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的功夫,兩袋藥就被王琴琴喝了進去,而凌游也是不住的觀察著王琴琴的反應,只見王琴琴喝藥的時候,幾乎是面無表情的,像是沒了味覺一般,可凌游卻非常清楚,這幾樣藥熬出來後,會有多苦。
可讓凌游心中感到驚喜的,是王琴琴並沒有像一部分抑鬱症患者那般,完全敵視整個世界,至少在她的潛意識裡,她是心疼自己母親的,她還是有著理性的情感的,所以這也意味著,王琴琴如果能夠得到最夠優質準確的心理疏導情況下,是絕對能夠對生活重新燃起希望的。
待王琴琴喝了藥大概十多分鐘後,已經三天兩夜沒得到休息、始終瞪著眼睛對所有環境惶恐不安的王琴琴,忽然覺得眼皮沉的如千斤重一般,努力的睜了睜,可最後還是沉沉的在她母親的懷裡睡了過去。
見女兒終於睡覺了,王慶泉夫婦的臉上都露出了驚喜的神色,王慶泉不住的向凌游和易思遠激動的豎著大拇指,然後小聲的說道:「總算睡了,總算是睡了呀。」
凌游見狀,邁步走了上去,然後靠近王琴琴後,輕聲喚了兩聲:「琴琴?琴琴?」
見王琴琴徹底睡熟沒有反應,而且同時口中還傳出了一絲輕輕的鼾聲,凌游這才小心翼翼的伸出了手,將王琴琴的手抬了起來,搭在了自己的左手上,然後又將右手搭在了她的腕上,感受著脈象。
半晌後,又換了只手,在另一隻手腕上也把了幾分鐘,這才將王琴琴的手輕輕放了下去,並用被子將其蓋好。
然後凌游看了看易思遠,又看了看王慶泉,示意他們外面說話,於是幾人除了伍秀麗外就都走出了病房。
來到病房外面,凌游才放大了些聲音對易思遠說道:「和剛剛咱們想的一樣,還是先按疏肝解郁的法子來,然後同時進行心理疏導。」
說罷,凌游又問向易思遠說道:「咱們醫院,有沒有好的心理醫生,我想,最好是女醫生,因為大家不難看出,此時孩子對男人比較抗拒。」
易思遠本來想說精神科是有兩個優秀的心理諮詢專家的,可聽到最好的是女醫生後,卻犯起了難,因為這兩名醫生都是男醫生。
凌游見狀便看出了易思遠的意思,然後便說道:「您給幫忙問一問,我也托托我的關係找一找,最好能一步到位,直接找一名能讓孩子接受的醫生,免得嘗試過多,孩子有排斥心理。」
易思遠聞言便點頭答應了下來:「好,放心吧。」說著,便看向了助理,助理便立即拿出小本子將此事記在了本上。
凌游又看了一眼病房門,然後就對王慶泉說道:「慶泉大哥,你和嫂子也別太有心理負擔,琴琴的事,不光是你們兩口子自己的事,我們都會竭盡全力的,放輕鬆,別到時候孩子好了,你們夫婦再把身體熬出點什麼毛病來。」
王慶泉聞言一把抓住凌游的手:「凌鎮長,我代表我全家,謝謝您了。」
凌游伸出另一隻手拍了拍王慶泉的手說道:「您看您,說的哪裡話。」
說著,凌游便又補充道:「時候也不早了,讓琴琴睡個好覺,我們就先告辭了,你要是有什麼事,隨時給我打電話,別怕麻煩。」說著,凌游便從口袋裡拿出來一張名片出來,然後又拿出手機記下了王慶泉的手機號碼。
易思遠這時也表示道:「沒事的,有什麼需要啊,凌大夫沒時間,你就直接找我,也是一樣的,千萬別見外。」
王慶泉激動的手直顫抖,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隨即便同著易思遠一起,送別了凌游。
從醫院出來後,告別了王慶泉和易思遠,凌游抬手看了看表驚呼道:「誒喲,都下午兩點多了。」說著,凌游看向了林熙:「是不是都餓壞了。」
林熙聞言便說道:「我光顧著擔心琴琴那孩子,都忘了餓了。」
凌游邁步說道:「人是鐵飯是鋼,怎麼著也得吃飯啊,想吃什麼,我請你。」
林熙這才露出了個笑容,邁步跟上凌遊說道:「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於是二人離開了醫院,一起找了一家口味和環境都還不錯的餐廳吃了飯;吃好後,因為二人不同路,林熙便獨自打車離開了。
而凌游剛剛攔下一輛計程車開出去沒多遠,就接到了秦艽打來的電話,就聽秦艽問道:「你忙完了沒有呀?」
凌游笑道:「剛剛坐上車,要回家去。」
秦艽哦了一聲便問道:「那女孩怎麼樣了?」
凌游嘆了口氣:「情況不是很好,但如果及時做好心理引導,病癒的可能還是很大的,可畢竟記憶這種東西誰也抹不去,估計就得靠時間來治癒了。」
秦艽是那種共情能力很強的人,聽了凌游這麼說,也不免對王琴琴感到心疼惋惜,於是便說道:「那你下次去看望她,我也要和你一起。」
凌游嗯了一聲,然後開玩笑道:「好啊,我家秦小姐這麼開朗陽光,肯定能感染到她的。」
秦艽聞言哼了一聲,然後才說道:「哦,對了,差點忘了說正事,你晚上來家裡吃飯吧,我爸爸說,今晚早點回來,見見女婿。」
凌游聞言立馬坐直了身子問道:「你和秦叔叔還有常阿姨說了咱們倆的事了?」
秦艽啊了一聲:「對啊。」
凌游聞言簡直倒吸了口涼氣,然後說道:「我還沒準備好呢。」
秦艽聞言撲哧笑了出來:「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爸爸媽媽,你準備什麼?」
凌游無奈道:「你不懂,你啊,還是太年輕。」
秦艽便有些聽不明白了,於是問道:「這有什麼特別的嗎?你是不是多慮了?」
凌游伸手摸了摸額頭,然後說道:「這麼給你打比方吧,假如我是一頭豬,我平時常去你家,那是一回事;但我這次去你家,是以拱你家白菜為目的的,那就完全是兩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