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立誠坐在椅子上想了想,那傢伙說得雖然不怎麼好聽,但也確實是這麼回事,於是連忙給歐陽慕青發了個信息。
很快,歐陽慕青的信息就回了過來,除了呵呵以外,還說最好去泯州。
朱立誠看後心裡一陣感動,歐陽慕青處處都為自己考慮,可自己又能給她什麼呢?癱坐在老闆椅上許久,朱立誠也沒有想到任何一點自己能給歐陽慕青的,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個承諾,自己也給不了,不禁隱隱有點泄氣之感,剛才的好心情也被一掃而空。
過了大概十多分鐘,孟懷遠的電話打了進來,接通以後,得知他已經到鎮政府門口了,朱立誠也就不再糾結這個問題,拿起包轉身下了樓。
上車以後,朱立誠就告訴孟懷遠晚上一起去泯州。見面以後,孟懷遠倒是沒有再拿他開玩笑,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出了田塘鎮以後,孟懷遠主動地把位置讓給了朱立誠。
他見朱立誠的動作比上次熟練了許多,於是好奇地問:「你是不是什麼時候偷偷地練過了?」
朱立誠得意地說:「沒有呀,你以為我是你呀,學個什麼東西那麼笨?」回了一句以後,立即把眼睛盯著前面,雙手緊握住方向盤。
「說你胖,你就喘了。」孟懷遠打擊道,「就你這水平,再練三年,估計也達到我的高度。對了,什麼時候把你老婆的那吉普借給我爽兩天,開到所里去震一下那幫小子,讓他們見識一下我們華夏國的國防力量。」
朱立誠見他滿嘴跑火車,也懶得和他計較,繼續認真開自己的車。
孟懷遠聽後不滿地說:「和你說事呢,裝什麼十三?」
「你都不要裝,直接就是十三。」朱立誠實在忍不住了,狠狠地回了他一句,「那又不是我的車,你和我說有屁用呀!」
孟懷遠說:「你就裝吧,人都是你的,何況車乎?」
「你就別糟踐孔聖人了,還車乎,我看你是傻乎。」朱立誠笑道。
「滾,你才傻呢,你搞搞清楚,我現在的身份可是你的師傅。」孟懷遠裝作一臉嚴肅的樣子。說完這句以後,臉上立刻又是一片嬉笑之色,推了朱立誠的胳膊一把說:「對了,上次就準備問你了,你那老丈人究竟是什麼來頭,怎麼給你老婆找了輛那麼厲害的車?」
孟懷遠看來對鄭詩珞的那輛大吉普青眼有加,三句話不離那輛車。朱立誠沒有在孟懷遠跟前提及過有關鄭詩珞的身份,倒不是刻意隱瞞,以兩人之間的關係,沒有那個必要,而是對方沒有問及,自己總不至於主動去說吧,那豈不是有顯擺的嫌疑。另外還有一個原因,他想通過孟懷遠把整個消息傳遞給歐陽慕青,至於說有什麼目的,他還真沒有想過,反正就想告訴對方。
「安皖省軍區政委。」朱立誠繼續目視前方,滿臉冷峻之色。
「你說什麼?」孟懷遠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確定地問道,「你老丈人是安皖省軍區政委?省委常委?」
朱立誠認真地點了點頭,直接無視了孟懷遠那滿臉驚恐的神情。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孟懷遠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仍心有不甘地問了一句,「你確定是省軍區的政委?」他特意把「省」這個字咬得很重。
朱立誠實在不願意在這整個話題上繼續糾纏下去,於是沒好氣地說:「你不信可以去報紙上查看,他叫鄭相國。」
孟懷遠此時終於完全相信了朱立誠的話,其實他第一遍聽說的時候,就已經相信了,因為他太了解朱立誠的為人了。之所以一再讓朱立誠確認的原因,是因為這個消息太有震撼力了。他之前問車的目的其實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想打聽鄭詩珞的情況的。從大軍用吉普,不難猜測出鄭詩珞肯定是有軍方背景的,那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她的父母中有一人是軍人。女兒都這麼大了,還在部隊,那自然級別不會低,但孟懷遠怎麼也不會想到,鄭詩珞父親的級別居然至省軍區政委,這絕對把他震得找不著北了。
朱立誠開了好一會車,也沒見孟懷遠再出聲,很是奇怪,這傢伙一貫是喜歡不停聒噪的,今天這是怎麼了。看看前方沒人,朱立誠迅速地轉過頭,掃了孟懷遠一眼,這傢伙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樣,傻傻地坐在副駕駛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朱立誠呵呵一笑,看來這傢伙被自己剛才的那番話給震住了,不過也好,自己的耳根可以清淨會,認真地操練一下駕駛技術。
直到要進縣城的時候,朱立誠才換給孟懷遠駕駛。坐進駕駛室以後,孟懷遠總算恢復了常態,不過還是不時地打量朱立誠一眼,仿佛看見了怪物一般。朱立誠見後,憤怒地嚷道:「你還有完沒完了,真不知在發什麼神經!」
「嘿嘿,沒有。」孟懷遠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怪異的笑,然後說道,「我只是想學習一下,要怎樣才能成為將軍的乘龍快婿。」
「滾!當心我把你的話錄下來,放給我領導聽。」朱立誠威脅道。
孟懷遠連忙雙手抱拳,算是打招呼了。
朱立誠見狀,瞪了他一眼,大聲說道:「開好你的車,我可不想陪著你一起去幹嘛幹嘛!」
「放心,我的駕駛技術,你去派出所打聽打聽……」孟懷遠的話還沒說完,只聽嘭的一聲,桑塔納的右前輪碾過了一個大石塊。
「讓你得瑟,眼睛看著點路。」朱立誠沒好氣地說。
孟懷遠心裡雖很不服氣,但剛才那可是不可爭辯的事實,於是不再說話,認真地開起車來。
正當孟懷遠在認真開車之際,電話突然響起來了,拿出來一看,是李倩的。接通以後,原來是告訴孟懷遠,讓他七點左右來她家接,到時候歐陽慕青也會過來。孟懷遠掛斷電話以後,嘮叨了一句,女人還真是麻煩。
這次朱立誠倒是沒有和他唱反調,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現在六點還沒到,卻要到七點才能過去,還不是要先洗個澡,再畫個妝,真有點受不了她們,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女人花時間去打扮,還不是為了給男人看的,女為悅己者容,應該就是這個意思吧。
兩人看看時間還早,又沒有地方去,孟懷遠說:「乾脆和你練會車吧,你也不能老在沒人的地方開呀,那樣很難有進步。」
朱立誠一聽覺得他這話說得也有點道理,於是讓孟懷遠把車開到一個人少點的街道,他才換到駕駛位上。
在大街上開和在沒什麼人的柏油路上開,還真是兩回事,首先這紅綠燈就夠你應付一陣。紅燈停下了以後,綠燈起步的時候,一大意車就熄火,而後面立即響起急促的喇叭聲,越是催得急,越是容易熄火。
連熄了兩次以後,孟懷遠被後面的喇叭聲惹火了,於是打開警燈往車頂上一放,只是沒有拉警笛。見了警燈以後,後面的車立刻安靜了下來,朱立誠第三次啟動的時候,終於把車開動了起來了。他們的車剛過去,就立即又成紅燈了,朱立誠心裡不禁一陣慶幸,要是再慢一點的話,下個紅綠燈,還要繼續折騰。
「你起步的時候,踩油門的力度稍微大一點,另外離合器要松的慢一點,這樣就不會熄火了。」孟懷遠邊說邊做動作,「後面的車,你根本就不要理會他,他願意摁喇叭,你就讓他摁。你越是著急,越容易歇火。」
朱立誠聽了孟懷遠的話後,覺得很有道理,在下一個路口,遇到紅綠燈的時候,按照他說的去做,果然沒有熄火。繞著涇都城兜了兩三圈之後,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朱立誠慢慢地把車開到了李倩家樓下。
孟懷遠剛準備上去,李倩和歐陽慕青已經下來了。不說他們的所料,兩個女人果然精心地打扮過了,兩人的衣服,一個微紅,一個淡紫,倒也相得益彰,臉上都畫著淡妝,似有如無的感覺,往往是男人們最喜歡的。朱立誠盯著歐陽慕青一陣打量,她看上去和李倩差不多,仿佛時間老人並未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跡。
兩人上車以後,見朱立誠坐在駕駛座上,很是好奇,歐陽慕青問道:「你又不會開車,坐那幹什麼?」
「美女,你就沒聽過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這句名言嗎,哥們,露一手給她們瞧瞧。」孟懷遠給朱立誠鼓勁。
朱立誠本來想讓給孟懷遠開的,被他這麼一哄,也起了爭強好勝之心,於是啟動了車,踩離合,掛檔,拉手閘,桑塔納緩緩地滑了出去。
歐陽慕青見朱立誠真的會開車了,於是開心地叫道:「行呀,加油!」
聽了歐陽慕青的鼓勵以後,朱立誠更是意氣風發,車速也快了許多。孟懷遠見狀,連忙叫道:「你別聽她的,這個油可不是瞎加的,你還是穩著點來,我們家倆口子的身家性命,可都掌握在你的手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