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此刻正冷眼看著那個被帶走的黃毛,瞥了一眼民警,並沒有搭話,凌游則是上前將民警帶到一旁低聲說道:「給你們填麻煩了,後面還需要走什麼程序,你儘管聯繫我,如果涉及到醫療賠償問題,我們也認罰。」
民警聽了凌游的話,又知道他的身份,自然是潛意識裡偏向著凌游的,於是便說道:「這兩個傢伙,前幾天剛因為打架鬥毆被拘留了七天放出來,染紫毛那小子,就是上次打架被人打的,按照民典法規定,當眾辱罵侮辱他人,我們也是有權抓他們的。」
說著,這民警又湊近了凌游一些說道:「就是這美女,下手太狠了,又先動手,不占理啊,等我把他們帶回去,和他們談談,如果能和解,儘量賠點錢解決吧。」
民警下面的話,不言而喻,秦艽的衝動,在這件事裡,符合情理,卻不符合法律,所以這民警已經是站在情理的角度上和凌游明談了。
「我們明白,那就辛苦您和幾位兄弟了。」凌游伸出手握了握這民警說道。
民警見狀趕忙也同凌游握了握手:「應該的,這社會上啊,總是會有些敗類渣子,但以後再有類似的情況,還是應該先報警,可不能這麼衝動了,您是領導,肯定不用我多說。」
凌游點了點頭,然後又和民警客氣了兩句,這才送走了民警,並且承諾稍晚些,會和秦艽去派出所一趟,和對方進行和解。
待民警們走了之後,凌游這才走了回來,看了一眼秦艽,但卻沒有說什麼,而這時,江柔在一邊開口說道:「凌大哥,姐姐,給你們添麻煩了,我...」
江柔想要再接著說些什麼,可隨即一陣情緒湧上心頭,只好抿著嘴扭過頭去,儘量壓抑著自己的眼淚不讓它流下來。
秦艽這時上前張開胳膊抱住了江柔,這一下,讓江柔下意識的向後躲了一下,自從江柔這些女孩子被解救之後,他們就打心底里油然生出一種自卑感,面對秦艽這樣一個氣質不俗的女人時,她們潛意識裡就覺得向對方矮了一頭,生怕對方也嫌棄自己。
可秦艽沒有讓她掙脫,而是緊緊的抱住了江柔:「你們沒有錯,錯的是他們,沒什麼麻不麻煩的, 丫該踢。」秦艽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安撫著江柔,順便又朝病床上的花容笑了笑,示意她沒事了,不用怕。
女孩子之間的情感,最容易產生共鳴,尤其是面對貞潔和尊嚴被踐踏的時候,她們瞬間就能抓住那個痛點,而產生共情心理,女人和女人之間沒有那麼複雜,在面對這種類似的事件時,她們很簡單,那就是站在一條戰線上幫助對方,當然,這僅限於善良的女孩之間。
江柔先是怕自己弄髒了秦艽的襯衫,可在秦艽抱的很緊的擁抱下,江柔終於嗚咽的哭了起來,床上的花容也是眼淚簌簌的往下流。
半晌後,江柔才平靜下來,抽泣了兩下,抹了一把眼淚之後,方才露出一個笑臉看向秦艽:「姐,謝謝。」
秦艽伸手捋了一下江柔的頭髮,淡淡笑著搖了搖頭。
而這時病房裡的其他一些病人也大概清楚了情況,紛紛咒罵起了那兩個小混混,說著什麼如果再碰到他們,一定要暴揍一頓他們之類的話。
可秦艽卻只是淡淡看了一眼眾人,並沒有把他們的話當真,兩個女孩子,當眾被如此侮辱,不管她們究竟做錯了什麼,都不該被這樣對待,但這些人從始至終無動於衷,甚至還暗暗議論著兩個女孩,儘管秦艽知道,這些人也是苦命人,並不能像他一樣仗義出手,可至少出言勸阻一二,總歸是可以的吧,但他們沒有,他們始終冷眼旁觀著,冷漠的對待著眼前的一切。
而這時凌游悄悄走了出去,找到了主任科室,敲了敲門,隨即就聽到裡面傳來了一聲「進」。
凌游推門走了進去,就見一名四十多歲,一米七左右的身高,瘦弱但很文質彬彬的,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看向了凌遊說道:「你好。」
凌游上前走到這醫生的辦公桌前客氣的說道:「您好醫生,我是五零六病房花容的家屬。」
醫生聞言打量了一下凌游,和花容這個病人接觸了三個月了,其家屬來的最多的,就是花容的父親和一個姑娘,眼前這個所謂的家屬他倒是沒有見過,於是便問道:「你找我有事?」
凌游點了點頭,於此同時也打量了一下眼前坐著的醫生,看到他胸前的名牌上掛著「北春市第三人民醫院骨科主任醫師苑宏民」,於是便說道:「苑主任,我想了解一下,花容現在的身體情況,聽說要動手術,他父親不太明白,所以便找我來幫忙聽一聽。」
這苑宏民對凌游身上的氣場,倒是覺得有些熟悉,雖說凌游句句話說的都很客氣,但這舉手投足間,都像極了醫院大領導身上的那種感覺。
有人會覺得這所謂的氣場,是胡說八道,但如果真的見識過一些氣場強大的人時,也就明白了,這種氣場,更準確的說,是一種壓迫感,讓你還未開口,就自然而然在對方面前矮三分的壓迫,而這樣的氣場,更是需要修煉,當你達到某種地位的時候,你就會自然而然的擁有這樣的氣場。
苑宏民突然覺得有些坐不住了,於是站了起來:「是,花容這個病人,當時是被人丟在醫院門口的,我們給她送進手術室的時候,差一點沒有搶救過來,但萬幸她身體素質和意志力足夠好,這才挺過了這一關,但她的左大腿骨和髕骨骨折十分嚴重,當時雖說我們立刻給她進行了手術,但她現在卻出現了關節腔感染的情況,就是金色葡萄球菌...「
說著,苑宏民突然停頓一下,看著凌游問道:「我這麼說,你能聽懂嗎?」
凌游點點頭:「聽得懂,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