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捷聽了秦艽這一通怒懟,臉上肉眼可見的陰沉了下來。
覺得在下屬面前,縣長尊嚴受損的呂捷,也不尊稱秦艽為秦董了,直言說道:「秦小姐,這麼講,就有些過分了吧。」
秦艽冷眼看著呂捷:「是我說話過分了,還是貴縣做的事太過分了。」
頓了一下,秦艽接著說道:「誰家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我是有這個善心的,我的企業更是對國家有反哺的感恩之情的,不然我也不會挺著個大肚子過來,我覺得這已經擺明了的誠意,可貴縣的誠意呢?」
呂捷一時語塞。
秦艽便冷笑一聲說道:「如果按照你們的這個計劃辦,那還建什麼牛舍嘛,我每年給貴縣的財政帳戶里打一個億,給你們自己去分好不好啊?我還投入這麼大的人力物力,讓我的人又是建設,又是管理的,累的夠嗆,到最後錢也是歸給你們當地,這簡直就是費二遍事。」
呂捷知道自己不占理,剛剛的氣勢也蕩然無存了,於是又擠出笑臉說道:「秦董,這個話啊,它不是這麼講的,理兒呢,也不是這麼個理兒,你可能是誤會我們的意思了,這樣,我讓人再給你們那一份完整的計劃出來,你們再行考慮,好吧?」
秦艽聞言便說道:「呂縣長,我呢,因為我愛人的關係,也算是半個嘉南人,那咱們就說一句家裡話,合作不是這樣合作的,別說今天我來,就算明天換成張三還是李四過來,都不會同意這種方案的,我們是營利性公司,不是完全的慈善機構,我們的錢也是承擔著大環境的風險賺來的,不是自己躲在家裡就能印的出來,慈寧縣扶貧助農的決心,我看到了,領導幹部們心急,我也理解,但還是那句話,總不能病急亂投醫。」
說罷,秦艽站起身環視了一圈對面的慈寧縣幹部之後說道:「合作的事,再議吧,感謝貴縣的熱情款待。」
話音一落,還不等呂捷他們起身,秦艽轉身便走,江柔連忙跟了上去,扶住了秦艽的胳膊。
呂捷見狀急匆匆的起身追了上去:「秦董,好談的,都好談的,貴公司是什麼想法,大可以說出來,大家不都是要談過才能蓋棺定論的嘛。」
秦艽聽到呂捷的話,一絲想要和對方轉圜的想法都沒有,佯裝沒有聽到一般,快步朝外走去,嬌陽集團的幾名男員工見狀,便在秦艽身後圍了起來,絲毫不給呂捷等人追到秦艽身前的機會。
走出賓館大樓,車已經在台階下停好,江柔上前拉開車門,便扶著秦艽坐了進去,隨即不等呂捷等人再有什麼動作,幾輛車便疾馳而去了。
追上來,只看到一片尾燈的呂捷,站在原地喘著粗氣,不甘的看著漸行漸遠的車隊,心中失落不已。
晚上凌游下班回到家,剛走進客廳,就見秦艽正盤腿坐在沙發上端著一塊蛋糕大口的吃著,也不看凌游,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電視機。
凌游見狀察覺出了異樣,便看向了從廚房裡端著菜出來的姜春蓮,姜春蓮看向凌游,朝凌游使了個眼色,並搖了搖頭,示意凌游不要招惹秦艽。
凌游點了點頭,這才換好鞋,脫下了外套將其連同公文包一起掛在了衣架上,然後朝沙發走了過來。
坐到秦艽的身邊,凌游笑嘻嘻的貼在秦艽的身下,用手輕輕摸了摸秦艽的肚子,然後對著肚子說道:「你媽媽怎麼了?是不是你惹媽媽生氣了呀?」
秦艽聞言低頭看了一眼凌游,輕哼了一聲。
凌游見狀又接著用耳朵貼在了秦艽的肚子上聽了一會,然後說道:「媽媽為什麼不開心了,你再說一次,爸爸沒聽到。」
秦艽聞言被逗笑了,可隨即又趕忙調整了一個臭臉,一巴掌拍在了凌游的背上:「你走開啊,煩人。」
凌游見秦艽開口了,這才笑著抱住了秦艽的胳膊:「怎麼了?誰惹我們家艽艽不開心了,老公幫你出頭去。」
秦艽哼了一聲,然後將蛋糕放回了茶几上,隨即對凌游叉著腰說道:「你們慈寧縣的幹部窮瘋了吧?」
凌游一聽這話,嚴肅了起來,臉上的表情也凝重了:「什麼意思?」
秦艽隨即將今天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給了凌游,最後氣鼓鼓的說道:「直接去搶錢多快啊,何苦脫褲子放屁,給自己找遮羞布呢。」
凌游聞言沒有說話,但將此事記在了心裡,正巧看到餐桌上的飯菜已經擺好了,凌游這才哄了哄秦艽之後說道:「好啦,不生氣了,走,去吃飯。」
秦艽噘著嘴不動身:「氣都氣飽了。」
凌游聞言又耐心的哄了幾句,這才帶著秦艽走到了餐桌前坐下。
姜春蓮在凌游家沒有那麼多拘束,這也是從她來時,凌游就給養成的習慣,做好飯,就一起吃,並沒有讓姜春蓮去單獨吃。
三人吃著飯的時候,秦艽又說了一些今天呂捷的言論,凌游知道秦艽的性子,說完也就痛快了,而且現在懷著孕,她的情緒更不穩定,要是真的憋在心裡,反倒容易出問題。
姜春蓮這時看了看凌游,然後又看向了秦艽說道:「我沒多少文化,但今天秦總遇到這個事啊,我也覺得,這個慈寧縣,不占理,這國家啊,把政策給到我們老百姓身上了,這是天大的好事啊,可讓他們這麼一辦,給搞噁心了。」
凌游聞言嘆了口氣:「都說上令下達,上令下達,令是好令啊。」
三人吃過飯後,秦艽牢騷了幾句,也就冷靜了下來,看她睡了之後,凌游便輕輕從床上起身,走出臥室,去書房就此事定了一個新調子的初步方案。
忙到後半夜,凌游便在書房的小床上睡下了,次日一早,早飯也沒吃,就乘車去了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