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第一手的證據之後,陳國培直接開口說道:「回市局,去會會咱們宋局長的夫人。記住本站域名」
范長健已經猜到了對方的想法,嘴角也是流露出了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
市局內,被關了一夜的吳梅香,早已沒有了先前的囂張,更不敢提及自己的老公。
她知道自己昨天的口無遮攔,已經釀下了大錯,如今只等著宋春生能夠知道自己被關在這裡,想辦法將自己撈出去。
只是等了一夜,不僅沒有任何消息,就連給自己傳話的人都沒有,可想而知,這一夜她是有多麼的煎熬。
再次見到陳國培,本就靠著化妝品裝飾的吳梅香,面色蒼白,整個人看上去精神狀態也不是很好。
「宋夫人,咱們又見面了。」
「我昨天已經說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宋夫人先不要這麼著急著撇清自己,憑藉你的身份,單單只是砸了美容院,你覺得會將你關這麼長時間?」
「我不明白你什麼意思,也不知道你們為什麼一直關著我。」
此時的吳梅香早已學乖,一個勁的想要將自己撇出去,因為她也擔心自己不小心說出什麼。
昨晚便是因為沒有考慮到一系列的連鎖反應,所以才會脫口而出。
見對方態度如此的牴觸,陳國培並沒有擔心,而是將手機遞到了對方的面前,道:「宋夫人先看一下這張照片,想必裡面的人,你應該認識。」
吳梅香抬頭看了一眼手機上的照片,眼神有那麼一絲的閃動,不過很快又恢復了平靜,顯然照片中的兩個人她是認識的。
對於自己老公和劉曉月的事情,吳梅香並非沒有耳聞,只是有些事情睜隻眼閉隻眼而已。
況且在她看來,宋春生不管在外面怎麼樣,只要心裡有這個家。
將吳梅香的表情盡收眼底,對方的平靜,似乎也沒有出乎他的意料。
片刻的安靜過後,陳國培坐了回去,道:「看來宋夫人早就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外面還有一個家。」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你作為檢查組的成員,凡事都要講證據,希望你不要污衊我老公。」
聽到對方這番話,陳國培突然大笑了起來,道:「宋夫人,自欺欺人有意思嗎?你剛才看到這張照片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你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吳梅香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角,道:「我說了,我回答不了你們的任何問題,美容院的事情我承認是自己衝動了,該怎麼處罰就怎麼處罰?」
「宋夫人,你真以為美容院的事情,會這麼簡單的結束嗎?你每年在美容院的消費,以及你兒子在國外的生活費,這些錢你覺得不交待清楚,能出得去嗎?」
吳梅香的身子明顯有些顫抖,她很清楚這些錢到底是怎麼來的,也明白,一旦宋春生東窗事發,那他們這個家就算徹底沒了希望。
見對方並未開口,陳國培接著說道:「單憑我們手中掌握的資料,完全可以對宋春生停止審查,但我們並沒有這麼做,就是希望能通過你,給他爭取一些機會,希望你能夠明白我們的良苦用心。」
吳梅香面色難堪的捂著臉,不過她卻還是沒有開口。
眼見軟的不行,陳國培也就不再慣著對方,直接說道:「看來你對宋春生還抱有一絲希望,那我問你,宋春生在康城悅府買了一套三室兩廳的房子,這是你知道嗎?」
剛剛還痛苦的捂著臉的吳梅香,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一臉不相信的反駁道:「你胡說,他買房子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見對方終於開口,陳國培淡淡的笑了笑,道:「看來你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康城悅府的那一套房,是你的老公出錢買給劉曉月的。」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顯然,吳梅香也知道在徐陵買一套三室兩廳的房子,需要花費多少錢。
將一份資料遞到了對方的面前,陳國培直接說道:「這是我和范書記剛從房管局那邊列印的資料,那套房的出資人的確是你丈夫,只不過房產證上寫的卻是劉曉月的名字。」
吳梅香咬著自己的嘴唇,很顯然這件事她確實不知道,也沒想到自己老公居然會為了那個女人,在徐陵買了一套這麼大的房子。
「我猜測你之所以遲遲不願意交代你所知道的事情,是想著宋春生一定會動用他在徐陵的關係,來將你撈出去,可是你卻不知道,就在你被關在市局的時候,你的老公,正在陪著劉曉月。」
「王八蛋,王八蛋,這個沒良心的東西。」這一刻,吳梅香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破口大罵的同時,在詢問室里嚎啕大哭。
遞了一張紙巾給對方,此時的陳國培再也沒有急著去追問對方,而是讓吳梅香盡情的將自己的情緒釋放出來。
女人,一旦對一個人失去了信心,發起狠來真的什麼事都能做出來。
調整了自己的情緒,吳梅香這才哽咽著說道:「我舉報,宋春生利用衛生局長的職權,收取好處,幫人在局裡安排工作,還有和醫療器械廠勾結,收取好處費和回扣。」
聽到這話,陳國培長舒了一口氣,道:「宋夫人,你一件一件事慢慢說,咱們先說說關於前段時間市衛生局採購CT機的事情。」
「宋春生利用他哥哥的身份,和一家醫療器械廠達成了一致,用遠高於市場價購買了一批CT,但這些錢卻並沒有全部用於支付CT的購買。」
幫對方倒了杯水,陳國培親自給其端了過去,道:「喝杯水,宋夫人。」
「謝謝,這批CT機高於市場價的部分,百分之六十進了宋春生自己的腰包,還有百分之四十給了廠家,而宋春生更是從廠家那裡收取了一筆不小的好處費。」
「宋夫人,你的意思是宋春生和這家醫療器械廠實際商談的價格,要比市局實際支付的價格低?」
「沒錯,宋春生在家裡給那家廠打電話的時候,我聽他提起過價格,而且找過他想要拿到這批CT業務的人也不少,但最終都是因為價格沒有談攏,所以才沒有拿到這筆訂單。」
陳國培粗略的算了算,按照吳梅香的說法,那這一批CT宋春生個人至少拿了有十幾萬。
「你接著說,宋夫人。」
「前幾年,徐陵市下面一個縣城的醫生,想要調來市裡的大醫院,請宋春生出面幫忙調動,那一次大概就給了有五萬。」
「類似的事情還有多少?」
「很多,市里對編制卡得很嚴,為此不少人托各種關係找上門,希望宋春生能出面解決,單單就這件事,這幾年宋春生就幫了不少於二十個人。」
「這些事情你是怎麼知道?」
「有時候別人找到家裡,有時候宋春生自己會告訴我。」
儘管對方說的這些事情還有待核實,但陳國培還是相信,宋春生絕對幹得出這樣的事情,否則根本無法滿足巨額的開銷。
遲疑了片刻,陳國培接著問道:「關於你剛才所說的那些事情,是不是有什麼直接的證據?」
作為曾經省廳的紀委書記,陳國培對於這件事還是非常的慎重,儘管有吳梅香的交代,但這畢竟不能作為直接證據。
萬一吳梅香翻臉不認人,那麼他們將會非常被動。
遲疑了片刻,吳梅香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道:「宋春生有一個黑色的筆記本,一直鎖在家裡書房的保險柜里,任何人都不讓接觸。」
得到這個消息,陳國培直接對著身旁的范長健說道:「范書記,立馬安排一個信得過的人,去宋春生的家裡找到這個黑色的筆記本。」
「好的陳廳.長,我這就安排。」說完,范長健轉身走出了詢問室。
或許這些事情壓在心裡太長時間,說出來以後,吳梅香整個人如釋重負,頓感輕鬆。
陳國培這邊,對宋春生的調查已經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而在肥城,衛生廳正在發生著一件讓朱立誠頭疼的事情。
農村醫療專項資金,其他各省均已下撥,可偏偏安皖並未收到這筆資金。
本以為是部里還未下撥這筆款項,所以朱立誠起初並未放在心上,可是接連幾天過去,這件事遲遲沒有任何動靜,他的心裡開始起疑。
向周邊幾個省打聽了一下,這才得知,其他省份早在幾天前就已經收到了這筆錢。
按照部里之前的通告,安皖這次大概有兩千萬左右的專項資金,而這筆錢也能夠快速的解決農村醫療眼下的困境。
可如今這筆錢莫名其妙的沒有下撥,這讓朱立誠的心裡很是不解,多方面了解,更是得不到任何的消息。
這讓他聯想到了之前在秦喜鳳辦公室對方的提醒,也將這件事和宋春生聯繫到了一起。
就在朱立誠思考該如何解決這件事的時候,省府大院的電話便打了過來,將其叫了過去。
知道這個時候叫自己過去,無非就是想要了解關於這筆專項資金的事情。
就在朱立誠趕往省府大院的時候,省里的幾位領導,正在就農村醫療專項資金未下撥的事情,開著所謂的討論會。
「朱廳.長之前在全省市局領導會上,直接下了宋春生的面子,這件事也變相得罪了宋金生這位大佬,人家部里不卡著咱們的這筆專項資金才怪。」秦喜鳳第一個站出來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秦副省長,話也不能這麼說,那件事我已經聽說了,我個人認為朱廳.長的做法沒有任何問題。」一位欣賞朱立誠的省領導開口說道。
一直沒有發聲的高昌漢,此刻則是站了出來,道:「朱廳.長的能力咱們毋庸置疑,來到安皖這麼長時間,咱們也都看在了眼裡,但有些事情的處理上可能過於偏激,不利於下面人的團結。」
「沒錯,年輕氣盛確實沒錯,但也得看用在什麼時候,宋春生雖然只是徐陵的衛生局長,可他哥哥畢竟是部里的人,俗話說不看僧面看佛面。」坐在高昌漢旁邊的一位此時也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人云亦云,這筆兩千萬的專項資金,不單單衛生廳重視,就連整個安皖省都非常的關.注,要不省里這些領導,也不會坐在這裡開會討論。
就在大家各持己見的時候,朱立誠適時的出現在了會議室的門口。
「朱廳.長,你來得正好,大家正在討論關於那筆兩千萬專項資金的事情。」
「這件事我也是剛剛確認,至於為什麼部里沒有下撥給咱們安皖,還需要再了解一下。」
「這還需要了解嗎?肯定是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秦副省長,這筆專項資金可不是我個人申請的,這是關係著咱們安皖上千萬百姓醫療的大事,難不成僅僅因為我得罪了什麼人,部里就卡著這筆資金不放,那是不是有些太兒戲了。」
儘管此刻會議室里坐著的全是省里的主要領導成員,但朱立誠絲毫沒有給秦喜鳳半分臉面。
他的心裡其實非常清楚,這筆資金之所以被扣下,和秦喜鳳也有一定的關係。
當時在對方的辦公室,宋春生可是揚言會給自己顏色看看,而他和秦喜鳳顯然是穿一條褲子的。
朱立誠這邊正在省裡面臨著巨大的壓力,而陳國培這邊則是進展異常順利。
徐陵市紀委的人,從吳梅香口中的保險柜里,果真找到了一個黑色的筆記本。
看著裡面一個個日期記錄的數據,陳國培的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范書記,確認一下宋春生此時的位置。」
片刻過後,打完電話的范長健返身回來說道:「宋春生還在康城悅府。」
「時機已到,出發去將宋局長請回來。」
一行人氣勢十足的前往了康城悅府小區。
此時的宋春生,正在溫柔鄉里享受著劉曉月給自己帶來的舒適感,當門被敲響的那一刻,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突然間就癱軟在床上。
「老宋,你怎麼了?」劉曉月不明所以,關心的問道。
「去看看是誰敲門?」宋春生的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顫顫巍巍的將床頭的衣服穿上。
劉曉月隨便套了一件外套,起身走出了房間,透過貓眼向外看了一眼,道:「誰?」
「省廳檢查組的陳國培和市紀委副書記范長健。」站在門外的陳國培簡單而又直接的說明了他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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