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立誠笑著說:「既然長泰鎮長和大慶書記都認為這事交由褚鎮長去做,那我也沒什麼意見。閱讀不過長泰鎮長回去以後,要找褚東同志好好談一談,把這事的重要性和他談清楚了,要是出了事的話,可不是鬧著玩的,恐怕比上次的事情只大不小。」
聽了朱立誠的話,袁長泰等人互相對望了一眼,這是明顯地警告,也就是說,雖然同意褚東負責這事,但並不是信任他的能力,只不過因為你們二人力薦的結果,把如果出了事,自然由你們來承擔責任。袁長泰聽後頓覺一陣壓力,心裡甚至有點後悔去爭這個事情,但現在卻不好出言反悔了。
會議結束以後,袁長泰和邵大慶都拉長著臉,一點也沒有鬥爭勝利之後的喜悅,反觀朱立誠的臉上雲淡風輕的,反而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袁長泰看後,鬱悶不已,甚至隱隱有點上當受騙的感覺。
回到辦公室以後,朱立誠立即打電話把魏強和曹明叫了過來,小龍蝦大賽的事情是他們兩人具體負責,想聽一下他們的方案。
兩人進來以後,朱立誠也沒有和他們客套,各遞給他們一支煙,然後就開始步入正題。
魏強之前雖不抽菸的,但漸漸的也被同化了,不過抽得不多,除了和朱立誠在一起,一般的場合都是不抽的,而曹明則是一桿老煙槍。
魏強和曹明研究的方案還是很全面的,首先參賽的範圍涉及整個泯州市,一些知名的飯店,他們都準備發出邀請,然後評委準備去應天請,那可是集中著製作淮江菜系的佼佼者,特別重要的一點是比賽之前,會把規則全部公開,增加透明度。具體的比賽環節,還有待和專家們再商議,他們準備明天就去應天一趟,和幾位評委見個面,然後落實一下具體的比賽細節。
朱立誠聽後還是比較滿意的,應該說這套方案還是切實可行的,但是有一個疑問,這樣一搞的話,最終勝出的就不一定是田塘鎮上的飯店製作出來的小龍蝦了,總不至於忙活了半天,為他人做嫁衣裳吧。
聽了朱立誠的話後,魏強笑著說:「書記,您這就有所不知了,我們制定方案的時候,一定會考慮到我們鎮上的因素,儘量的有針對性的設置比賽的要求,不如用料、口味等方面的。我們已經諮詢過相關的專家了,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朱立誠聽了他的話,才明白過來,感情是量體裁衣呀,某種程度上來說,田塘鎮上的飯店製作出來的小龍蝦就是標杆,那樣的話,其他的飯店要想獲勝的話,那不是比登天還難。
曹明接著補充說:「書記,我們是這樣考慮的,只有縣裡,乃至市裡的飯店參加,比賽的含金量才會更足,也才有利於打響我們小龍蝦的品牌,但是現在有個問題,想請您出馬。」
朱立誠聽後向他伸手示意了一下,意思讓他直說。
曹明接著說道:「縣裡面我可以去跑一跑,儘可能多的請一些知名的飯店來參賽,但是市里那塊,我們就沒那個能耐了,所以想請書記您……」
聽了曹明的話後,朱立誠點了點頭,雖然他也不認識市里那些飯店,但是作為一家之主,他責無旁貸。見他應了下來,魏強和曹明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這事他們一直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怕被說這點能力都沒有。
看了朱立誠的反應,兩人心裡一陣感慨,看來對這個年輕的上司,還是不夠了解,人家可是半句都沒有推脫,自己在這還白白地擔了半天的心。
送走了魏強和曹明,朱立誠陷入了沉思,雖說剛才爽快地答應了下來,但心裡真是一點底都沒有,這事還真有點無從下手的感覺。他第一時間想到了向老闆求助,但是隨即又被他否決掉了,還是之前的那個顧慮,總不至於遇見一點事就去找老闆,那樣自己也太沒用了。
想到這以後,他就和自己較上勁了,把能用上的關係在頭腦里梳理了一遍,猛地一拍後腦,怎麼把現場的人選給忘記了。
他立即拿起電話來,給沈衛華打了過去。都說在商言商,沈家在淮江省的商界可是個巨無霸的存在,這點小事請請沈衛華出馬的話,應該沒什麼問題。果然如朱立誠所料,弄清他的意思以後,沈衛華立即保證這事就包在他身上,到時候,只要告訴一下具體的時間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一起由他來辦。
朱立誠聽後很開心,準備把另一件在心裡醞釀許久的事情也一併和他說說的,想了一下,忍住了,還是把眼前的這件事情做完再說,飯要一口一口的吃,著急不得。
鎮長辦公室里,此時袁長泰正和邵大慶對面而坐,一人手裡一支煙,門雖開著,但由於窗戶緊閉,整個辦公室還是煙霧裊繞,熏得人睜不開眼,但兩個當事人卻渾然未決。
「你說那小子是不是在陰我們?他最後那話的意思,就是這事他徹底放手了,直接扔給我去問了。」袁長泰憤憤地說。
「是呀,開始我提出褚東是為了和他爭一爭,打打他的銳氣,想不到他卻直接把這事扔了過來,現在反倒成了一個燙手的山芋。我現在都懷疑,他故意提魏強是不是虛晃一槍,就等著我們接招呢。」邵大慶泄氣地說,他現在對於和朱立誠爭鬥是一點信心也沒有。
「應該不會吧,他小小年紀,能有這麼深的城府?」袁長泰質疑道。
邵大慶聽後沒有回答,反問道:「你說呢?」
聽了邵大慶的話後,兩人都沒有再開口。
這個問題不難回答,自從朱立誠來到田塘鎮以後,他的所作所為絕對超出了他的年齡,不光城府深,而且出手又准又狠,往往能一擊致命。
拿下黃成才就是最好的例子,直到現在黃成才還陰魂不散的整天纏在劉坤,袁長泰和邵大慶都擔心,這樣下去會不會鬧出點什麼事來。
都說做了書記以後,工作會相對輕鬆一點,因為黨委是掌握方向的,大方向定下來以後,具體的事情則不需要再去操辦,但朱立誠卻沒有感受到這份輕鬆,尤其是這段時間。他不光親自和從應天請來美食專家商討商討小龍蝦大賽的具體事宜,而且還和袁長泰、褚東一起去邀請市裡的領導。
雖然李志浩說,朱立誠只需負責鎮內的事情,其他的事情由他操作,但朱立誠當然不會那麼去做,所以還是積極地利用關係去跑相關的領導。當然他不是像沒頭的蒼蠅一樣亂撞,在這做之前,他就已經捋清了思路,這事要想辦出點氣勢出來,必須要在李朝運的身上下功夫。
試想一下,只要他答應去田塘鎮參加這個活動,其他人怕不是爭著、搶著想要過來吧?王吉慶那邊,他倒不花話太多的功夫,因為本來就和他不熟,再加上王愷的原因,朱立誠對他有點不感冒。
他在去找李朝運之前,特意先打了個電話過去,上次梅芝華過來,在泯州車站出事的那次,李朝運給過名片給朱立誠。
電話接通以後,朱立誠本以為需要自我介紹一番,李朝運才能想起他來,想不到剛說了一個名字,對方立即知道了他的身份。其實這並不是因為李朝運的記性有多好,而是上次發生的那事給他的印象太深刻了,並且他一直認為鄭詩珞就是那位老領導的後人。
朱立誠和鄭詩珞談戀愛的消息在整個泯州官場上已經傳開了,別人也許對整個鄭姓女孩不是很清楚,但李朝運卻心知肚明。巧合的是在上次換屆前,中央確實有一位鄭姓的領導,官至副國級,李朝運對此事就更加深信不疑了。
聽說朱立誠要來拜訪一下自己,李朝運當即爽快地答應了,雖說正科和正廳之間隔著三級,但什麼事情總有個特殊性,李朝運甚至還覺得有幾分開心。
朱立誠去泯州市委的時候自然沒有帶袁長泰和邵大慶,要說自己的級別不夠的話,他們兩人自然就更談不起來了,還有一個最關鍵的,他怎麼可能給對方提供這樣一個接觸李朝運的機會呢?華夏官場上,最為隱蔽的就是關係和後台,沒有關係喜歡整天掛在嘴上,真正有關係絕不會輕易拿出來示人,那可是自己的保護神,是提拔、晉升的最有力武器。
朱立誠在這個地方也耍了個小小的心眼,去泯州的前一天,他特意把於勇叫過來,讓他去小車隊有意無意地透露一下明天的行蹤。
於勇一聽立即明白了朱立誠的意思,連忙點了點頭。這階段他也覺得奇怪,自從袁長泰做了真正以後,他的司機小侯,經常打聽於勇的去向。一次兩次可能是好奇心使然,但經常這樣就有點說不過去了,當然於勇不會傻到把朱立誠的行蹤全都告訴他,但老被他這樣追問著,也確實很不爽。
今天老闆既然吩咐了,也算可以應付他一下了,畢竟兩人同在小車班,低頭不見抬頭見,搞得太僵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