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周天冬追到臥室門口,就見秦老已經穿上一件大衣走了出來。
「首長,您要做什麼去?」周天冬張開雙臂攔著秦老焦急道。
秦老抬手一推周天冬,怒目圓睜的喝道:「滾開。」
「首長,您要冷靜,要注意身體啊。」周天冬不敢再攔了,只好跟在秦老的身後勸著。
秦老冷哼一聲,腳下的步子卻絲毫不停:「身體,有人在要老子的命,我還注意什麼身體。」
說罷,秦老側頭看向周天冬:「周天冬,你還聽不聽我的命令,你要是聽,現在就給我聯繫飛機,我要飛北春,你要不停,你就給老子滾回警衛局去,換個人過來。」
周天冬聞聽此言,立時就知道這一次秦老的態度,比上次凌游和秦艽受到曹家襲擊那次還要嚴肅。
周天冬一時間不敢再搭話,他現在是進退兩難。
秦老輕哼一聲,又推了周天冬一把:「你也不用為難,我放你一天假,你滾回去休息去吧,老子就算出了天大的事,也連累不到你。」
「老首長。」周天冬的眼圈都紅了。
思忖片刻,周天冬的心一橫,心說左右都是一刀,不如來個痛快的,於是便趕忙跟上了秦老,並且拿出手機為秦老聯繫軍區的飛機。
而此時在白萬江的辦公室里,凌游緩緩放下手機。
白萬江站了起來:「秦老的電話?」
凌游轉頭看向白萬江:「我就說,紙包不住火嘛。」
白萬江的心頓時咯噔了一下,隨即伸手拿起桌上的電話,又撥去了省廳。
而這個夜晚,北春的警笛聲響徹雲霄,幾乎每個路口都能見著巡邏的武警和特警。
北春第一人民醫院的病房裡,秦艽剛剛因為哭的太累小憩了一會,可剛閉上眼就做起了噩夢,隨後被驚醒,醒來時滿頭大汗。
江柔見狀連忙上前:「秦總,您沒事吧?」
秦艽搖搖頭,又看向了病床上昏迷的姜姐。
江柔接著去給秦艽倒了杯水,就在秦艽剛接過水杯送到嘴邊的時候,就見姜姐那邊傳來了一聲淺淺的呻吟。
二人連忙朝姜姐的床邊走去,姜姐因為麻藥勁剛剛過去的原因,此時醒來只覺得頭痛欲裂,那一酒瓶的傷害不小,讓姜姐的頭足足縫了十七針,加之他本就剛剛因為腦震盪出院,這次無疑對她來說更加是雪上加霜。
疼痛不已的姜姐緩緩睜開眼,就在她剛看到秦艽的一瞬間,仿佛忘記了疼痛一般,竟哭了起來:「孩子呢?南燭呢?」
秦艽聞言先是看了一眼江柔:「去,去叫醫生。」
接著,秦艽又連忙抓住了姜姐的手忍不住落下淚來。
見著秦艽的反應,姜姐哭的更甚了:「艽艽,我對不起你和凌游,我沒保護好孩子。」
秦艽連連搖頭:「這又不怪你,要是沒有你,現在情況只會更糟,你別想那麼多,好好養病,孩子會沒事的。」
雖然秦艽自己心裡都過不去這道坎,可她還是在安慰著姜姐。
姜姐在自責,秦艽又何嘗不是內疚了一天,她始終在想這世上可以有如果,在想如果她最初沒有雇這個翠紅過來該多好,在想如果自己今天不急著去公司開會該多好,在想如果今天去公司把南燭帶著該多好。
可是沒有那麼多如果,事情發生的那一刻,誰也無法預料。
沒一會,幾名醫生急匆匆的趕了進來,跟在他們身後的,還有三四名警察。
醫生給姜姐檢查了一番之後便轉頭對秦艽說道:「危險期過去了,後續就只能靠養了,她頭部之前就受過傷,這次又遭到了重擊,以後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就只能先觀察看了。」
秦艽聞言點了點頭:「謝謝。」
而那幾名警察見醫生檢查完了,連忙上前對姜姐詢問了起來:「您好,請問您當時看到兇手的臉了嗎?」
醫生見狀好心出言攔了一句:「患者需要休息。」
但姜姐卻開口說道:「我沒事的。」
她便對警察道:「除了那個翠紅之外,還有一個男孩。」
「男孩?」警察詫異道,他們在監控處確實是看到的是一個個子矮小的男人,但卻沒想到是男孩。
姜姐應道:「看起來也就十五六歲,又或者是十四五歲,總之年紀不大,但眼神卻嚇人的很。」
警察記下之後,又問道:「還有什麼特徵?他的大致面貌,您能描述一下嗎?」
姜姐忍著頭痛回憶了一下,然後說道:「當時他戴著衣服上的帽子,擋的很嚴實,眼睛不大,單眼皮,高鼻樑,嘴巴小小的。」
說到這,姜姐又道:「對了,他的鼻尖,有個黑色痦子,不大不小。」
警察記錄下來之後又問:「還有嗎?」
姜姐想了想之後搖搖頭:「真的沒有了,我和他就打了個照面,接著他的酒瓶朝我砸過來之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警察見狀收起了筆錄本,姜姐又哭了起來:「求你們一定要找回孩子啊。」
警察聞言連忙應道:「您安心養病,我們的同志一定會不遺餘力的。」
秦艽見狀也上前抓起了姜姐的手:「你快再休息休息。」
姜姐沒有回話,只是嗚咽的哭著。
直到到了半夜,警方這邊才掌握了大致的案件偵破方向,大批量的武警和警察都鋪到了月光湖那邊去,那裡有一座小山,還有當年因為市里經濟問題而停工的幾十個爛尾項目,所以搜起來的難度很大,又不敢太過張揚,怕打草驚蛇,激怒了兇手,再傷到人質凌南燭。
在這個搜索的序列里,鐵山也在,此時的鐵山,眼球通紅,布滿了紅血絲,青筋暴起,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當專案小組指揮部傳來在姜姐那裡得知的兇手長相後,眾人便對兇手卓寶兒有了一個大概的容貌輪廓。
凌游這時也離開了省委,前往醫院打算去看望一下姜姐和秦艽。
白萬江坐在辦公室里,思忖了良久之後,撥了一通電話出去。
接通之後,就聽白萬江問道:「他有什麼動作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