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立誠看見邱雪薇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心想,你至於嘛,不就吃個冰淇淋,至於把你得意成這樣嘛?
邱雪薇的冰淇淋還沒有吃完的時候,牛排已經上來了,朱立誠的肚子確實有點餓了,便不再理睬對方,專心致志地對付起這份牛排來。
吃了兩口以後,朱立誠意識到他剛才的想法一點也沒錯,這兒牛排的味道確實不錯,雖然比不上應天那兩家比較知名的,但也算很不錯了。他風捲殘雲,很快把一份牛排消滅乾淨了。解決了溫飽問題以後,他就拿起薯條來一根一根地慢慢吃著,等待邱雪薇把牛排吃完好談事情。
兩人心裡都很清楚,吃飯只不過是一個幌子,他們來這的主要目的是有事情要說。邱雪薇見朱立誠已經吃完了,於是也加快了速度,最後還有一小塊的時候,她便把盤子推到了一邊,嘴裡小聲說道:「吃不下了!」
朱立誠聽後,也不作聲,端起一邊的飲料,對著習慣輕吸了兩口,那意思是在說,既然吃完了,喝點東西消化一下,該談正事了。
也不知道是看懂了朱立誠的意思,還是確實有點嘴幹了,邱雪薇也端起橙汁淺淺地喝了兩口,然後對朱立誠小聲說道:「領導,我想給你講個故事,不知您是否感興趣?」
朱立誠見對方準備進入正題了,當然歡迎,他連忙笑著說道:「我最喜歡聽故事了,特別是美女講的故事,不過可別留懸念什麼的,那樣會讓人很不爽的。」
邱雪薇聽後,臉上微微一紅,她明白朱立誠話中意思,略作思考以後,笑著說道:「如果沒有懸念的話,那故事聽起來還有什麼意思呢?再說,有些懸念本身就是客觀存在,可不是講故事的人故意設置的。」
朱立誠見對方明白他的意思了,並給出了這樣的解釋,他想了一下說道:「如果是故事本身的情節所致的話,那倒無所謂,我就怕邱秘書長故意給我設置懸念,那我可就鬱悶嗯了。」
「呵呵,這點請市長放心,故事裡的事情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邱雪薇笑著說道。
朱立誠聽到對方這樣說,面色一凝,看著邱雪薇一本正經地說道:「既然邱秘書長這麼說,那我也在這表個態,不管這事有多難,我都會盡力去做,並且儘可能地爭取做到讓你們滿意。」
邱雪薇聽到朱立誠的這話很是意外,她看著朱立誠,詫異地問道:「朱市長,您這樣說,我可真有點擔待不起了,你和我表哥之間應該沒什麼交往吧?」
儘管邱雪薇的話說得很婉轉,但朱立誠還是聽得出來,對方實際是在問,他為什麼要如此幫助她們。朱立誠當然不可能把他想借著這事,在泰方市打開一個缺口的想法告訴對方,在說出剛才那番話之前,他就想好了對策。
這會聽到對方的問題以後,他不緊不慢地說道:「邱秘書長認識省委組織崔楷文部長嗎?我在下來之前,部長和我談過古市長的事情,他說他相信古市長不會在大是大非的事情上出問題的。」
邱雪薇聽到這話以後,一下子愣在了當場,她怎麼都想不到朱立誠對她表哥的事情如此上心,竟然是因為崔楷文的原因。
在這之前,她和顧梅也有過向崔楷文求援的想法,但想來想去還是有點吃不准,特別當得知對方不就即將離任的消息以後,她們便打消了這個想法。
想不到這會從朱立誠的口中說出,崔楷文竟主動讓他過來關心此事,邱雪薇聽後,還真有幾分被感動了。
朱立誠看著邱雪薇的面部表情,知道對方相信他剛才說的話了,也就放下了心來。他剛才那話雖說是真的,但由於心裡還有其他打算,所以這會當著邱雪薇的話說出來,很有幾分心虛的感覺。
「行,那我就代表我的表哥、表嫂謝謝朱市長了。」邱雪薇開口說道,「在我哥出車禍之前發生了一件事情,這事我們這邊除了嫂子、我和若馨知道以外,就沒有第四個知道了,相信對方那邊知道的人也不會多。」
「哦?究竟是怎麼回事?」朱立誠看著邱雪薇問道。
「朱市長,你應該已經知道我表哥出事的地點了吧?」邱雪薇問道。
朱立誠聽後點了點頭,他看著對方說道:「我之所以覺得這事比較蹊蹺,說實話主要就是因為古市長發生車禍的地點太奇怪了。不要說他這樣有著豐富閱歷和較高文化層次的官員了,就是普通老百姓也知道在高速公路上是不能掉頭的。儘管他的車剛從匝道出來,但也已經算上高速了,這時候掉頭顯然也是不行的。」
「是呀,這樣的情況誰都看得出來,很不正常。」邱雪薇說道,「你要是知道這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也許就不會覺得奇怪了。」
朱立誠聽了這話以後,臉上的表情一怔,暗想道,看來這裡面果然有隱情。朱立誠沒有開口詢問,他知道對方既然說到這了,就不會再有所隱瞞了。
邱雪薇低下頭,輕吸了一口橙汁以後,低聲對朱立誠說道:「當天,表哥是準備去省里參加會議的,就在他的車剛上高速之際,他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頭的人告訴表哥,若馨在他們手裡,要是在二十分鐘之內,他不趕到南甸區某酒店的話,那他就再也見不到女兒了。」
朱立誠聽到這的時候,整個人呆住了,他想不到居然好會有這樣的事情。過了好一會,他緩過勁來,看著邱雪薇一字一句地說道:「你的意思是說,古市長之所以在剛上高速公路的時候,就突然調轉車頭,是因為他的女兒古若馨被人綁架了,綁架者打電話讓他回頭的。」
邱雪薇見朱立誠說得非常慎重,自然也不敢馬虎,她看著對方認真地點了點頭,也許覺得這麼做還不夠表達她的意思,於是她補充道:「正如您剛才所說的,普通老百姓都知道告訴公路上面不能掉頭,而我表哥作為泰方市的常務副市長,他不可能不知道這個常識。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恰恰說明了當時有非常緊急的事情發生,使他不得不那麼去做。」
朱立誠聽後點了點頭,不可否認地說,邱雪薇這樣的分析確實符合事理,他想了一下以後,突然問道:「這個情況你們是怎麼知道的,據我所知,當時古市長的車裡就兩個人,他和他的司機,而最終這兩個人好像都沒有活下來。」
邱雪薇聽後,點了點頭,她現在完全相信朱立誠是受了崔楷文的囑託才特意過來查這件事情的,否則的話,他對這些細節不可能了解得這麼清楚。她看著對方,一字一句地說道:「當時,對方給我表哥打電話的時候,若馨就在旁邊,綁匪們為了證明他們確實綁了若馨,還特意讓她和表哥說了兩句話。」
朱立誠剛才覺得既然古尚志和他的司機都死了,那邱雪薇她們就不可能知道這些事情,倒把古若馨這一茬給忘記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對於親身經歷的事情自然會記得很清楚,尤其這事還和他父親的以外死亡有關,相信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意識到這點以後,朱立誠連忙開口問道:「那若馨後來是怎麼回來的呢?」
邱雪薇坐正身子,開口說道:「綁匪讓她給表哥打完電話以後,就把他帶到了另外一個房間裡面,一直等到第二天早晨的時候,才把她悄悄放在了表哥家門前的巷子裡面,她是自己跑回家去的。」
朱立誠聽到這以後,眉頭緊鎖了起來,這樣看來,對方綁架古若馨的目的就是衝著古尚志去的。古尚志出車禍以後,他們自然沒有必要再留著古若馨了,於是便把他放了回來。
這樣的推理看似很合理,但試想一下,如果對方連古尚志都做了,怎麼可能還把他女兒放回來了,這不是有點自相矛盾嗎?
朱立誠生怕邱雪薇對他有所隱瞞,於是掏出煙來,放在鼻子上面嗅了嗅,然後開口說道:「邱秘書長,恕我直言,你剛才說的這件事情有點不太符合常理,我想你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
邱雪薇聽了朱立誠的這話以後,一點也生氣,她看著對方笑了笑,然後說道:「朱市長,我明白你話里的意思,同樣我也覺得這事情不合理,但實際情況就是這樣的,這裡面我既沒有隱瞞任何東西,也沒有絲毫的主觀臆斷,事實就是如此。」
「哦?看來是我多心了。」朱立誠邊說,邊緊盯著邱雪薇不放。
他剛才說那話的目的就是為了試探對方,想通過對方的表現看出其中的異常來,不過他失望了。對方臉上的表情非常坦然,沒有任何一絲的波動。
朱立誠心裡暗想道,看來事情的真相就是她如她所說的這樣,雖然不合理,但卻實實在在的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