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翠紅挾持著凌南燭出來,白萬江趕忙對衛自貴說道:「保護秦老。」
衛自貴聞聲連忙響應,派了一個班的武警擋在了秦老以及白萬江等人的身前。
此時的凌游則是邁步上前,來到了距離翠紅不足五米的位置站下:「翠紅,我與我愛人待你不薄。」
翠紅見著凌游眼淚又下來了:「凌市長,你和秦總都是好人,我知道。」
凌游死死盯著翠紅,時不時還擔憂的看一眼孩子:「那你為什麼這麼做?」
「我不這樣,我那倆娃,和我弟弟就得死。」翠紅聲音顫抖著說道。
「那你現在呢?把局面搞成這樣,難道他們就能因你而活了嗎?」凌游質問道:「你現在不如放了我兒子,我保你活命,而且公安機關會幫你救下你的家人的,我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你還打算執迷不悟嗎?」
翠紅拼命搖著頭:「逃命的這些時間裡,我想明白了,人死了,就啥都沒有了,我現在誰也不想顧及了,我只想活著,只想活著,我盡力了,我不想死。」
此時衛自貴也上前說道:「你這丫頭咋聽不懂話呢,沒人要你死了,你就是個從犯,而且做這樣的事也是事出有因,到時候法院一定會從輕判罰的,你現在只要把孩子安安穩穩的交給我們,保證你沒事,凌市長不是都承諾你了嘛。」
翠紅聽到這些話,眼神開始遲疑了。
就當所有人都認為翠紅聽進去了,打算放孩子的時候,她卻突然又暴躁了起來:「我不信,我不信,你們不要說了。」
說罷,她又上前兩步:「我要車,我要你們送我走。」
凌游見狀一抬手:「好,我滿足你,但你給我冷靜點,翠紅,你要敢傷著我兒子,可就什麼都免談了。」凌游的話中,充滿了威脅。
翠紅聞言哭道:「我只想離開這,你讓我走,我就交孩子。」
凌游聞言便對前面的眾警員們說道:「退後,讓她走。」
可這話說完,凌游卻又看了一眼鐵山。
武警們聽到凌游的話沒有動,凌游便看向了衛自貴,衛自貴看了看凌游和秦老,又觀察了一下白萬江的神情,便下達了命令:「退後。」
眾人退開之後,翠紅便一步步的朝前面的越野車走去,但卻警惕的盯著四周。
當幾分鐘後,翠紅終於挪到了車邊時,凌游便開口說道:「把孩子還給我。」
說著,凌游便邁步上走上前去。
翠紅見狀立馬激動了起來,用槍指著凌游顫顫巍巍的說道:「我出境前會還你,你別過來,過來我打死你。」
但聽了這話的凌游卻絲毫沒有止步,依舊邁著步子朝她一步步逼近:「你提的要求,我可都答應你了,現在,我要求你把孩子還我。」
這段話,凌游幾乎是咬著牙說出口的。
翠紅用槍指了指凌游,又指了指凌南燭,接著又將槍瞄準了凌游:「你別過來,別再過來了。」
一眾警員戰士們也立馬抬起槍瞄準了翠紅,警告她放下槍。
雙方的對峙一觸即發,現場頓時達到了不可控制的局面。
「你放下槍。」
「你們放下槍,別逼我,別逼我。」
「放下槍。」
「你們別逼我。」
此時,就聽人群中響起了一個渾厚有力的聲音喝道:「鐵山小子。」
此言一出,現場的人幾乎都愣了一秒鐘。
可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就聽到天際里響起了『嘭』的一聲槍響。
接著,只見鐵山一個魚躍便朝翠紅撲了過去,而此時翠紅懷裡的凌南燭也掉了下來,就在凌南燭即將掉落在地之時,鐵山正好撲到了翠紅的身前,一個翻身,便將凌南燭接在了懷裡。
而這一切,仿佛只是兩三秒鐘發生的事。
在眾人的不可思議之中,翠紅倒下了,脖子處,一個血窟窿正在不斷的向外涌著帶著血沫的血水,她用雙手捂著傷口,仿佛嗆了水一般,喉嚨里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沒一會,便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將目光聚焦在了槍響的方向。
只見此時秦老手中握著的那把白朗寧,槍口處還飄著一縷火藥升騰的煙。
「囉囉嗦嗦的,瞄準了,打就是了。」秦老說罷,便將白朗寧遞給了一旁的周天冬。
片刻後,一眾戰士警員們也呼啦啦的朝翠紅而去,去檢查她死了沒有,並將她剛剛握著的肖康的槍拿了回來。
躺在地上抱著凌南燭的鐵山,手臂上的血已經滲透了凌南燭米白色的小衣服。
只見他咧嘴一笑,看了一眼凌南燭說道:「小子,你鐵叔像趙雲不?」
此話剛剛出口,鐵山便腦子一暈,昏迷了過去。
凌游此時也趕到了近前,先是檢查了一下凌南燭,發現孩子沒有大礙,但驚嚇肯定是免不了啦,於是他立馬將孩子交給了周天冬,接著便抱起了地上的鐵山吼道:「鐵山,鐵山,你醒醒,不能睡。」
說罷,凌游慌慌忙忙的從腰帶里取出了他的銀針,給鐵山下了兩針止血後,又扭頭嘶吼著:「救護車,救護車呢。」
這一夜的月光湖驚天動地,對於北春的市民們來說,這一晚只是一個較平日裡警察多了一些的日子,可對於凌游一家來說,卻是經歷了一場暴風雨。
天亮了,在醫院裡,凌游守在鐵山和肖康的手術室門前,身上的夾克被他脫了下去,裡面的白襯衫都被鐵山的血給染透了。
此時白萬江走了過來,來到凌游的身邊沒說話,坐了下來。
「南燭在做全方面的身體檢查,目前看,沒什麼大礙。」白萬江沉吟片刻後說道。
凌游點了點頭,對於孩子的身體,他剛剛摸過脈,只是受了驚嚇,但他現在不能撇開鐵山不管,畢竟孩子有那麼多人去關心照顧,而自己這個兄弟,他得陪著。
凌游有時候想想,覺得自己這個父親當的的確不稱職,有著太多身不由己,甚至他都在懷疑,自己如今這條路,走的正確與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