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游聽到鄭廣平的話心頭一暖,於凌游來講,鄭廣平這個人,似乎與他有著一種莫名的緣分,二人亦師亦友,他比起梁國正來說,還要像自己的一位長輩,如今看到這位長輩能夠繼續重新回到正軌,圓他那個一腔熱血的報國夢,凌游比誰都要開心。
「好,鄭叔,您也早點休息,等我回江寧,就去看望您。」凌遊說道。
鄭廣平嗯了一聲,隨即便掛斷了電話。
兩天後的上午,北春機場的內部停機坪上,站了黑壓壓二三十個人,都在翹首以盼等著一架從京城飛來的客機。
安懷站在眾人的最前方,看了看手錶之後,回頭問道:「確定是十點半落地嗎?」
一人聞言上前答話:「確定,不會晚點的。」
安懷這才放下心來,繼續等待著。
二十分鐘過去,就見一架客機聯繫過塔台之後,準備在指定的停機坪降落,這一行人看著即將落地的飛機紛紛整理好儀容,準備待飛機停穩之後,便前去迎接這架客機上乘坐的一位重要旅客。
飛機停穩後過了幾分鐘,舷梯打開,一眾旅客下了飛機之後,這一行人便迎了過去,其中更是有幾名穿著校服的小學生,手中拿著花環,等著敬獻給那位客人。
但一直到飛機上的人都下來了,也不見那位他們翹首以盼的客人下機,安懷剛剛調整好的那副熱情笑容,立馬陰沉了下來,回頭問道:「怎麼回事?」
秘書長見狀也慌了神,喃喃道:「對呀,是這趟航班啊。」
說罷,來不及吩咐其他人,親自上前走到了舷梯口的一名空姐身邊問道:「飛機上還有客人沒有出來嗎?」
空姐一怔,抬頭看去,隨即搖搖頭說道:「飛機上已經沒有旅客了。」
秘書長聞言大驚失色,不顧身份的親自走上舷梯來到了飛機的客艙,在經濟艙隨意掃了一圈之後,又趕忙走進了頭等艙,可見整個飛機內,除了幾名空乘人員,再無他人,秘書長徹底慌了身,自己這『情報工作』按理說可是萬無一失的,但怎麼會沒有人呢,這也讓他滿腦子的問號。
走下飛機之後,還不等到安懷面前,秘書長便搖了搖頭,安懷見狀臉色鐵青,自己一大早就親自帶人前來迎接,可卻是撲了個空,這要是傳出去,自己這張老臉恐怕是要沒地方放了。
於是就見安懷一甩手,轉身便走,其餘人連忙追了上去。
站在人群中的許自清,看著眼前的一幕,也是一頭霧水,心說這新老闆今天抵達北春的消息,可是昨天就在高層領導中傳遍了,但今天安懷親自帶隊前來做迎接工作,卻沒接到人,這事可就有意思了。
而此時的火車站出站口,一個身高一米八左右,五十歲出頭的中年男人邁著沉穩的步伐,跟著下車的人群,走出了火車站,在這大包小裹的旅客中,此人身上那不平凡的氣度,顯得格外的扎眼。
但很快,走出火車站之後,這人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來到火車站外的街邊,一排計程車停在此處,司機更是下車連連吆喝著:「一位一位,還缺一位,上車就走,上車就走。」
中年男人走到這司機面前,司機一眼就鎖定了他,然後上前笑道:「師傅,坐車嗎?上車就走,你去哪?」
中年男人聞言先是答道:「平西大街。」
說罷,又指了指這一排計程車問道:「計程車,不應該是專人專車嗎?」
司機聞言嘬著牙花子一笑:「大哥,人多車少,我們多拉點,不也是給方便人民群眾呢嘛,專人專車的話,得有多少打不到車的呀,你說是這個理兒不是?」
中年男人對這司機的說法雖說不苟同,可還是淡淡一笑,也沒辯駁,緊接著,不等他做反應,司機一把奪過了他手裡的那個手提包,然後便笑道:「包我給你放後備箱,你先上車等著,等我上車,咱就出發。」
中年男人見狀下意識的要去搶回自己的包,可卻收回了手,環顧了一圈後,還是聽司機的話,上了車。
此時副駕駛的位置,已經被一個年輕人給占了,這年輕人正躺在副駕駛上睡得正香,呼嚕聲此起彼伏,后座上,司機身後的位置上,也坐了一個中年女人,看起來四十多歲的模樣,此時正舉著電話哇啦哇啦的和對方爭執著,時不時還爆上幾句粗口。
中年男人拉開車門坐到了副駕駛後面的座位上,剛坐上去,就覺得很擠,副駕駛的那個年輕人,把自己的座椅放倒了一些,已經占了男人的位置空間。
中年男人眉頭立馬皺了起來,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可年輕人也只是翻了個身繼續睡,絲毫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
他見無果,也只好暫為忍耐,想著堅持一下。
但坐在車裡等了近十分鐘,司機還沒有上車,而是繼續在出站口的位置不斷的拉著客人,口中說的,和對自己剛剛講的話如出一轍:「一位一位,還缺一位,上車就走,上車就走了啊。」
中年男人眉頭皺的更深了,向別處看看,他發現幾乎所有司機,口中說的,都是這句話,於是便知道自己上當了。
又等了幾分鐘,見司機還沒有回來,他決定不等了,可就在剛要推門下車的時候,司機卻回來了,身邊還帶著一個大學生模樣的年輕女孩,背著一個雙肩包,手裡還拉著一個大行李箱。
司機接過行李箱放進後備箱之後,一把拉開了后座的車門,便對中年男人呲著一口大黃牙笑道:「大哥,往裡面竄竄唄,讓這小老妹兒坐進去,咱們這就走啊。」
中年男人見終於人滿了,司機也沒什麼理由再逗留不走,如果此時下車換乘,估計還要再等,索性也就按捺住了剛剛的想法,朝中間挪了挪身子。
女孩對男人點了下頭:「謝謝叔叔。」
男人淡淡一笑道:「沒關係,不用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