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古法大世敵

  小靈山，也即是曾經佛門南征時的靈山勝境，當時被充作軍營使用。

  後來天分南北，這裡就化作了一座高大的山脈，橫亘南北，依舊是大量佛兵的駐地。

  但因其險要的地勢，和南晉邊城十二直接對峙的格局，也可以算作是南北天地的「界山」。

  幾年前，因為了防備南晉修士偷渡到北魏竊取古法法則，小靈山這座界山之上的關城防備的非常嚴密。

  尤其是在一兩年前，當時南北輿論戰你來我往最激烈的時候，北魏更是嚴防死守。

  生怕南晉的危機輿論宣傳，給北魏帶來不期待的混亂。

  但是。

  伴隨著時間流逝，古法天地的規則愈發濃郁，北魏的底蘊日深，修士們愈發的體會到古法的博大精深，也越來越自信。

  尤其是最近，越來越多的修士藉助古法規則，修為一日千里，甚至就連法寶、功法威力也無數倍放大後，北魏連帶著所有修士都空前自信了起來。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已經開始有越來越多的修士不再將南晉今法修士放在眼裡。

  身為一手推動古法回歸的第一批受益人，他們本身對今法古法的區別和差異感受是最明顯的。

  簡直就像是身上的重重枷鎖和重擔悉數被甩掉，輕裝前行的同時，還能格外從法則點點回歸中獲得巨大的好處。

  這就像是在北方，下雪那是常態，世人也沒有覺得雪有多麼的罕見，但到了南方那就不一樣了。

  一場小小的雪，甚至能夠讓南國之人稀罕好幾年。

  對於北魏這些法則更替中的修士也是如此，過慣了今法的苦日子，逐漸進入到古法更加遼闊寬廣的「海洋」、「天空」，海洋和天空里原本很稀疏平常的景色，都能深深震撼他們的心靈。

  這種恐怖的參差，對於修行者心靈的觸動那是無法想像的！

  近年來，北魏、佛門這些修士，都在一路高歌，突飛猛進。

  又因為他們本就是從今法改道走過來的，也沒有人比他們更加清楚，古法相較於今法而言，到底有多大的優越性。

  簡直就像是整個世界都因此活躍了起來，富裕了起來！

  而就是在這種恐怖的上升期的大背景下，越來越多的修士開始主動抵達化為「界山」的小靈山俯瞰南晉。

  這種感覺就像是前世在邊界線隔著鴨綠jiang看對面國民日常生活的種種一般.

  有好奇，但更多還是空前的優越感！

  簡直就像是看到了「上個世紀」的自己，憶苦思甜之餘，最大的感觸就是「往事如夢」。

  時間流逝。

  慢慢的，前往小靈山眺望南晉邊城十二，就逐步火熱了起來。

  甚至還有嗅覺敏銳的商人，在小靈山高峰之上修建了佛寺，同時還營建了諸多觀賞露台。

  隨著越來越多修士的抵達，北魏這些修行者就越是能夠感受到南晉的死氣沉沉。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在這修行界本質上其實也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待修行開始水漲船高后，優越感就逐步上升，隨之而來的則是.鷹派勢力抬頭！

  在北魏內部，二次南征的呼聲已經越來越高。

  尤其是近幾年起勢的年輕人，呼聲更是高到不可思議。

  很多乾脆就打出了「雪恥」、「復仇」的旗號，得到的擁躉那是越來越多。

  這不，也不知是由誰率先牽頭，大量的北魏年輕一代的修士，公然提議將小靈山當做是聚會地。

  這一倡議一出，北魏這邊的年輕天才，那更是紛紛雲集於此，一天比一天熱鬧。

  而談論的話題，更多也是平定南晉，營救講經首座之類——立不世之功，創不世之偉業。

  香菸裊裊，鐘鳴聲陣陣，小靈山之上到處都能嗅到焚香和齋菜、素酒的芬芳。

  眾多先後抵達的賓客，那更是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在講經首座尚且還是北魏最強統治力的時候，北魏佛門影響就異常之大，到處都能夠看到各種寺廟。

  而到了如今，北魏正式進入蘭陀寺聖佛正遍知統治的時代，佛門的影響力只增不減。

  甚至是非佛門勢力都活不下去！

  在以前還能苟延殘喘的部分非佛門勢力傳承，現在甚至連各種禮儀、醮儀都悉數改成了佛門式樣。

  像是佛門這邊推崇的素齋、素酒、盂蘭盆節、佛誕日等等，都悉數融入到了北魏生活的方方面面。

  乃至於就連北魏皇室這邊，每逢大事都悉數需要請教高僧開壇做法。

  向寺廟這邊捐獻產業祈福的信眾那更是比比皆是。

  至於各地寺廟，最高大的建築也往往都是佛寺，而佛寺佛塔的塔頂之上往往也以供奉佛寶為榮。

  上行下效，天下迅速變成佛門式樣。

  當然。

  這也並不是全然沒有好處！

  伴隨著古法天地法則回歸所帶來的種種好處一點點得到落實和實現，世人對於佛門的信仰那更是變得愈發虔誠。

  以至於講經首座這個篳路藍縷一路帶領眾佛門弟子成功帶動古法回歸的領袖前所未有的深入人心。

  現如今的北魏，那遍地開花的寺廟、庵堂，信仰之力都異常豐盈。

  整個天地都好像變成的神土，念力如海，寸寸晶瑩，變得異常豐饒，愈發的適合佛門弟子修行。

  小靈山。

  「貧僧不會來晚了吧？」

  一個看上去非常俊秀的年輕和尚，健步如飛，只一步踏出身影就消失，待再出現的時候，就直接出現在了小靈山半山腰。

  隨後，他的身影又消失又出現，只是幾步就來到了小靈山的山巔。

  若是南晉這邊有修行者看到這僧人的步伐，定然會非常吃驚，將其認為「神足通」、「八步趕蟬」之類佛門最精妙的步法。

  但實際上，這卻是佛門這邊最正常的行走，任何步法都沒有使用。

  他只是非常尋常的邁步，僅此而已，而這就是古法天地法則之下的一個簡單縮影。

  「阿彌陀佛，原來是法興寺的高足法賢禪師，幸會，幸會。」

  小靈山山巔，最近方才新建起的，有著明顯佛門風格的高塔建築里，很多的僧侶紛紛站起身。

  對這位名為法賢的年輕僧人投來敬畏的眼神。

  法興寺那也是北魏少見的大寺廟了，近年來發展更是尤為迅猛，跑馬點香，高手如雲。

  法賢身為「法」字輩，在法興寺頂多只能算作是小輩，地位估計也就比普通的小沙彌高一輩。

  但是。

  在場的人都異常的尊重！

  因為，法賢乃是繼法興寺佛子慧明禪師之後，又一天才橫溢的新秀。

  將來或許要成為繼佛子慧明之後的方丈.未來在他的手上。

  最重要的是，大抵從三四年前開始，法興寺慧明禪師就一直在閉關，鮮有露面，法興寺很多迎來送往的大事都是由法賢禪師親力親為，權力頗大。

  沒有任何意外，法賢禪師一來，立刻就成為了塔樓裡面焦點中的焦點，一切話題都圍繞著法賢和法興寺展開。

  「禪師修行只有寥寥數年，但卻已經走到了如今的高度，攀高山如走泥丸，說不定修為已經完全超越了南晉所謂的四境五境大修士。」

  有人恭維道。

  其他人紛紛接力，語氣頗有些不屑道，「南晉，還有今法，故步自封，如何能真正知道天地之大？被時代洪流吞沒那也是遲早的事！」

  「沒錯兒，我還曾聽聞法賢禪師不久前在雲霧山斬妖除魔，一道『唵』字神咒，就好似開天闢地一般，直接就將滿山的妖魔鬼怪悉數鎮的筋骨酥麻，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後來那大妖不服，手持一件翻山大戟，直接攪動一山法意，就打算用整座大山鎮殺大師，結果法賢禪師直接一佛掌，就將一山的法意拍爛，生生鎮殺了不知悔改的大妖還真是佛法無邊！」

  「說得好，佛法無邊。在古法天地的環境下，佛法神威愈發的彰顯，佛門法咒、經文一出，天下誰人可攖鋒？」

  在場眾多俊傑，幾乎都已經投身佛門，就算無緣被佛門收入門牆，現如今和佛門的關係那也是異常親密。

  在古法天地回歸，佛法威勢越發興盛的時代，眾人對佛門佛法的歸屬感自然也是越來越強。

  「法賢禪師還真不愧是新生代最優秀的俊傑之一，一代新人換舊人，或許很快就能登上蓮台榜了吧？」

  「什麼很快幾年？就是現在禪師修為肯定也已經超越了南晉那些故步自封的保守者.那啥南晉現在最耀眼的天才之一幼龍，以區區四境修為，竟然成為了南晉鎮界大陣第十三天柱，還真是讓人迷惑.」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將法賢禪師最得意的一場大戰說的繪聲繪色，讓出身大勢力禪定功夫異常了得的法賢禪師都忍不住暗自有些竊喜。

  法賢禪師鎮定道，「過譽了，大家都過譽了。小僧這點修為，又能算得上什麼？莫說是和我寺慧明佛子相比，就是直面南晉的幼龍，或許也沒有那麼容易能輕言勝利。」

  「禪師謙虛了，慧明禪師也就罷了，畢竟是上一代的俊傑，比我們修行時間更長，造詣更深那也很正常。但南晉幼龍他現在還敢走出鎮界大陣麼？」

  有人拍法賢馬屁的同時，也提出了心中的質疑。

  修行一道不進則退，距離大魏古法法則的回歸雖只有三四年，但就是這三四年也足矣改變很多東西了。

  法賢面容謙遜，搖了搖頭，「自信但不是自大，今法無敵路，那還是相當有難度的，根據目前佛門所掌握的情報，幼龍目前已經司掌神道權柄，這是曾經出現過大帝冠冕的，據傳在麒麟和幼龍一戰中，他身上曾經還浮現過仙氣無敵路那還是相當強大的，都沒有親自較量過，現在談戰而勝之尚且還過早！」

  很多年輕修士紛紛詫異。

  法賢竟對今法無敵路評價那麼高，還真是不可思議。

  但是。

  從法賢禪師的話語裡，他們也能感受到法賢這位後起之秀的自信。

  沒有戰過，談戰而勝之言之尚早，但若是戰過呢？

  法賢笑道，「今法漫漫修行古史，無敵路修行法出現也有無盡歲月，但卻只出現了幼龍這麼一個無敵路修士，自然有相當的可取之處.說不定我們北魏開古法天地，幼龍也能獲得一些好處，水漲船高。」

  現場眾人頓時不言了。

  他們的確是對古法自信，也的確是越來越瞧不上今法，但他們還真不敢輕言瞧不上今法最傑出最完美的作品。

  更遑論，幼龍身上早早浮現出仙氣，極有可能也完美適應古法規則。

  他們可以蔑南晉輕今法，但卻絕對不可能輕賤古法。

  「金剛寺莽金剛來了！」

  也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現場所有與會的年輕人紛紛恭敬起身迎接，甚至就連剛剛尚且還是聚會中心的法賢禪師都完全不例外。

  莽金剛和佛門其他人不同，他心眼兒是真的不大。

  若是得罪了別的僧人，或許認個錯賠個禮這件事也就這麼過去了，但若是得罪了莽金剛得罪的方丈你還想跑？

  不僅如此，莽金剛也算是佛門這邊，最富盛名的上一代天才了。

  就是不知道四年左右過去，莽金剛在古法路上走出了多遠。

  要知道在今法框架尚且還嚴格限制著古法發揮的時候，莽金剛那卻是因采煉過多的煞氣，已經走到了金剛不壞的地步。

  更是被佛門這邊譽為最強金剛道途的修士，將來或許有資格為佛子不二這個人間之佛護法！

  只是古法規則回歸後，法興寺慧明也好，金剛寺莽金剛也罷，甚至是蘭陀寺佛子五劫，都先後閉關，淡出公眾視野多年。

  「轟！」

  就在此時，眾人卻是忽然感覺到小靈山大地為之以震，一道佛光驟然沖霄而起。

  也不知是否是錯覺，莽金剛的步伐要遠比法賢禪師要沉重的多，看上去異常的笨拙。

  眾人頓時明白，這應該就是莽金剛在今法三境的時候煉化了太多地煞之氣的緣故。

  世界是公平的，莽金剛在今法三境走的極遠，實力高深莫測，近乎真正意義上金剛不壞，占盡了風頭。

  但想要改走古法也反而沒有那麼容易。

  不僅是莽金剛，佛子不二、佛子慧明、佛子真慈、佛子妙善、禪淨大師等曾經北魏佛門最傑出的天之驕子，本質上都遇到了類似的困境。

  這也是他們最近基本上都鮮有露面的緣故，都在一點點斬去今法框架的影響和限制。

  好在佛門這邊，很早就一心一意推動古法天地的回歸，所修行的功法本質上都是閹割後的古佛法。

  只要一點點斬去今法天地框架的限制，古佛法傳承的威力也會一點點挖掘出來。

  就是不知道這最先破關而出的莽金剛，現在又走到了哪個高度？

  啪啪啪！

  剛剛還非常熱鬧的塔樓內，因迎接莽金剛而變得異常安靜的大殿內，卻是驟然響起了數道異常清脆的巴掌聲。

  而幾個莫名其妙挨了巴掌，臉上留下了數個紅彤彤巴掌印的年輕人，羞憤交加的同時，又是驚訝又是心頭駭然。

  剛剛是怎麼回事？

  他們完全就什麼都沒感知到，然後就莫名其妙挨了巴掌，若是莽金剛真想要殺他們的話，現在他們估計都已經死了。

  這般恐怖？

  還有，這莽金剛還真是比傳聞中的還要混不吝。

  他們又沒有說過莽金剛的壞話，上來就打人，還扇人耳光枉為佛門中人，有辱斯文！

  法賢禪師連忙走到莽金剛身邊，雙手合十，恭敬行禮道，「法興寺法賢，見過師叔。」

  莽金剛睥睨了法賢一眼，一點面子都不給，不屑道，「口出狂言，還真是好大的口氣，竟敢輕言戰勝幼龍伱也配？」

  法賢禪師頓時傻眼。

  這就是莽金剛？

  泥馬，就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氣，這莽金剛還真是比傳聞中的還要暴脾氣，簡直就是屬狗的。

  法賢禪師臉上猶自帶著笑容，高僧姿態十足，完全將莽金剛給比了下去。

  「師叔教訓的是，還請師叔上座。」

  莽金剛並不買帳，睥睨著在場的眾多小年輕，輕蔑道，「今法的確是有局限性，今法修士改修古法，也的確是受到了些許障礙，但能夠從今法中脫穎而出的修士，哪一個又不是當世人傑？」

  「幼龍，在境界略低於我們北魏所有佛門佛子的時候，尚且還能將我們北魏佛門佛子鑿穿.你們這些井底之蛙，也配輕賤幼龍？」

  「若世界上真有人能戰勝他，也必然只有我莽金剛！」

  法賢：「.」

  眾人：「.」

  這莽金剛還是任何時候都不忘自吹自擂啊！

  就是不知道這莽夫哪兒來的底氣

  而就在此時，又一道正大響亮的聲音，驟然穿過無窮遙遠的距離，傳達進了小靈山塔樓中眾人的耳膜中。

  「本來對這些小孩子的聚會並沒有什麼興趣，但你莽金剛都到了，而且還揚言要戰勝幼龍，那本座卻是不得不走一趟了能戰勝幼龍的唯有貧僧！」

  轟！

  虛空一陣搖晃，隨後一個佛門和尚走了出來。

  赫然正是消失了很多年不曾露過面的妙法寺佛子真慈，對於這裡的很多後輩而言，真的能算作是前輩了。

  看到真慈的到來，在場很多小年輕頓時表情精彩。

  和莽金剛相比，妙法寺的真慈當初輸的那可叫一個悽慘。

  面子、里子都丟了，據說當時甚至差點連道心都因此崩塌。

  這麼一個失敗者，現在也妄圖在他們面前裝象？

  但不可否認的是，剛剛真慈出現那剎那間所展現出的空間手段，的確是非常精妙。

  轟！

  又是一道沖霄的佛光出現，眾人卻是驟然看到大殿塔樓之內，驟然出現了一個金色蓮台。

  在蓮台出現之前，眾人甚至都沒有看清它是怎麼出現的。

  「本不願出風頭，但若是要再戰幼龍的話，那貧僧可就當仁不讓了！」

  眾人咋舌。

  很多小年輕甚至有些無法理解。

  區區一個囿於今法天地的落伍之輩，怎將各大寺廟中閉關不出的佛子都給引了出來？

  還真是不可思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