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俊呈點頭回道:「法人已經過給了俊珩,公司當下的項目以及之前的業務,我也都與俊珩交接過了。」
卓躍民點點頭:「那就好。」
說罷,卓躍民接著道:「俊呈啊,你是我收養的第一個孩子,我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才六歲,也就,也就這麼高。」
卓躍民用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那時候,你瘦瘦小小的,飯都吃不飽,帶你回家之後,你三天沒和我說過話,那三天,我是整夜整夜的失眠,為你憂心,怕你小小年紀,心事太重,時間不饒人啊,轉眼你都這麼大了。」
卓俊呈聞言連忙回道:「乾爹的恩情,俊呈一輩子都不敢忘。」
卓躍民擺擺手:「你我雖然沒有血緣,可卻勝過親父子,不必提這些。」
說罷,就見卓俊呈在保險柜里拿出了一個文件袋,然後丟給了卓俊呈。
「你以為,我讓你弟弟回來接管公司,是我偏心?小子,說實話,要不是看在你是我長子的份上,我早把你掃地出門了。」卓躍民不悅道。
卓俊呈狐疑的拆開檔案袋看了看,大概過了十幾秒之後,便不可思議的看著卓躍民驚呼道:「雲海?」
卓躍民點點頭:「三年前,我在雲海,私下運作了一家公司,我誰也沒有告訴,就想著,等有一天,你弟弟長大了,能獨當一面了,就把北春的生意交給他,畢竟,北春的生意是你一手運營的,我放心,到時候,雲海的買賣,乾爹就交給你。」
說著,卓躍民嘆了口氣:「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們兄弟兩個,我哪個都不會偏心的。」
此言一出,剛剛還對卓躍民抱著懷疑態度的卓俊呈,頓時覺得自己誤會了卓躍民,肉眼可見的惶恐:「乾爹,我......」
卓躍民一擺手:「好了,你年紀還小,事情過去了,就過去吧,乾爹自然不會同你一般見識。」
卓俊呈將檔案袋收了起來,這才想起來問道:「乾爹,您剛剛說,寶兒的事,會牽連到你頭上嗎?」
卓躍民點點頭:「警方已經注意到我了。」說著,他長舒了一口氣:「事已至此,也沒辦法,乾爹的仇,你也知道一些,功敗垂成罷了,乾爹認了。」
卓俊呈聽後便道:「寶兒現在沒有醒,警方也沒有確鑿的證據能證明,就是您指控的,而且寶兒沒有身份信息,自然也不會聯繫到您的頭上。」
卓躍民聽後便道:「可是俊呈啊,警方要是查到我頭上,我終究是脫不了干係。」
卓俊呈思忖片刻,接著便道:「說到底,警方要的,不就是查清這件事幕後是誰主使的嘛。」
接著,就見卓俊呈嘴角浮起一抹冷笑:「要是有人頂了呢?」
卓躍民眼神一亮:「找誰來頂?」
卓俊呈瞥了一眼門口的方向,接著說道:「不是有人,肯願為乾爹您赴湯蹈火的嘛。」
卓躍民聽後一拍桌子:「胡鬧。」
卓俊呈聽後不再說話了。
可片刻後,卓躍民卻好似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你願意怎麼搞就怎麼搞吧,你長大了,我這個做乾爹的,是管不了你了。」
卓俊呈聽後,片刻後又笑了笑:「我知道了乾爹,您消消氣,我先走了。」
「滾吧。」卓躍民一揮手說道。
可帶卓俊呈離開之後,卓躍民卻起身來到了窗邊,盯著樓下看了良久,待直到看見卓俊呈和卓俊珩兄弟倆開車走了,便輕聲哼起了一首歌曲:「都說養兒能防老啊。」
次日上午,卓躍民九點多就來到了北春月光湖,架好魚竿之後,卓躍民坐在湖邊環視著周圍的風景。
最後將目光落到了那處廢棄的火葬場方向,眼神中滿是遺憾,口中呢喃道:「就差一步啊。」
十點鐘,白萬江的車到了。
他提著漁具來到湖邊,看到卓躍民便笑道:「喲,你來的倒是早。」
卓躍民側頭笑道:「我有遲到的習慣嗎?」
白萬江呵呵一笑,接著自己也架起了漁具。
二人甩了杆之後,就這麼坐著,看著湖面才開化不久的水面,白萬江此刻突然開口道:「這麼多年了,這釣魚這方面,我就從沒有釣的過你,也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法子。」
卓躍民將雙手插進上衣的口袋裡:「釣魚這件事,需要耐心,而你卻沒有。」
「哦?我沒有耐心?」白萬江說道。
卓躍民一聳肩:「我為了一條魚,可以等幾十年,你可以嗎?」
白萬江呵呵一笑:」那我的確不如你,如果是我,我早就放下這種執念了。「
「說得輕鬆。」卓躍民道:「你不是我。」
白萬江側頭看了卓躍民一眼:「幾十年的老兄弟了,我是真不想看你為了一條魚,越陷越深。」
卓躍民聞言便道:「老白,開弓哪有回頭箭,我既然決心釣到這條大魚,就沒有收杆的準備。」
白萬江輕哼一聲:「可這次,你釣到的,可是個魚雷,說炸,能炸的你粉身碎骨。」
卓躍民哈哈大笑起來:「老白,你嚇我。」
「我是在警告你。」白萬江扭頭看著卓躍民說道。
卓躍民則是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說道:「我早就粉身碎骨了,就是靠著我的這股執念才把自己勉強粘起來的,我還會怕,再炸一次?」
說罷,卓躍民看向了白萬江說道:「但這次,我要是炸了,保證也不會讓一些人好過。」
「無可救藥。」白萬江聽後憤怒的將面前的魚竿拿起來隨手一丟。
片刻後,就聽一陣警車的聲音朝這邊越來越近。
沒一會,兩輛警車抵達二人的身後,一個一級警督便帶著五六個警員朝這邊走了過來。
來到卓躍民的身後,那警督便說道:「是卓躍民吧?我們懷疑你與一起綁架案有關,請你配合我們協助調查。」
卓躍民坦然的站起身,看了一眼白萬江說道:「老白,下次再釣魚,我教你怎麼打窩。」
說罷,卓躍民大笑了兩聲,便跟著幾名警員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