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游聞聲扭頭看了過去,見來人是一個五十歲出頭的男人,手上戴著一塊大金表,脖子上戴了一條小手指粗的金項鍊,一米七左右的個子,身材卻非常胖,光頭的後腦勺上全是虎皮褶皺,離遠看活像是一個圓滾滾的水桶。ஜ۩۞۩ஜ ஜ۩۞۩ஜ
那人走到近前後朝著凌游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容之後,凌游才皺眉問道:「我們認識嗎?」
那人聞言這才趕忙從外套內懷口袋裡拿出來一個名片盒,隨即掏出一張名片雙手遞了上去:「領導,您不認識我,我可認識您啊,這是我的名片。」
凌游不悅的看了看那人,隨即還是將名片拿了過來看了看,只見上面寫著的是吉山省陵安縣廣聚達土石方工程有限公司總經理孫和平。
見凌游正在看名片的時候,就聽這孫和平笑道:「領導,我們這些企業多虧了您的照料,今天相遇就是緣分,這頓飯,怎麼著也得給我一個機會。」
凌游聞言將名片收進了口袋裡,然後看著孫和平說道:「單我已經買過了,孫總的好意我也心領了,好,就這樣。」說著,凌游轉身便朝自己的座位走了過去。
「領導,領導。」孫和平喊了兩聲,可隨即看有人朝自己這邊看了過來,這才趕忙閉了嘴,站在原地想了片刻,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了回去。
剛剛坐下之後,就見一旁的一個身材略顯臃腫的中年婦人問道:「怎麼樣?」
孫和平拿起筷子說道:「沒給咱們機會。」
婦人瞪了孫和平一眼:「啥你也不是,平時就咋咋呼呼的能耐。」
孫和平一聽就不高興了,朝著婦人說道:「你有能耐你去啊,人家那麼大個領導,能差咱們這頓飯錢啊?」
婦人也沒怕他,同樣瞪著眼睛看著孫和平道:「你沒提老弟嗎?老弟好歹和他一個大院上班,看在他面子上,多少留個聯繫方式的機會得給咱們吧。」
孫和平將筷子往桌子上一放:「你可真拿我那小舅子當個人物了,他一個縣府給領導開車的司機,平時和咱們吆五喝六的也就罷了,在人家面前,他有啥面子啊?你個頭髮長見識短的玩意兒。」說著,孫和平用下巴指了指凌游的方向低聲說道。
婦人聞言一耷拉臉,沉默片刻後看了看二人面前的一個二十幾歲,正在拿著手持遊戲機、叼著根煙玩的正起勁的年輕人說道:「我不管,你給我想辦法,咱兒子也不能就這麼天天瞎晃啊,就這麼混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兒啊?現在家裡那幾個親戚誰都瞧不起咱兒子,這要是咱兒子在縣委書記身邊站住了腳,我看誰再敢給咱們家臉色看。」
孫和平看了一眼對面的年輕人嘆了口氣,隨後拿起一根筷子就扔在了年輕人的身上,給年輕人砸了一愣。
「沒出息個東西,你媽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敗家貨。」孫和平看著兒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婦人聞言手放在桌下,便在孫和平的大腿里側掐了一下:「只是我生的,不是你的種是不?」
年輕人看著拌嘴的父母,輕蔑的笑了笑,也沒插話,倒在椅子裡繼續打著遊戲。
而此時的凌游這邊,看著面前的兩個孩子問道:「吃飽了沒有?」
許樂聞言說道:「吃飽了凌叔叔。」
凌游笑著又看了看衛諾:「諾諾吃飽了沒有啊?」
衛諾現在也對比剛剛稍稍活泛了些,至少每次凌游與她說話,她都有了回應,於是盯著凌游點了點頭。
凌游這才笑著站起了身:「那咱們走吧。」說著,凌游上前又俯身將衛諾輪椅上的鎖解開,然後推著衛諾朝外走去。
許樂則是快步朝著吧檯而去,凌游也沒有阻撓,推著衛諾跟在了身後。
到了吧檯之後,凌游給吧員一個眼神,吧員隨即心領神會的對許樂說道:「小朋友,你請客啊?」
許樂笑著回頭看了看凌游,然後轉頭又對吧員笑著點了下頭:「嗯!」
吧員佯裝看了看帳單,然後說道:「一共八十二元,收你八十。」
許樂聞言便從褲子裡小心翼翼的將錢拿了出來,凌游探頭看了看,只見許樂拿出來的都是零錢,有一元的貳元的五元的,還有一些硬幣,因為錢太亂了,許樂便蹲在了地上,將錢全都放在了地面上,用了半晌,才數出了八十元錢,將剩餘的又小心翼翼的裝回了口袋,這才將八十元零錢雙手捧著遞給了吧員。
「阿姨,您數數。」
吧員看著許樂手裡的錢,又看了看站在許樂身後的凌游,眼底也流露出了一絲心酸。
凌游見狀對吧員點了點頭,示意她手下,吧員這才接了過來:「阿姨相信你,阿姨不用數了。」
凌游這時笑著對許樂說道:「好啦,那我們走吧,和阿姨說再見。」
許樂聞言對吧員揮了揮手:「阿姨再見。」
「兩位小朋友再見。」吧員也是很溫柔的對兩個孩子說道。
而隨後沒一會,孫和平的座位上,一家三口也起了身,孫和平沒好氣的將錢包扔在了自己兒子的身上:「買單去,我去取車。」
年輕人拿著錢包,這才不耐煩的朝著吧檯走了過去,搖頭晃腦的站在吧檯前問道:「多少錢?」
吧員看了看帳單說道:「您一共消費三百九十三,收您三百九吧。」
年輕人聞言從錢包里拿出了四張百元大鈔拍在了吧檯上:「不用找了,瞧不起誰呢。」說罷,轉身的時候,又從錢包了隨手拿出來一沓錢,也沒查有多少,看厚度大概三千左右的樣子,便裝進了自己的口袋裡,然後這才走到了婦人身邊,與婦人一道走出去找取車的孫和平去了。
推著衛諾的輪椅,一路與兩個孩子往回走的凌游這時看著許樂和藹的問道:「樂樂,你怎麼有這麼多錢啊?」
許樂聞言有些緊張,然後趕忙解釋道:「凌叔叔,我這是自己賺的。」許樂生怕凌游誤會自己是偷的錢,因為自己當時與凌游初見面的時候,就砸了醫院的玻璃,還屢屢出言不遜,他認為自己當時給凌游留了一個壞孩子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