以年輕人居多，如果採取副主任畫槓子，可能一個名額都拿不到。
無論是胸外還是急外，都是趙原最重視的科室，所以他們才敢在科室主任會上大膽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趙原目光落在其他科室主任的身上。
眾人紛紛發表看法。
有人覺得，直接抽籤，公平公正公開。
有人覺得，按照入院時間來分配指標。
等全部說完，趙原進行總結。
「想要去境外援醫，有一個基礎條件，那就是要下沉到地區醫院工作一年。前幾批出國回來的醫生，也得把這個時間給補起來。大家覺得如何?」
沒人站出來反對。
高斌笑著說，「我覺得趙院長這個建議很好。不能只看收穫，還得有奉獻精神。」
其他幾個行政崗的負責人也紛紛對趙原的建議表示贊同。
別說去下級醫院工作一年，就是兩年三年，衝著境外收入，完全值得。
科室主任們被這些搞行政的弄得挺無語，這幫人平時挺官僚，但只要趙原在場，絕對是滿臉笑容，謙虛公正的樣子。
不過，也能理解行政人員對趙原絕對服從。
兩年時間，他們的收入翻了倍，儘管每個月的工資看上去不多，但逢年過節，發的獎金和福利真的很誘人。
當然，從後勤的服務角度，行政人員的態度，比龔院長執政時期有了翻天覆地的提升。
趙原朝高斌看了一眼，「大家都覺得合適，那就安排下去吧。」
半日之後，趙原接到胡麗遞上來的名單。
申請境外的人員少了百分之九十，還有百分之十，均有下沉基層醫院的經歷。
原本去下級醫院援醫無人問津，如今一下子名額也報滿了。
甚至粵省最偏遠的一個縣級醫院，公認的條件艱苦，都有人搶著去。
……
回到辦公室，趙原剛坐下，胡奧斯大學的科里森打來電話。
科里森如今已經是胡奧斯大學醫院的副院長，當初趙原與他認識的時候，他還只是個科室主任。
這幾年兩所醫院的交流很多，實事求是，胡奧斯幫天華培養了不少人才。
儘管天華有前往哈佛醫學院、克利夫蘭醫學中心進修的名額，但大部分人過去之後不一定都能得到重視，但在胡奧斯大學醫院，天華過去的醫生都會被委以重任。
「刀客特趙，我剛看到雜誌上有你署名的論文，雙主刀機器人聯合術式治療在終末期擴張性心肌病，讓人震撼。」
很多年前，心臟移植手術震驚全世界。
如今機器人手術可以做到替代心臟移植，同樣引人矚目。
科里森從自己的渠道得到消息，趙原在機器人技術取得的突破，得到幾個醫學泰斗的關注，甚至要提名本屆諾獎。
之前趙原喜提拉斯克醫學獎，已被國際醫療圈重點關注。
自諾獎創辦以來，很少有臨床外科醫生被提名，醫學獎更偏向於細胞、生物、藥物等方向的科研成就。而趙原有望以手術方式進入諾獎提名名單，即使只是被提名，足以讓其在醫學史留名。
「謝謝關注。後面還會有幾篇關聯性論文。更加精彩，你可以期待一下！」趙原用玩笑的口吻說道。
那篇論文由齊鳴執筆，最終遞稿的時候，他將趙原的名字放在前面。
論文的第一作者是最大的貢獻者。
「你在華國可能不知道如今國際醫學圈對這篇論文的評價，大家認為這台手術是跨時代的進步。機器人手術已經正式成為主流術式。而你是開創者。」科里森欽佩地說，「手術機器人的手術效果讓人驚嘆！」
「胡奧斯大學醫院是否考慮組建一個這方面的團隊？」趙原試探道。
「當然願意啊！」科里森笑著說，「稍後，我會跟院長商討具體的合作方案。」
趙原點頭，「我等你回復。」
科里森每周會跟趙原打一次電話。
寒暄幾句之後，他一如既往，不厭其煩地再度發出邀請：
「刀客特趙，你是我們醫院的客座教授，每天都有人找到我，希望能邀請你來麥國做手術。我知道你特別忙，但還是希望你能抽出時間。」
趙原和科里森是老朋友，略微思索，決定透露私人計劃，「明年五六月份，我會前往歐洲開展個人巡迴手術。」
科里森眼中露出驚喜之色，「那實在太好了，能否將首站放在我們醫院。」
趙原道，「等確定行程後，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科里森笑著說，「相信您的歐洲之行會帶來不錯的效果。」
趙原前往歐洲舉辦個人巡診，肯定會有贊助商。
巡迴路線要根據贊助商的需求來安排。
以趙原如今的人氣，胡奧斯大學醫院不太適合作為首站，自然要優先選擇歐洲排名靠前的醫院，爭取打造出巨大的聲勢。
個人巡診主要是為了配合蠑螈明年的新產品發布，並且為天睿機器人全面進入歐洲市場做準備。
這段時間，蠑螈與歐洲多家頂級醫院私下接觸，願意讓趙原舉辦個人巡診的醫院有很多，不乏知名醫院。
胡奧斯大學醫院也在巡迴站點的候選名單內，但以重要性而論，只能放在第三站或第四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