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立誠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搞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閱讀解決問題的前提是要搞清楚問題出現在哪兒,然後才能去採取對策,這點他的心裡非常清楚。
要說對於流言蜚語,朱立誠倒並不是太在意的。這些東西你太過較真了,反而不好,要是冷處理的話,過段時間也就不攻自破了,但他現在卻不得不在意,因為這事他可以不在乎,但邱雪薇作為一個女同志不可能不在意。
要說兩人之間確實有關係的話,那倒也罷了,現在卻是什麼關係也沒有,這樣的流言蜚語,讓人家情何以堪呀?
朱立誠坐在老闆椅上仔細分析了一番,這事顯然是衝著他來的,邱雪薇只不過是跟在後面倒霉而已。因為這事要是衝著邱雪薇來的話,不可能拉上他這尊大神,那樣的話,除非他的腦子燒壞了。
這事既然是衝著他來的的,那下面的思路就清晰了。這段時間他除了搞了趙謝強和鄭同飛以外,並沒有和誰過不去,當然也也不排除之前的結怨,對方等風聲過了以後再跳出來搞事,就算加上這種情況,最多也還有元秋生和林之泉。
元秋生應該可以排除在外,到了他和對方這個級別上,就算要搞事的話,也絕對不會這麼搞。這樣不光解決不了什麼問題,而且一旦被戳穿的話,將會無法收場,這也就是俗話說的,收入和付出不成正比,屬於百分之百不予考慮的範疇。
至於說林之泉,這貨戴著一副眼睛,一看就是一肚子壞水的那種,他要是這樣搞的話,倒有可能,不過朱立誠想想,還是覺得應該不會是他。
這種招數從朱立誠的角度來說,根本屬於拿不到桌面上來的那種。他相信林之泉雖然不堪,但也不至於這般爛泥扶不上牆。
經過、一番分析後,朱立誠把目標鎖定在了趙謝強和鄭同飛的身上。
從他們的角度來說,這次他在處理十多個人食物中毒這件事情上面,板子打得重了一點。就目前的情況而言,他們兩人搞的大賣場還在泰方市裡面,他作為常務副市長,他們要想對付他的話,還真沒有什麼好的途徑。
既然如此的話,他們也只能通過這種宵小之舉出心頭的一口惡氣。這樣搞的話,雖說沒有多大的作用,但至少能給朱立誠添點堵,只要能達到這個目的,他們也就知足了。
經過如此這般的一番分析,朱立誠的心裡有底了。既然這事十有八九是趙謝強、鄭同飛搞出來的,那他們一定要通過大樓裡面的人幫忙,否則的話,這個消息絕對不會傳播得如此之快的。
華夏人雖然對這類的事情比較感興趣,但短短的幾天功夫,要是沒有幕後推手的話,絕對不會出現這樣的效果的,以至於現在都已經傳到邱雪薇這個當事人的耳朵裡面去了。
這樣想來,朱立誠的心裡就有數了,首先傳播消息的這一個或是兩、三個人很容易劃定。他或他們應該有一定的級別,但級別絕對不會太高,為了一點蠅頭小利才去這樣乾的。
級別高的人不屑於這樣去做,當然趙謝強、鄭同飛也不會去找他們;級別太低,或者根本沒有級別的也不太可能,因為他們沒有這樣的影響力,不具備在短時間之內搞出這麼大動靜的能力,趙謝強、鄭同飛當然也不會去找這樣的人。
朱立誠覺得接下來要是想搞清楚這件事情的話,他的注意力應該放在科級幹部這個層面上,這樣的人符合他剛才的分析。
他們往往容易被趙謝強的身份震住,再加上這事做起來非常簡單,而且從中還能得到不少的好處,尤為重要的是,借著這次機會如果能有副省長的公子搭上關係,那是何等幸運的事情,當然值得一做。
朱立誠知道還有一點,對他們而言,也是非常重要的,那就是他們覺得幹這樣的事情,不存在什麼風險。他們並沒有幹什麼具體的壞事,只是隨口說了兩句閒話而已,至於說由此產生的影響,那就不是他們所能控制的了。這事如果做成了的話,到時候謠言成風,誰又知道究竟是誰先傳出來的呢,就算當事人要追究也不一定追究得到他們的頭上。
這是一筆怎麼看都穩賺不賠的買賣,所以這些人覺得有必要去做一做。這樣一來的話,這個謠言就在有心人的推動下,迅速蔓延開去,最終出現了現在這樣的結果。
來龍去脈都想清楚以後,朱立誠打定主意,一定要讓這些始作俑者付出代價,哪怕再難,他也一定要做到。俗話說得好,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他現在就是要去做一做這個有心人,把藏在幕後的這些傢伙一個個都揪出來,讓他們在太陽底下曝曝光。
朱立誠想到這以後,立即把王勇叫了進來,如此這般地叮囑對方一般,讓他和王勇,還有陶曉莉一起分頭去查一查這件事情。朱立誠清楚陶曉莉和邱雪薇的關係,邱能知道這個消息十有八九也是陶告訴她的。
正是基於這樣的考慮,他才讓王勇叫上對方一起去查這個事情。他相信陶曉莉一定會盡心盡力去辦的,因為邱雪薇曾經不止一次提過兩人之間的關係。
他特意叮囑王勇,讓他和對方說這事的時候,直接點明這是他讓其幫著查的。這樣一來,他等於把這件事情挑明了,陶曉莉則更不可能推辭了。
他一個堂堂的常務副市長請對方幫這麼點小忙,她怎麼可能拒絕呢?
朱立誠之所以讓王勇特意把他的名字點出來,除了讓陶曉莉不好推辭以外,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讓對方幫著傳句話給邱雪薇。
出了如此重要的事情,他不方便直接去找對方,另外就算兩人面對面了,他也有點不好意思提起這檔子事情,現在正好借著這個機會讓陶曉莉幫著傳個話倒是不錯的選擇。
朱立誠這麼做的目的就是要告訴邱雪薇,你放心,這個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會把一切都處理妥當的,這等於變相地給對方一個承諾。
這事應該說是因他而起,理應由他去解決,讓一個無辜的女人跟在後面受累,他已經覺得很過意不去了,要是再不把這事搞定了,那他這個常務副市長還真沒有什麼臉面再做下去了。
王勇搞清楚朱立誠的意思以後,點了點頭以後,就直接從辦公室出去了。看著自己的老闆被人這麼在背後編排,他這心裡也不好受,現在既然老闆決定出手了,那他當然要衝在前面。
這些流言蜚語看上去不會對人的肌體造成任何傷害,其實則並不然,有時候心裡的傷害往往比身體上的更讓人煩惱,並且更難痊癒。
三天以後的晚上,在泰方市雲海路的一家酒店包間裡面,三個男人正滿臉憂愁的坐在一起抽悶煙。
桌上的菜餚很是豐盛,酒也不錯,兩百多一瓶的金劍南,但此刻三人的心思都不在吃喝上面,所以菜基本沒怎麼動,酒瓶雖然已經空了,但三人的杯子裡面基本還是滿的,也基本等於沒喝。
「你們說說這事該怎麼辦,我當時就說要慎重,就算要搞的話,也慢慢來,你們偏不聽,還說只有搞出聲勢來,才能更好地掩藏我們的蹤跡,這下好了吧,說不定要不了兩天就會查到我們的頭上來了。」一個四十來歲長相斯文的男子低聲說道。
說這話的是市府辦綜合科的科長黎清泉,坐在他對面的是市委辦文書科副科長郭峰,那個低著頭瞪著酒杯的則是市紀委信訪室副主任傅搏。
兩人聽到黎清泉的話以後,臉上都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出來。對方雖然說過這話,但只不過也是在三人剛開始商量這事的時候悄悄提了這句。這會出了事情,他卻拿出來說事,真是有點恬不知恥的意思。
見黎清泉又準備開口了,郭峰搶在他前面開口說道:「我說黎科,你這會再說之前的事情還有什麼意義呢,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商量一條可行的辦法出來,爭取在這事落在我們頭上之前將他抹平,這樣不是就沒事了嘛?」
「你說得輕巧,你倒是說個方法給我聽聽看,怎麼才能把這事抹平。」黎清泉沒好氣地說道。
對方搶了他的話頭,他這心裡本來就很是不爽,想不到對方一開口竟然就在痴人說夢,所以很不客氣地扔出去了一句。對方剛才的做法有點太不尊重人,明明感覺到他要說話了,他卻硬是搶在前面開口,再怎麼說,他也是個正科,而他對方只不過是一個副科,這也太不知道尊重領導了。
「你……哼!」郭峰生生地把後面的話咽了回去,端起桌上的酒杯來,咕咚灌下了一口高度的金劍南,以此來表示對對方的抗議。
他心裡暗暗想道,別說你是一個正科,就算是正處,那又如何,你在你的市府辦,我在我的市委辦,你還能管得著我不成?
今天有正事要商量,老子不和你計較,改天你要是犯到我手上的話,新帳、老帳和你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