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一聽身前的這年青人竟然是市政府的,一下子也有點手足無措了,他衝著左邊的那個保安使了一個眼色,意思讓他去看看對方手上的工作證。閱讀
那保安連忙上前一步,拿過曾善學的工作證仔細看了兩眼,然後遞還了過去,隨即衝著隊長點了點頭,表示曾善學說的那話是真的。
保安隊長見這情況,眼珠一轉,立即說道:「你既然是市政府,更應該配合我們學校的工作,怎麼能讓家人到學校來鬧事呢?」周圍的保安聽後,都不由自主地對隊長豎起了大拇指,要不然人家做隊長呢,這水平就是不一樣,這顯然是豬八戒的武功——倒打一耙。
曾善學聽後,雖然很是憤怒,對方明明是在狡辯,避重就輕,他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對著那保安隊長冷冷地說:「我現在不和你談,我要見你們的校長,你還不夠格。」
說完,他就從包里拿出了電話號碼薄,直接給教育局局長胡一旻打了過去。曾善學本來以為胡一旻接到電話以後,一定會給他三分面子,畢竟現在自己的老闆可是他的頂頭上司。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是,胡一旻聽說了這件事情以後,卻說他人正在泯州,一時半會回不去,讓曾善學先去找涇都中學的人談,等他明天回去了再說。
儘管如此旁邊的保安見這個年青人一個電話直接打給了教育局局長,並且看這架勢局長對他還是很客氣的,心裡不禁有點打鼓,都暗暗想道,這個究竟是什麼人,要是什麼大人物的話,可就完了,還不知道明天有沒有班上了呢。
想到這以後,大家都向那胖隊長投去了抱怨的目光,那老頭可是你動手打的,讓我們跟著你倒霉,可有點太說不過去了。
曾善學掛斷電話以後,對於胡一旻的答覆雖然有點不爽,不過此時也無暇顧及,衝著這些保安大聲說道:「你們可都聽到了,剛才教育局的胡局長親自說的,讓找你們學校的領導商量處理這事,明天他會親自過問的。」
聽了他的話以後,那些保安再也沒有剛才的霸氣了,曾善學的目光所到之處,一個個立即低下了頭,那個保安隊長則把頭扭向了一邊。一個高個子保安,衝著曾善學說道:「你等會,我這就去和校領導聯繫。」
說完以後,他迅速地轉身向辦公室跑去,仿佛後面跟著一頭惡狗似的,速度極快。
不一會功夫,那個高個子保安回來了,衝著曾善學說道:「那個,曹校長馬上就過來,今天褚校長不在家,去泯州開會了。」
曾善學聽後,衝著那個高個保安點了點頭,這時,他才想起來,涇都中學的校長褚宏強,去泯州開會了,所以早晨的會議才沒有參加,對於這個高個保安嘴裡的曹校長,他還是第一次聽說他還真,不知道是何方神聖,估計一定是副校長。
高個保安看了曾善學的表現以後,鼓起勇氣說道:「你父親的事情和我們幾個沒有關係,我們剛才在學校裡面巡視的,剛過來。」說完,用手一指和他站在一排的其他幾個保安。
其他人聽了他的話以後,也立即點頭,表示同意。
曾善學一聽他們的話立即明白過來了,自己父親一定就是這個保安隊長打的,於是雙目噴火地狠狠地瞪住了他。那保安隊長一看這架勢,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卻狠狠剜了那個高個保安一眼,心裡暗暗發誓,等這事完了以後,看我怎麼收拾你,你就等著捲鋪蓋走人吧。
高個保安把他的樣子都看在眼裡,卻不以為然,心想人家的後台足夠強硬的話,你恐怕這隊長也就做到頭了,說不定還有什麼更好的招待等著你,你就別在我身上花什麼心思了。
不一會功夫,那個曹副校長過來了,看上去四十五、六歲的年紀,一副典型的知識分子形象,高而瘦的身體,鼻尖上架著一副眼鏡。
高個保安連忙迎上去,把這邊發生的事情向他作了匯報。
聽高個保安說完以後,曹副校長狠狠地瞪了那個胖胖的保安隊長一眼。這傢伙仗著有褚宏強撐腰,從不把其他人放在你眼裡,包括他這個主管教育教學的第一副校長,今天出了事了,卻要他幫著擦屁股,真是鬱悶。
他心裡雖然不爽,但該做的事情,卻一點也不能含糊,現在畢竟是代表的學校形象。他衝著曾善學說道:「你好,首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本校的副校長,曹習仁,請問怎麼稱呼?」
曾善學臉上的表情略微緩了下來,沉聲說道:「曾善學,市府辦的。」
曹習仁聽了曾善學的話以後,微微一愣,隨即狠狠瞥了那保安隊長一眼,恨不得一腳把他踹到旁邊的垃圾桶裡面去,心想,你真是一頭豬,就算要得罪人,你也得看看對象,市府辦的人你也敢得罪,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此時,保安隊長的心裡也是惴惴不安,他真沒有想到,自己今天這一腳居然踢到了鐵板上,心裡悔恨不已。
曹習仁心裡雖然鬱悶至極,但面上還是笑呵呵的,他說道:「我們褚校長去泯州開會了,這的事情我只能做個了解,然後及時向他匯報,具體的處理可能還要等到他回來。」
這話顯然是說給曾善學聽的,意思是想先把自己摘出來,我不是正主,只不過暫時過問一下,他雖不知道曾善學的具體身份,但市府辦三個字的威懾力實在是太大了,他不願意輕易摻和進去。
曾善學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
曹習仁聽後,感激地點了點頭,然後對曾善學說道:「曾同志,請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我也是剛來,我妹妹在你們學校上學,不知道什麼原因,我父親被你們這的保安給打了。」曾善學說著一指那個胖胖的保安隊長。
曹習仁對著那個保安隊長,大聲喝問道:「錢強,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個叫錢強的保安隊長滿臉委屈地說:「曹校,他不交模擬考試費,今天學校舉行模擬考試,所以就讓那小丫頭回家,可那老不……老頭來了以後,硬要往裡闖,還說學校這樣做是犯法的,所以我才……」
「你才怎麼樣?」曹習仁大聲喝問道,「再怎麼樣,你也不能打人呀,還不過去看看老人家有沒有傷著哪兒。」曹習仁把事情的經過聽在了耳里,是非立判,別人不知道,他焉能不清楚這個模擬考試費是怎麼回事。
這個收費問題可以遲一步再說,反正涇都市的各家學校都在收類似的費用,也不是單單涇都中學一家,據說玉河中學的標準比這還要高呢!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解決老人被打的問題,人是保安打的,整個到哪兒也抵賴不了。
聽了曹習仁的話,錢強滿心的不服氣,心裡暗想,你在得瑟什麼呀,這可是褚校長吩咐的,凡是不交模擬考試費的,考試當天一律不准進校門。他剛準備把這個情況說出來,曹習仁不耐煩地說:「快點去,你在想什麼呢?」
錢強一聽這話,肺都氣炸了,真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乾脆也不和他爭辯,頭一掉,直接不理睬曹習仁了。
那個高個子保安連忙開口道:「曹校,我來過去看看。」
曹習仁點了點頭。高個保安過去的時候,只見曾父正捂住肋部低聲的呻吟,嘴角雖然掛著血跡,但問題應該不大,但肋部的情況究竟如何,肉眼則看不出來,要進一步到醫院檢查才知道。高個保安檢查完了以後,低聲向曹習仁耳語了兩句,曹習仁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他看了曾善學一眼說道:「這位同志,我看先這樣,事情的具體經過,我們還有待進一步的調查。你看老人家這個樣子,你還是先帶他去醫院看看,反正有事說事,我們這麼大學校在這,也不可能說跑就跑了。」
曾善學想了一下,再看看老父親由於疼痛而愈發蒼白的面龐,對曹習仁說道:「曹校,就聽你的,具體的事情,我明天再過來,你也和你們一把手商量一下。我是市政府朱副市長的秘書,這是我的名片。」
曾善學邊說邊遞過去一張名片。這是他前兩天剛剛印好的,想不到今天就派上用場了。
聽了曾善學的話以後,曹習仁心裡一拎,作為涇都中學的第一副校長,他當然清楚市政府姓朱的副市長只有一個,就是主管教育、衛生的朱立誠。
想不到這傢伙居然是頂頭上司的秘書,看來這事有好戲瞧了,幸虧剛才提前把自己摘出來了,要不然他到市長那遞上兩句話,可夠自己喝一壺的。
想到這以後,曹習仁連忙說道:「原來是曾秘書,真是幸會,您先帶您父親去醫院檢查一下。我這邊立刻和我們褚校長聯繫,把這邊的事情向他做個匯報,然後我再和您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