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凱本以為副廳.長的職位非他莫屬。Google搜索他不但請何啟亮、呂仲秋和劉良奎幫忙，還讓宋悅給廠副省長高昌漢打電話，請他給朱立誠打招呼。
誰知到頭來非但沒撈到副廳.長的職位，連廳紀委書記，都要參加公開競聘。
在此前提下，他心中的失落之情可想而知。
蔡昌旭心中也不痛快，人事處長是廳里重要處室之一，提拔副廳.長，他只有看著的份，這都拜薛文凱所賜。
若不是因為這傢伙，何廳.長一定會力挺他。
在此前提下，蔡昌旭自不會和薛文凱客套。
就在這時，陳國培邁著穩健的步伐走進辦公室。
眾人見狀，紛紛上前打招呼。
今時不同往日。
陳國培現在是廳.長朱立誠手下的紅人，誰也不敢怠慢他。
與其他寒暄後，陳國培特意伸手和劉夏傑相握，道：
「劉處長，這段時間辛苦了！」
朱立誠雖說有意搞公開競聘，但他還是傾向於劉夏傑的。
陳國培對此心知肚明，有意在人前露一下。
「謝謝陳書記關照，這是我的分內事！」
劉夏傑和陳國培伸手時，面帶微笑道。
在這之前，劉夏傑在人群中並未出聲，表現的很低調。
薛文凱和蔡昌旭將他給忽略掉了，這會將陳國培的表現看在眼中，才想到些什麼。
朱立誠到任後，基層衛生處長劉夏傑最受重視。
若是將他提拔為廳紀委書記，完全有可能。
薛文凱想到這，意識到他的炮火沒找准目標，連忙微笑著想蔡昌旭示意。
薛、蔡兩人都是常務副廳.長何啟亮門下的，兩人之間爭的頭破血流，讓劉夏傑漁翁得利，那可就悲劇了。
蔡昌旭看著薛文凱示好的笑容，並沒搭理他。
「何廳全力支持你，就算他拿下廳紀委書記的職位，也落不到我頭上。」
蔡昌旭暗想道，「既然如此，老子幹嗎幫你？我就是個陪跑的，反正沒戲，誰有本事，誰去當！」
由於對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楚，蔡昌旭並不願搭理薛文凱。
薛文凱將蔡昌旭的表現看在眼裡，心中暗道：
「姓蔡的腦子進水了，擺明了不搭理我，*活見鬼！」
薛文凱心中鬱悶不已，但卻毫無辦法。
蔡昌旭抬眼看向陳國培，面帶微笑，低聲問：
「陳書記，可以開始了嗎？」
陳國培聽到問話，輕點兩下頭。
「廳.長對廳紀委書記競聘工作非常重視，特意讓陳書記來和我們聊聊這一話題。」
蔡昌旭面帶微笑道，「下面請陳書記針對這一問題作重要指示！」
體制內的人都是精英，蔡昌旭言語之間滴水不漏。
說完，他帶頭鼓起掌來，其他人連忙跟著鼓掌。
薛文凱雖一百二十個不願意，但也跟著拍了兩下巴掌。
陳國培抬眼掃視眾人一圈，沉聲道：
「廳紀委書記是實職副廳級職位，廳里對此非常重視。」
「朱廳.長指示，我們一定要將該項工作做牢做實，確保選出的人不但能勝任這一項工作，還要得到廳里絕大部分人的支持。」
薛文凱聽到這，實在忍不住了，冷聲說：
「陳書記，既然搞公開競聘，選出來的同志必定是大多數人支持的。」
「你這話說的有點……」
薛文凱的話雖沒說完，但不屑之意顯而易見。
作為廳辦主任，薛文凱在得勢時，連副廳.長黃玥、劉良奎，都不在他眼裡，更別說廳紀委書記陳國培了。
「薛主任，你怎麼和陳書記說話呢？」
蔡昌旭冷聲道，「照你這麼說，我們這會根本沒必要開了？」
薛文凱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陳國培身上，沒想到蔡昌旭搶先發難，這讓他很意外。
「我可沒這意思！」
薛文凱冷聲道。
「那你是什麼意思？」蔡昌旭追問。
薛文凱狠瞪他一眼，無奈的說：
「就事論事而已！」
陳國培不緊不慢的抬眼看向薛文凱，沉聲道：
「薛主任的話說的有一定道理，但作為廳辦主任，難道等別人話說完再發言的道理，都不懂嗎？」
陳國培說到這，滿臉怒色，抬眼狠瞪著他。
薛文凱這番話確有挑釁之意，難怪陳國培卻如此表現。
「行，陳書記，您請說！」
薛文凱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他之所以表現的如此急不可耐，也有幾分試探陳國培之意。
從試探的結果來看，不容樂觀。
陳國培絕非昔日那任人拿捏的廳紀委書記了。
薛文凱暗暗提醒自己，多留個心眼，儘量別招惹他。
陳國培抬眼看向眾人，沉聲道：
「本次廳紀委書記競聘，廳.長指示，必須要做到公平公正。」
「誰如果背後拉票，一經查實，立即取消參加競聘的資格。」
「請各位互相監督，發現問題，積極舉報，可以有加分。」
這話一出，眾人紛紛低頭小聲議論起來。
「陳書記，你這是讓我們窩裡鬥？」
薛文凱一臉不快的問。
陳國培抬眼狠瞪著他，冷聲道：
「薛主任，我看你的閒話好像特別多。」
「你是不是不願參加競聘，如果是的話，現在就可以走！」
當場打臉，而且打的啪啪響。
薛文凱沒想到陳國培這麼鋼，一下子愣在了當場。
蔡昌旭意識到這是個好機會，當即出聲問：
「薛主任，你要不要退出，給句痛快話。」
「還有好幾位處級幹部想要參加競聘呢，你要是不參加的話，快點說！」
薛文凱聽到這話，差點沒把肺給氣炸了，但卻不敢說半個不字。
陳國培的態度非常強硬，薛文凱這會如果說不參加，他定會遭到驅逐。
「既然想參加，那就別這麼多閒話。」
陳國培冷聲道，「否則，我只能請你走人了！」
薛文凱吃足了癟，但卻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陳國培抬眼掃過去，心中暗道：
「廳.長本就不待見你，你還敢在這得瑟，不收拾你，收拾誰？」
見薛文凱老實了，陳國培沉聲說：
「這絕不是某些人說的窩裡鬥，而是為了維持公平公正的競爭環境，避免有些人在背後搞小動作。」
「我再重申一遍，如果誰在背地裡拉票，一經查實，立即取消競聘資格，絕不姑息！」
「諸位處長、主任，都聽清楚了吧？」
眾人聽到這話，哪兒敢說半個不字，紛紛表示聽清楚了。
薛文凱鬱悶不已，根本不搭茬。
陳國培抬眼看向薛文凱，冷聲問：
「薛主任，我剛才的話，你聽清楚了吧？」
薛文凱沒想到陳國培竟會針對他，滿臉怒色，並不出聲。
陳國培眼中射出兩道寒光，心中暗道：
「姓薛的，你自討沒趣，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薛主任，請你正面回答，否則，我只能認為，你不贊同廳領導的要求。」
陳國培一臉陰沉的說，「那樣的話，你也就不用參加本次競聘了。」
薛文凱聽到這話，傻眼了，心中暗道：
「你這也太欺負人了，老子不回答，就要取消我競標廳紀委書記的資格！」
薛文凱氣不過，冷聲懟道：
「陳書記，你張口閉口取消我們參加競聘的資格，我很好奇，誰給你這麼大權力？」
陳國培嘴角露出幾分陰冷的笑意，沉聲作答：
「薛主任，你的好奇心真重！」
「既然如此，那我就滿足你這好奇心。」
「這權力是廳.長給的，怎麼樣，我這個回答，你滿意嗎？」
若是面對其他人，陳國培未必會這麼說。
朱立誠很不待見薛文凱，若取消他的競聘資格，廳.長非但不會有意見，反倒會很開心。
在此前提下，陳國培自是將薛文凱往死里捶！
薛文凱白了陳國培一眼，滿臉不服氣，但卻毫無辦法。
陳國培見薛文凱不出聲，冷聲道：
「薛主任，我再問你最後一遍，有沒有聽見剛才的話？」
看著滿臉殺氣的陳國培，薛文凱一臉無奈道：
「聽見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
薛文凱自我安慰。
他的想法雖不錯，但陳國培顯然並不打算就此放過他。
「我剛才說的是什麼，請你重複一遍！」
陳國培冷聲道。
薛文凱得勢時，囂張的不行。
陳國培早就看不慣他，今天既然出手了，必將他的臉摁在地上狠狠摩擦。
「陳書記，你這分明是針對我。」
薛文凱一臉不服氣的說，「他們沒重複，憑什麼讓我這麼做？」
「他們聽的很認真，而你，走神了！」
陳國培一臉正色道。
官大一級壓死人！
眾人都看得出來，陳國培有意在整薛文凱，樂得看戲！
薛文凱也知道對方在故意整他，但卻找不出毛病，心中鬱悶至極。
「在公開競聘廳紀委書記時，不得弄虛作假，否則將取消競聘資格。」
薛文凱一臉陰沉的說。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陳國培聽完這話，臉上露出幾分歉意，出聲道：
「看來薛主任聽的很認真，我誤會你了！」
「既然弄清要求了，請大家照此執行，否則，別怪廳里不講情面，取消各位參加競聘的資格。」
眾人聽後，紛紛點頭稱是。
薛文凱再不敢做出頭椽子了，乖乖點頭答應下來。
「行了，沒別的事了，散會！」
陳國培一臉得意的說。
丟盡顏面的薛文凱，一刻也不想在這待，快步出門而去。
其他處長、主任則圍著紀委書記陳國培噓寒問暖，態度很是恭敬。
陳國培現在是廳.長身前的紅人，有機會巴結一下，誰會放棄呢？
薛文凱滿臉怒色，走進辦公室，滿臉陰沉，低聲罵道：
「什麼東西，自以為抱上大粗腿了，竟敢在老子面子裝逼！」
「等我當上了廳紀委書記，一定……」
薛文凱說到這，停下話頭，滿臉鬱悶之色。
他發現就算當上廳紀委書記，也奈何不了陳國培。
這本就是人家提拔後留下的職位，他怎麼可能翻天呢？
一番思索後，薛文凱心裡有點不得勁，掏出手機撥通宋悅的電話。
之前，為了避嫌，宋悅打電話過來，他沒接，還將手機給關了。
薛文凱心中很鬱悶，宋悅說，高省長親自給朱立誠打電話幫他說話。
朱廳.長當場爽快答應了，但卻又搞了這麼一出，讓他很不解。
電話接通後，宋悅嗲聲問：
「文凱，怎麼，升任副廳.長，得瑟了，連姐的電話都不接了？」
薛文凱聽後，沒好氣的說：
「悅姐，別說副廳.長，我連廳辦主任，怕是都幹不成了，哪裡還敢得瑟？」
宋悅滿臉驚詫，急聲問：
「文凱，出……出什麼事了？」
「姓朱的難道連高省長的面子，都不給？」
高昌漢是常務副省長，朱立誠的頂頭上司。
就算他再怎麼牛，也不至於不給其面子。
薛文凱將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壓低聲音問：
「悅姐，高省長和您怎麼說的？你沒有聽錯吧？」
宋悅臉上露出幾分幾分不快之色，出聲道：
「這麼大的事，我怎麼可能聽錯呢？」
「我這就給高昌漢打電話，問問他是怎麼回事！」
宋悅說這話時，滿臉憤怒，破有幾分興師問罪之意。
薛文凱聽後，急聲道：
「悅姐，你別衝動！」
「如果您沒聽錯，就是姓朱的陽奉陰違。」
「您和高省長好好說，千萬不要意氣用事。」
薛文凱生怕宋悅得罪常務副省長高昌漢，斷了這條線，以後再想請他幫忙，可就難了。
「沒事，我心裡有數。」
宋悅一臉憤怒道，「我這就打電話，你等著！」
聽到耳邊的嘟嘟忙音，薛文凱的臉上露出幾分慌亂之色，心中暗道：
「悅姐，你千萬別衝動！」
「我還指望高省長繼續出面幫著運作呢，你若是將他得罪死了，我可就徹底沒指望了。」
薛文凱惴惴不安，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
他現在很有幾分後悔，早知道剛才就不將事情說的如此嚴重了。
薛文凱足足煎熬了十多分鐘，手機再次響起。
見到宋悅的號碼後，薛文凱立即摁下接聽鍵：
「喂，悅姐，高省長怎麼說？」
薛文凱心情很複雜，很難用一、兩個詞語形容。
按說這麼大的事，高昌漢不可能信口胡謅。
朱立誠既然答應高省長了，也不可能反悔。
現實情況偏偏是另一回事，這讓薛文凱百思不得其解。
「他也不清楚怎麼回事。」
宋悅冷聲道，「他說了，改天找姓朱的問一問，弄清到底是怎麼回事。」
薛文凱聽後，長出一口氣，急聲道:
「悅姐，這事讓您為難了，謝謝！」
「文凱，你放心，我一定將這事弄清楚，否則，我就不姓宋。」
宋悅一臉憤恨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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