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在電話那邊異常興奮不住的道好:「太好了,太好了。」
說著,女人連忙又對白萬江說道:「萬江啊,就拜託你了,如果有機會,把他帶去雲海,讓老爺子看看。」
嘆息一聲,女人又道:「老爺子最近的身體狀況不太好,要是能見一面,好歹也算是沒什麼遺憾了。」
白萬江聽後也甚是覺得心酸,於是連忙應道:「我儘量找機會,大姐。」
不過說到這,白萬江卻又出言提醒了一句:「不過大姐,最近,我發現有人在暗中調查您來吉山的事,就怕是...」
不等白萬江說完,女人直接打斷了白萬江的話道:「我知道,無妨,不論是誰,但凡敢阻礙我楚家兒孫認祖歸宗,我楚秀嵐也不是那麼好說話的。」
白萬江一聽這楚秀嵐也掌握到了這些,所以便點到為止,不再說什麼了。
待二人掛斷電話之後,楚秀嵐平復了一下心情,然後便轉身朝身後的包房走了進去。
進屋之後,只見之前凌游和童童見到的那個裴志頌趕忙放下手裡的筷子,面帶微笑的看向楚秀嵐道:「媽,沒耽誤您工作吧?」
楚秀嵐淡淡一笑:「沒,工作上的事,不打緊的。」
說著,楚秀嵐坐到了裴志頌的對面,拿起筷子問道;「這次來京城,就不回雲海了吧?」
裴志頌聞言連忙回道:「爸讓我管理好這家酒店的生意,暫時就不回去了。」
提起裴志頌的父親裴長風,楚秀嵐沒什麼好臉色,但卻沒當著兒子的面表露出來,只是輕聲的唔了一下。
裴志頌知道母親對父親生厭,於是連忙轉移了話題道:「我在來京城之前,去看望了姥爺,姥爺那天一口就叫出了我的名字,還和我聊了許多我兒時的事,看起來,精神的很呢。」
楚秀嵐聽後淡淡一笑:「你小的時候,姥爺很疼你的,平時若是回雲海,就多去看看他。」
「知道了媽。」裴志頌點頭應道。
可母子倆又各自低頭吃了幾口東西,裴志頌便目光閃躲的問了一句:「媽,您前段時間,去吉山了?」
楚秀嵐一聽這話,便看了兒子一眼:「你聽誰講的?」
裴志頌沉吟了一下,然後說道:「聽丹姨說的嘛,不然誰還能和我說您的行蹤。」
楚秀嵐哦了一聲,然後說道:「你白叔叔去吉山工作了,正巧路過,去看望一下你白叔叔。」
這個回答顯然不是裴志頌想聽到的,可他還是接話問道:「白叔叔挺好的吧,有幾年沒見過他了。」
楚秀嵐點頭應了一聲,沒再接話,她知道兒子心裡是有小心思的,她與裴長風離婚之初,裴家很少讓她見兒子,後來裴志頌長大了之後,又去了國外留學,可以說母子倆有二十年沒有親昵過,直到這兩年,裴志頌和楚秀嵐之間,才多了些走動。
所以對自己的兒子,楚秀嵐現在只有一種血脈親情聯繫著,兒子被裴家培養成了什麼樣子,楚秀嵐更是一概不知,而且她從沒覺得,對兒子的虧欠,是自己造成的,所以她異常的恨裴家,又或者說,是恨裴長風。
如今,她找侄子的事,早就在一些有心之人的耳朵里傳開了,楚秀嵐一開始就知道,對於自己這個侄子,裴家早二三十年前就盯著呢,所以只要她一有動作,是絕對不會避開裴家人的眼線的,只不過今天,自己的兒子問起來,讓她格外的不舒服,她覺得,如今的母子親情中,已經夾雜了太多的雜質。
裴長風不缺錢,楚家要是比起財力來,更是沒法和裴家比,但是裴長風惦記的,始終都是楚家的政治資源,楚秀嵐清楚的明白,只要楚家的長孫依然像三十年前那樣,死了或者失蹤了,那等到老爺子閉眼那天,身為老爺子唯一外孫的裴志頌,就是楚老爺子楚景尋唯一的政治遺產繼承人。
她知道,裴長風就掐准了自己是個母親的身份,沒辦法去阻止親兒子這一點,這是裴長風的陽謀,是裴長風可以順利在雲海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合理途徑。
但楚秀嵐不希望未來會發展成這樣,她可以立兒青雲志,扶兒上青天,可她絕不允許被裴家利用,敗壞了老爺子一輩子的清譽。
所以這三十年來,楚秀嵐一直都沒有放棄,放棄找自己那個從未謀面的親侄子的絲毫一絲機會,她清楚,只要自己這個英年早逝的弟弟,唯一的血脈找回來了,楚家未來有了親孫子的傳承,裴家的野心夢,也就會被不攻自破了。
她的兒子,如今衣食無憂,能夠平安一生就已經是自己找個做母親的,最大的夢想了,所以她不想讓裴志頌成為裴長風手裡的棋子,捲入這場野心的旋渦中。
她想開口勸勸兒子,可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於是就聽楚秀嵐給裴志頌夾了一塊青菜說道:「多吃點清淡的。」
裴志頌點頭夾起那塊青菜應道:「謝謝媽。」
待吃過飯,裴志頌一直將楚秀嵐送到了酒店樓下上了車,直到母親的車沒了影子,這才轉身回去。
此時就見酒店大廳里,之前與凌游產生過矛盾的那個邵言冰的身影走了出來,很快就來到了裴志頌的身邊,與之一道走進了電梯。
在電梯內,邵言冰問道:「楚阿姨走了?」
裴志頌輕聲嗯了一下。
邵言冰接著又道:「問清楚了嗎?」
裴志頌扭頭盯著邵言冰看了一會,把邵言冰盯的渾身發毛,立馬意識到自己多嘴了,於是便不再說話了。
二人來到裴志頌在瓏悅飯店頂樓的辦公室內,裴志頌走到酒櫃前倒了半杯威士忌,接著一口乾了進去,喘了幾口粗氣道:「凌游,現在有太多的疑點指向這個叫凌游的了 。」
邵言冰現在,最聽不得凌游二字,兩個人雖然只是見過一次面,可他卻是恨了凌游許久了,關於他們兩個之間的恩怨,終歸結底,還是要從虞晚棠說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