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白南知在凌游的授意下,約了劉芸芸一家三口吃飯,地點定在了嘉南市一家檔次中高檔的中餐酒樓。
白南知下班後就率先趕到了,凌游則是回家換了一身衣服。
在酒樓包房裡,白南知望眼欲穿的等待著,直到聽見包房外傳來腳步聲,這才迎了過去。
就見劉芸芸一家在服務員的指引下開門走進了包房,白南知趕忙上前說道:「叔叔阿姨,今天外面冷吧,快上座。」
說罷,白南知又與劉芸芸對視了一眼。
而剛出獄不久的劉雲翼則是滄桑了許多,頭髮白了一大片,精神很是萎靡,曾經穿著幹練的他,如今連穿著打扮也不注重了,只是穿了一身普通的運動褲和一件普通品牌的羽絨服,曾經目光如炬的副局長,如今就連看人的時候,都眼神閃躲。
聽到白南知的話,劉雲翼只是點了點頭,然後便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去,還是劉芸芸的母親鄧芳笑著回應了一聲:「久等了吧小白。」
白南知聽到鄧芳的話,這才緩解了尷尬:「沒有阿姨,我也剛到沒多久,您快入座。」
說著,白南知看向了一旁的劉芸芸,眼見劉芸芸的眼底有一絲黯淡,看著坐在圓桌前一言不發的父親,輕嘆了口氣。
白南知見狀上前拍了拍劉芸芸的後背,隨即笑道:「你也快去坐吧。」
三人落座之後,白南知便走了過去拿著菜單遞到了劉雲翼和鄧芳芝的面前:「叔叔阿姨,也不知道你們愛吃什麼,我就點了幾道他家的特色菜,您二位看看,再補充一下。」
劉雲翼沒有說話,鄧芳則是推辭道:「小白啊,夠吃就好,不用那麼客氣拘禮,咱們就四個人,點多了浪費。」
白南知想了想,這才坦白道:「今天,我還邀請了一位客人。」
鄧芳聞言一愣,隨即看向白南知問道:「不是說,家宴嗎?」
白南知連忙點頭道:「是家宴,請的,也算是我的家人,我的兄長。」
說到兄長二字,劉芸芸頓時知道了白南知請的是誰,於是便趕忙接過了菜單,打算再點兩道菜,然後等這位『客人』到了,再補充。
就在鄧芳剛要再追問的時候,就聽包房的門又被打開了,穿著一件長款羽絨服的凌遊人還沒到,聲音先到:「我來晚了吧。」
話音剛落,幾人齊齊轉頭看了過去,就連剛剛一言不發低頭不語的劉雲翼都抬起頭看了過來。
就見凌游的身影很快出現在了大家眼前,笑呵呵的走了進來。
劉芸芸見狀連忙起身,鄧芳也握緊雙手有些侷促的站了起來:「是凌市長啊?」
說罷,鄧芳又扯了一下劉雲翼的衣服,示意劉雲翼起來。
可劉雲翼此時看著凌游,眼神卻有些不可置信,像是愣在了原處一般。
凌游上前壓了壓雙手道:「快快快,快坐下,我回去換了件衣服,要不然就和南知一道先來了,這天氣,沒成想冷的這麼快。」
凌游剛要坐下,可見劉芸芸和鄧芳還沒坐,便看向鄧芳說道:「我這以前叫嫂子,今天看樣子,得跟著南知叫阿姨,是吧?哈哈。」
凌游用幽默的語調緩解了一下劉芸芸一家的尷尬,又無形中重新拉近了和劉雲翼之間的關係,這讓剛剛局促不安的鄧芳略有惶恐的同時,還鬆了口氣。
「叫什麼都成,還是叫嫂子吧,叫嫂子就好。」鄧芳擺著手回道。
凌游淡淡一笑:「無論叫什麼,但今天咱們還能夠歡聚一堂,就是幸事,大家快坐吧。」
鄧芳聞言應了兩聲,劉芸芸便同母親一道坐了下去。
凌游這才將目光落到了劉雲翼的身上,隨即說道:「劉哥,不歡迎我?」
此言一出,鄧芳和劉芸芸都捏了把汗,可劉雲翼聞言卻遲疑了幾秒,這才緩緩起身看向了凌游。
「凌局,好久不見了。」
凌游哈哈一笑,也站起身,隨後朝劉雲翼伸出了手去:「是啊,好久不見了。」
劉雲翼握住了凌游的手,嘴唇有些顫抖,想說什麼,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凌游放開了劉雲翼後,便讓劉雲翼坐,然後自己也坐了下來,隨後說道:「今天啊,我是代表南知的家人,來參加的這次家宴,南知這孩子,跟在我身邊幾年了,人品很好,性格又穩住,為人又踏實,工作上,是我的秘書,可生活里,我卻拿他當做自己親弟弟一般對待,當初他能夠和芸芸啊,產生這段緣分,我是很高興的,因為芸芸的三觀和性格,我也是有所了解的,是個十足的好姑娘。」
劉雲翼沒有說話,鄧芳聽後則是說道:「對於南知這孩子,我是沒有任何意見的,芸芸能夠找到南知這麼好個歸宿,是我想不到的,可能就像老話常說的,這就是緣分使然吧。」
頓了一下,鄧芳低著頭補充道:「我和老劉呢,對不起芸芸這孩子,當初被權力和金錢蒙蔽了雙眼,一失足成就了千古恨,耽誤了孩子啊。」
劉芸芸聽到這話,趕忙握住了母親的手:「媽,說這個幹嘛啊,都過去了。」
可此時,一直不想說話的劉雲翼卻突然開了口:「要說,今天既然凌局來了,那就要挑開了把話說清楚,我覺得凌局你今天過來,也是來聽我們把這些話說出來的。」
凌游聞言沒有說話,似乎是一種默認。
劉雲翼隨即便說道:「說實話,從監獄裡出來之後,我就一直不敢面對社會,面對家人,更無顏面對芸芸,尤其是芸芸竟然和小白談了戀愛,我是知道小白和凌局之間關係的,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更覺得無顏面對。」
劉芸芸見父親如此激動,便打算讓父親緩一緩情緒,可劉雲翼卻是一擺手,打斷了劉芸芸的動作。
「芸芸啊,你讓爸爸說吧,爸爸要是再不說說,會憋死人的。」劉雲翼雙手顫抖,神情激動的對女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