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這行有付出才有收穫，特別是到了主治以後，就得按部就班，一步一個腳印，慢慢提升自己。
至於級別的晉升，更是對年限有嚴格的要求，就如同部隊提干，在一定年限沒有上去，等待的就是脫下軍裝回家。
而主治醫生在科室里同一時期中，沒有領先進入副主任的行列，那麼不用想了，未來科室主任，學科帶頭人和你沒什麼關係了。
不能說這個方式太嚴苛，任何一行都要有優勝劣汰。
趙原來到分院燒了幾把火，樹立了威信。
但想要鞏固地位，還是得落實到業務上來！
所以趙原的這幾台手術備受關注。
大家都好奇趙原是否能在技術上上壓制住那些驕傲的主任醫師。
手術開始、。
趙原主刀，江靜和總院介入科的一個副主任醫師擔任一助和二助。
手術室內安排了四個年輕醫生，不期望他們能做什麼，只是想讓他們感受一下難度手術的氣氛，
趙原對於同類型的手術，基本上不存在任何障礙，還是從腔靜脈選擇入路。
這個選擇讓二助看得目瞪口呆。
至於江靜沒有因為個性化的手術思路，而是被趙原的進步感到震驚！
江靜已經有幾個月沒有跟趙原一起做手術了，沒想到趙原的進步這麼大。
自己的進步不小，但跟趙原的差距並沒有縮短，這種打擊太讓人無奈了。
不過，江靜被趙原虐習慣了。
稍作調整，便將情緒控制好，跟隨趙原的節奏，做好一助的工作。
手術時間控制在兩小時以內。
趙原沒有休息，立即開始另外一名結核病患者的手術。
趙原提醒眾人做好防護工作，儘管肺結核在如今醫學不是不治之症，但曾經是個讓人聽之變色的疾病。
病人是個女性，皮膚輕輕地翻開，從患者的肩胛骨下緣內側和脊柱的重點線，沿著平行的方向劃開切口。
一股臭雞蛋的味道散發出來。
從味道就可以判斷患者的身體狀況。
因為脂肪太少，肌肉灼傷後蛋白灼燒後傳出的味道。
否則的話，就像是燒烤攤上沒放調料之前的氣息。
咬骨鉗直接咬緊肋骨，卡、卡、卡咬斷肋骨，從肋骨的形狀也可以看出是個女性。
打開胸腔之後，胸壁裸露，青灰色的物質附著在肌肉上，像是密密麻麻的蟲卵，顯得異常的可怖。
趙原朝江靜遞了個眼神。
江靜立馬回過神，與站在角落裡面色不正常的住院醫說道，「過來摸一下，感受一下結核珠病變。」
這些住院醫終於恍然大悟，難怪趙原安排他們進手術室，原來是早就計劃好，在這裡給他們一個深刻的印象。
住院醫一般只見過病理課本上的標本，看似是人體解剖組織，其實都是脫水處理過，並且做過分解，在福馬林中浸泡過。
說白了，大部分的解剖組織，跟風乾牛肉沒啥區別。
很多住院醫都以為自己練出了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
但事實上，真到了臨床，看到各種病變組織，腫瘤，還是會有生理反應。
其中有一個住院醫控制不住腹腔的生理抽搐，先是乾嘔，隨後再也控制不住。
嘔吐就像會傳染一樣，一個接著一個，最終只有一個年輕的醫生按照江靜的指示，觸碰了一下組織。
趙原朝他投向滿意讚許的目光。
儘管只是一個最簡單的指令，但他比其他人強，以後註定就比別人飛得更高更遠。
趙原看了一下住院醫的胸牌，記住了他的名字。
江靜對趙原的性格太了解，暗忖這個小子還真是幸運，以後估計要比同期醫生更加順利。
臨床醫學，尤其是外科，跟其他不一樣，必須要實踐為主。
醫學教育在本科階段，很多老師沒有將學生當成醫生來看待，所以很多住院醫前兩年特別不適應，淘汰率非常高。
趙原暗示江靜讓幾個醫學生嘗試觸摸病變，並不是為難或者考驗他們。
能手把手教你真東西的人，要學會感恩。
就像一個知名足球運動員，曾經被譽為天才，教練組每次比賽之前都會喊他去喝酒，結果這個運動員硬是被不規律的生活習慣所拖垮了。
笑嘻嘻和你處得像兄弟一樣的人，不一定最好的人。
相反，手把手教你，指出你不足的人，才是良人。
手術繼續，趙原沒看那個住院醫。
不過，他能夠想到住院醫的心情。
畢竟所有的醫生都得走過這一步。
趙原摸著贅生物，密密麻麻的，因為肌肉的緣故，在不斷地顫動，蟲子一樣的蠕動的感覺，帶著溫熱的體溫，包裹著整個手掌。
趙原拿起了刮匙，刷刷從上往下。
那個住院醫靠得很近，只覺得面部有種粘稠的感覺。
白色的液體從破碎的贅生物中流出，宛如酸奶般的粘稠物。
那個住院醫動都不敢動，眼睛瞪大，喉嚨里發不出聲音。
趙原頭都沒抬一下，與江靜道，「飛濺到他臉上了，你幫他處理一下！」
江靜笑嘻嘻地看著住院醫，「挺硬氣，過關了。明天來我組吧。」
住院醫心裡慌得一米，大腦根本來不及運轉，不敢說話，生怕那液體會流到自己的嘴裡。
儘管手術難度不大，但耗時比較長。
差不多五個多小時才完成手術。
趙原剛出手術室，準備去食堂吃飯。
急診外科那邊有個護士跑了過來。
「趙院長，剛才急診那邊遇到兩個車禍病人，其中有個病人頭部遭到重創，請您過去看一看。」
趙原點了點頭，「我五分鐘之後到！」
趙原見江靜想跟著自己，「我喊了秦醫生，你早點回家吧！」
江靜望著趙原風風火火地離去。
心中有種悵然所失的感覺。
趙原將江靜和秦怡已經分開帶組。
江靜主攻胸心外科。
秦怡主攻神經外科。
能獨當一面，對醫生而言是好事。
但江靜不知為何有種淡淡的失落。
趙原趕到急診外科。
一個男子左眼腫著，趴在女子的身邊，輕聲道，「阿露，別睡著，千萬別睡著。」
護士輕聲說明情況，「兩人被送到醫院，女人的狀態很不好，男人的情況也不樂觀，問他車禍怎麼發生的，他沒有給予回應！」
趙原走到病床旁邊開始給女人做查體。
男人輕輕地握住女人的手，一直在說，「阿露，看看我。」
趙原深吸一口氣，吩咐秦怡，「趕緊將這個男人帶出去做傷口包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