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麗低著頭,她知道這件事一旦暴露,那自己將是萬劫不復,但發生的事情依然沒有辦法改變。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如果當初不是被利益熏昏了頭腦,她也不會在這條路上越陷越深,以至於到後來無法自拔。
翌日清晨,朱立誠和黃玥兩個人才從薛麗這邊離開,整個談話整整持續了一夜,很多事情也得到了進一步的證實。
到了上班時間,朱立誠拿著薛麗提供的那些證據,以及這一夜的談話記錄,來到了省紀委書記辦公室。
「你來的正好,剛好我要打電話給你。」
並沒有著急將手中的東西交出去,朱立誠笑著問道:「盧書記,這一大早就找我,想必是有什麼好消息要告訴我。」
「你這不也是一大清早的就來我這,不過我倒是覺得你每次來肯定有事,而且絕不是好事。」
被對方這麼一說,朱立誠反倒是有些尷尬,似乎這幾次過來,都是因為衛生廳裡面的那些事情。
「何啟亮已經被帶回了安皖,你要不要去看一看?」陸兆豐直接說道。
擺了擺手,朱立誠面色平靜的說道:「我暫時還是先不參與了,何啟亮身上的問題,不單單只是假疫苗,等你們這邊差不多了之後我再過來吧。」
「那也行,審訊工作從今天上午開始,外圍的調查也已經基本結束,很多事情就看何啟亮最後的態度,我們這邊已經準備好提交檢查機關。」
朱立誠很清楚這件事目前的高度,省.委副書記盧魁親自主抓,無論是誰都不敢在這件事上有所拖沓。
沉默了片刻,朱立誠這才開口說道:「何啟亮的事情算是暫時告一段落,但接踵而至的問題又來了。」
「我就知道你來我這准沒什麼好事?」
「沒辦法,整個安皖的醫療衛生系統想要有所提高,那就必須要清除隊伍裡面的蛀蟲,咱們不能因為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這次應該是呂仲秋的問題吧?」
對方能夠猜到,朱立誠一點也不意外,將帶來的材料遞到了對方面前,道:「這裡面是薛麗提供的證據,以及她本人交代的問題記錄。」
陸兆豐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嚴肅,道:「一個常務副廳.長,一個資歷最老的副廳.長,兩人先後出事,這對於你們衛生廳的工作可不是什麼好事。」
對於這個問題,朱立誠自然非常的清楚,可是有些事情並不是他想要去做,而是現實逼得他不得不去做。
「這兩個人曾經合謀給我設套,如果不是我足夠警惕,估計這會咱們兩個就不是這樣坐在這裡聊天。」
「你的為人我還是知道,身正不怕影子斜,真的就是真的,再怎麼編造也成不了事實。」
「話雖這麼說,但我畢竟初來乍到,這兩人真要擰成一股繩,那影響力還真就不小。」
「材料你先放在這,我會讓人立即採取相應的措施,不過我還是提醒你,做好面對困難的準備。」
「困難從來就沒有離開過,只有在困難面前,才能看出一個人的決心和能力,我相信安皖的衛生醫療系統會變得越來越好。」
「你有這樣的信心自然是好事,但也不能盲目的自信,另外還有件事要和你說一下。」
「陸書記您儘管開口。」
「南淮市.委書記黃文慶被人舉報了。」
「經濟問題?」
「不單單是經濟問題,目前我們正在暗中進行一些調查,舉報材料是幾經周折才到我們的手裡。」
「這個我能想像得到,南淮的情況我也多少了解一些,前段時間我不也差點在那裡栽跟頭,我的司機陶大鵬到現在還躺在醫院。」
「那件事極有可能是一個導火索,不過並不是主要的問題,舉報材料裡面提到最多的還是他弟弟的那家建築公司。」
「我大概知道是什麼意思了,不過這件事我之前也有過懷疑,龍飛建築在短時間內擴張得如此迅猛,這背後如果沒有高人的支持,想必也不會如此。」
「這件事你知道就行,具體的調查結果還沒有出來,而且我們也要保護舉報人的安全。」
「這個我明白。」朱立誠雖然不清楚對方告訴自己這件事的目的,但他也權當聽聽而已,絕不會深入的去了解。
從紀委離開之後,朱立誠抬頭仰望著天空,整個人的心情好了許多。
長舒了一口氣,伸了一個懶腰,一夜未眠的他看不出有絲毫的疲憊。
而另一邊,同樣一夜未眠的呂仲秋,看起來就沒有那麼的精神。
偌大的黑眼圈,像極了國家保護動物,就在他從客廳的沙發上起身,準備簡單的收拾一番去上班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一大清早有人上門,這讓心裡本就不安的呂仲秋,變得更加的緊張。
透過門上的貓眼,呂仲秋向外看了看,只是這一看,他徹底的失了神,因為門外站著的正是省紀委的同志。
直到門鈴再次響起,呂仲秋才從錯愕中驚醒過來。
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呂仲秋動作緩慢的打開了大門。
「呂仲秋,經過省.委研究決定,從現在開始對你實行隔離調查,請帶上你的換洗衣服和必要的生活用品跟我們走。」省紀委的人手裡拿著一張蓋著大紅章的通知單,面色嚴肅的說道。
聽到這話,呂仲秋卻笑著說道:「你們是不是弄錯了,這是誰下的通知?」
事先沒有任何的徵兆,這也是呂仲秋有所懷疑的原因。
「你放心,我們絕不會弄錯,如果你沒有什麼好收拾的,那就請跟我們走吧。」說完話,省紀委的同志便往一側閃身,同時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徹底慌了神的呂仲秋,支支吾吾的說道:「給我十分鐘時間,我簡單的收拾一下。」
來到衛生間,不知道是因為腳下打滑,還是有點腿軟,呂仲秋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省紀委的人見狀連忙上前將其攙扶起來,只是此刻的呂仲秋猶如一灘爛泥,沒有人在後面支撐著他,根本站不穩。
十分鐘的時間,勉強收拾了一下,呂仲秋便被省紀委的人帶出了家門。
被帶到省紀委專門用於隔離審查的地方,呂仲秋也是被人帶了進去。
沒有給他任何休息的時間,便直接進入了詢問階段。
「根據我們掌握的證據以及薛麗的證詞,可以確認你就是天價掛號費背後的那個人,同時你還通過怡景療養院,試圖栽贓陷害領導。」
「我就說你們搞錯了,天價掛號費的事情是薛麗一手弄出來的,怎麼就變成我是那個幕後的人。另外你們說我栽贓陷害領導,那就更不可能了。」
「薛麗和你是什麼關係?」
「工作上我算是她的上級領導,私下裡算是不錯的朋友。」
「朋友?恐怕沒有那麼簡單吧,你和薛麗的事情全省有多少人不清楚?」
「流言蜚語怎麼能作為你們斷定我有問題的依據呢?」
「那你以薛麗女兒名義買的一套房,以及每個月給薛麗的轉帳,又該如何解釋。」
坐在椅邊的呂仲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很顯然他沒想到這些事情居然也被調查了出來。
那套房子用的是薛麗女兒在國外的名字購買的,而且當時的所有付款,也都是以薛麗女兒的名義。
可以說知道這件事的人不超過一隻手,而且呂仲秋非常自信,這套房不會被人查出來。
現實的殘酷還是給他好好上了一課,他越是認為安全的事情,如今卻成為壓倒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被戳穿的呂仲秋,此刻只能硬著頭皮死扛,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
「不承認也沒關係,關於你的問題,證據鏈已經形成,我們會儘快提交檢察機關,進入司法程序。」
相較於被關在這裡隔離調查,呂仲秋反倒是希望能夠儘早的進入司法程序,他知道省.委既然已經對自己採取措施,那就說明他們已經有了足夠充足的證據。
如今聽對方這麼說,他反倒是冷靜了下來。
此時隔離在另外一個房間裡的何啟亮,則是面如死灰,本以為自己順利的離開安皖,便能夠擺脫,可沒想到省里的反應如此迅速。
他不確定自己還有沒有翻盤的餘地,但他可以肯定,只要自己被帶回安皖的消息傳出去,宋悅一定會四處活動,只是這樣的活動是否還能夠起到效果,他心裡真的沒底。
自己身上的問題有多嚴重,何啟亮心裡非常清楚,如今這件事由省里主抓,即便是有人要替自己說兩句,可能也會有所猶豫。
事實也正是如此,省.委幾次例會上,確實有人想要站出來替何啟亮說幾句話,可最終這些人還是沒有將自己的觀點表達出來。
說白了,現在的何啟亮就猶如魔咒一般,誰都不敢往他身上靠,生怕將自己給牽連進去。
高昌漢便是其中的一個,不過因為有宋悅的這層關係,他又無法徹底的甩掉這件事,只能去想一個相對摺中的辦法。
眼下這個階段,想要去解決肯定不現實,只有等到移交檢察機關,或許事情還能夠有一線轉機。
隨著何啟亮與呂仲秋兩人相繼被省紀委隔離審查,假疫苗案和天價掛號費的事情算暫時告一段落,至於這背後是否還有其他人的參與,已經不在朱立誠的控制範圍。
這也是朱立誠的聰明之處,事情調查到何呂二人這個層面,已經是他的極限,再往上已然不是他所能控制,所以在拿到了相應的證據之後,他第一時間便向省里匯報了情況。
何啟亮的出事,最高興的當屬薛文凱,雖然那件事之後,他在整個衛生廳的地位已大不如前,但他認為沒有何啟亮這個大山壓著,自己還是有扭轉乾坤的機會。
當然,薛文凱不會在這個時候說出舉報信出自他手這件事,一旦這件事被暴露,別說廳里的人會怎麼議論自己,就連宋悅可能都不會放過他。
被關在房間裡的呂仲秋,不知道什麼原因,整個人的精神狀態積極不理想,整日都魂不守舍的樣子,更為誇張的是居然能坐在那裡就直接方便,弄得本就不大的房間裡一股子味道。
省紀委這邊為了安全起見,經過省里的批准,最終還是將其帶去了醫院,對精神狀況進行了一次徹底的檢查。
醜態百出的呂仲秋,此時早已沒有了往日的神采,眼神空洞,全程都是被人用輪椅給推著,那般模樣不禁讓人感概萬分。
得知這一情況的朱立誠,心裡並未有絲毫的憐憫,畢竟如今這種狀況,完全是對方咎由自取。
當初他們毫無顧忌的用專家坐診這件事斂財的時候,應該就能想到會有今天這樣的下場,只可惜時間不能重來,否則朱立誠相信絕不會又類似的事情發生。
儘管何呂二人的事情,省紀委這邊還沒有發布通告,但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兩人瞬間也成為了老百姓茶餘飯後閒聊的話題。
得知這一切的宋悅,在家裡更是坐不住,高昌漢那邊遲遲沒有任何的反饋,讓她心生不滿,只能再次給對方打去了電話。
此時的宋悅,還沒有被沖昏頭腦,她很清楚這個時候一旦自己莽撞的衝到對方辦公室,不僅幫不到何啟亮,甚至還有可能會害了對方。
接到電話的高昌漢一個頭兩個大,只能敷衍著說自己正在想著解決的辦法。
可宋悅哪是那麼容易滿足的人,知道對方是在敷衍自己,索性便直接攤牌,道:「三天之內如果你那邊還是沒有動靜,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整個安皖,敢於用這樣的口吻和自己說話的,可能只有宋悅一個人。
都說紅顏禍水,高昌漢現在算是徹底的領悟了這四個字的含義。
俗話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但宋悅似乎並沒有像古話里說的那般,儘管這夫妻倆的關係並不是那麼好,但對方還是願意去提供幫助,反倒是讓高昌漢的心裡很不舒服。
「現在這個時間點,我沒有任何的藉口出面去說情,況且假疫苗的事情影響那麼大,想要從中周旋,也只能等到紀委這邊移交檢察院。」
「總之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我不希望看到何啟亮受到牢獄之災,而且那晚你自己也答應了,會幫著處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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