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這話以後,三個交警連忙低下頭忙著查車了,特警們也裝模作樣地幫著檢查了起來。
孟懷遠見狀,這才放下心來,繼續拿起望遠鏡往橋對面看去。
當見到杜大壯從車裡下來,往田埂邊走去的時候,他長出了一口氣,對孔俊說道:「沒事,他應該是停下來放水的,你讓大家做好準備,動手的時候,一定要切記,一招制敵,絕不能給他還手的機會。」
孔俊聽到這話以後,大聲說了一個是,便轉過身來去安排了。
杜大壯此刻正邊哼著小曲,邊爽快地放著水,滿臉地愜意。他對於在公路邊放水一點也不以為意,俗話說得好,尿尿不看人,看人尿不成,他又不是女人,還真不擔心有人偷窺神馬的。
三分鐘以後,重新回到車上的杜大壯覺得渾身輕鬆,點上一支煙以後,掛上檔繼續出發了。上了橋以後,他才看到前方不遠處好像有警察查車,他下意識地踩了一腳剎車。當意識到他現在是證照齊全時,不由得苦笑了兩聲,這真是應了某位光頭笑星演的那個警察與小偷的小品裡面的話了,習慣了。
以前由於乾的都是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他最怕看見的就是警察了。現如今他已經洗心革面了,身份證是元秋生幫他後來搞的,駕駛證也是,至於說這輛車那就更沒有問題了,落戶在采沙集團,屬於公車。現在別說交警,就是刑警,他也沒必要害怕,他現在可是大公司的中層領導幹部,和昔日的那個在逃犯沒有絲毫關聯。儘管如此,剛才看到戴大蓋帽的,他還是習慣性地想到是不是該躲一躲,這肯呢過就是人的本性吧!
杜大壯把手上香菸扔出了窗外,然後往下輕輕踩了一下油門,車直奔橋北而來。
孟懷遠把對方的表現全都看在了眼裡,衝著孔俊等人喝道:「來了,準備行動!」說完這話以後,他把望遠鏡往車上一扔,便走到了交警跟前,準備上前抓捕了。
杜大壯見前面有兩輛車正在接受檢查,他把車剎停了下來,心裡暗想道,這些傢伙準是又出來撈降溫費了,真是可恨!
他之所以對交警這麼大的意見,是因為他當年在家鄉惹了事以後,躲出來的時候恰巧遇到交警查車,當時被嚇了一個半死,後來那客車司機塞了兩包香菸給那交警,什麼都沒查就直接放行了。這儘管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但由於杜大壯從中受到的刺激太大,所以他一直記憶猶新。從那以後,他對交警一直就沒有好印象,甚至對他們的憎恨程度超過了刑警。
當看到杜大壯的車停下來以後,現場的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從對方的表現看,到目前為止,對方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這對於他們而言,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孟懷遠和孔俊、小胡、小張全身戒備,那三個特警也悄悄往不同的方向分散,當然他們的動作非常隱蔽,並以查車做掩護,所以不知道情況的人絕對看不出來。
現在可以說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隨著杜大壯的車慢慢靠近,所有人的心裡都變得緊張起來。
杜大壯此刻正陶醉於動聽的音樂當中,跟在一輛小型卡車後面,往前慢慢挪著。眼看就要輪到天藍色小卡車了,杜大壯只覺得眼前人影一閃,他下意識地抬頭往側前方看去。這可是沽源市地界了,這兒可沒有他認識的人,怎麼會覺得眼前的人影如此熟悉呢?這真是咄咄怪事。
當看到眼前的這人竟然是泰方市公.安.局常務副局長的時候,杜大壯的心裡吃了一驚,再一看除了他以外,似乎還有兩三個警察正從兩邊往他的車逼近。多年的顛沛流離使得杜大壯的反偵察能力那不是一般的強,當意識到情況不對的時候,他立即推開車門,猛地竄了下去。
下車以後,杜大壯頓時傻眼了,他現在正置身於橋上,一米多高的水泥欄杆要想越過去,當然沒有任何問題,可越過去又能如何呢,總不至於跳河吧!對,跳河,他對於自己的水性還是很有幾分自信的,抬腳就準備往欄杆上越去。
在杜大壯發現孟懷遠的同時,他也意識到了出問題了,他把對方可能認識他這一茬給忘記了。他雖然不認識杜大壯,但作為公.安.局的副局長,他在泰方市裡面也算是一號人物,在加上對方和元秋生還有關心,所以極有可能認識他。
當他意識到這點以後,果然見杜大壯把車剎停了下來,隨即就推開了車門。見此情況,孟懷遠沒有作絲毫的猶豫,側過臉來,大聲喝道:「行動!」
說完這話以後,他如一隻下山的猛虎一般撲了出去。
孟懷遠得感謝杜大壯那一瞬間的遲疑,正是那短短的幾秒鐘給他趕上對方的機會。當杜大壯雙手抓住欄杆的時候,他已經趕到了對方跟前,猛抬起右腳衝著對方左側的胯部用力踹了出去。
只聽見哎呦一聲,杜大壯身體猛地一曲,但手還是沒有鬆開欄杆。他可以說是硬生生地吃了孟懷遠這一腳,雖覺得很疼,但他還是忍住了。要說之前他還有幾分僥倖心理的話,這會已經可以百分之百地確認了,對方就是衝著他來的,否則的話,不會下這樣的重腳。杜大壯此刻一門心思就是想逃跑,不管怎麼說,先離開這兒再說。
杜大壯的願意顯然無法實現了,就在他被孟懷遠踢中一腳微微一愣神的功夫,孔俊和小張、小胡趕了過來。他們沒有和杜大壯客氣,摟脖子,抱腰、踹腿,直接將其如死狗一般摜在了地上。杜大壯除了大聲哀嚎以外,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
孔俊給其銬上手銬以後,示意小張和小胡將其拉了起來。
杜大壯直起身子以後,總算緩了一口氣,大聲喊道:「你們抓錯人了,我什麼也沒幹呀,快來人,警察.打人了!」
他這一招要是在鬧市區的話,也許還管用,不.明.真.相的群眾被他這一嗓子說不定還能懵住。在這馬路邊上,不論他再怎麼喊也不起效果的。雖說大多數司機都打開了車窗,更有幾個好事者還從車上跳了下來,但卻絕對不會有人走到近前來管閒事的。看到眼前的這一幕,誰都知道這事警察抓人呢,大家只不過抱著看熱鬧的心思,才來圍觀一下,僅此而已。
孟懷遠見對方到這時候居然還在耍心眼,走到他跟前,冷冷地說道:「杜經理,我,你應該認識吧,否則的話,你剛才就沒有理由突然從車上下來準備往河裡跳了,當著真佛的面就沒有必要燒假香了,你不覺得剛才玩的這一套已經過時了嘛?」
杜大壯聽到孟懷遠的這話以後,果然安穩了下來,當然這只不過是一個假相而已,你通過他那亂轉的眼珠就可以看出他正雜子動腦筋呢!果然半分鐘左右的時間以後,他衝著孟懷遠說道:「肖局長在泰方市誰人不識呀,我開始還以為看錯了呢,這可是沽源市的地界了,肖局長怎麼會到這兒來做起交警了,嘿嘿,這可真是怪事呀!」
孟懷遠當然明白對方打的什麼主意,這麼多年以來,除了在涇都市做一把手的三、四年時間,他基本都在一線,見過形形色色數以百計的犯罪分子,對於他們的心思再清楚不過了。杜大壯此刻明顯還懷有僥倖心理,他在出言試探,想知道他們抓他所為何事。
孟懷遠心裡很清楚,從這一刻開始,他和對方之間就開始了較量,雖說他手上掌握著大量的證據,但要讓這個老江湖開口的話,顯然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他瞪了對方一眼,冷聲說道:「我之所以到沽源市來恭候杜經理的大駕,是因為杜經理在泰方是個有頭有眼的人物,我怕引起太大的反響,那樣的話,我一個小小的副局長可承擔不起相應的責任。」
杜大壯聽了孟懷遠的這話以後,心裡吃了一驚,對方這樣說,顯然是在暗指元秋生呀!孟懷遠不光是泰方市公.安.局的副局長,而且還是常務副市.長朱立誠的親信,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聲稱承擔不起責任,其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儘管如此,杜大壯還是不死心,決定再出言試探一番,千萬不能著了對方的道,他對於警察的管用伎倆再清楚不過了,語焉不詳、若有所指,讓他跟在他後面轉圈,不知不覺就把帶到溝里去了,他絕對不會上這個當的。
這麼多年,杜大壯確實跟在元秋生後面做了不少的事情,但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非常隱蔽,就是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黑子最多也只知道他和市裡的一個大人物有聯繫,至於說這個人具體是誰,他並不清楚。這是其一,其二,元秋生作為一市之長,在泰方市又經營多年,要是真有人準備動他的話,他不可能一點消息也收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