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1章 《人生酒館》（二）（14）
關於收視率亂象，其實行業內一直有人反饋。
沒卵用…
第一，電視行業已經基本默認收視率作假這種潛規則；
第二，國內只有一家收視率調查機構，在收視率調查機構的語境裡，沒有收視率造假，他們用的是「收視樣本污染」…
這家收視率統計機構叫尼爾森，央視控股！
第三，主管部門雖然對電視台和影視公司有政策引導、管理和服務的職責，但沒有執法權。
打假的調查取證，需要公安刑偵手段介入。
很麻煩的，涉及到方方面面…
「那在你看來有沒有更合理的方式呢？」
「都大數據時代了，還堅持用之前的樣本戶採集的方式，也太落伍了，我就問你，各地有線電視運營商手裡肯定有完整的收視數據，把這些數據回合起來就是最精準的收視率，為什麼不用這樣的方式？」沈旭東自問自答：「肯定是擔心得罪這條產業鏈的人…索福瑞也好，尼爾森也罷，都有央視背景的…我不多說了，換個話題吧！」
之後又聊了一些PPTV發展規劃啥的，都是一些比較常規的話題，沒什麼好說的…
……
馬東起身給沈旭東倒了一杯酒：「你能喝酒嗎？」
「會喝一點紅酒…以前一滴酒也不沾，進了圈子之後，飯局很多，有時候不得不喝酒…」
沈旭東擺手，接過酒杯抿了一口，馬東忽然問：「我看過你的緋聞史，第一個跟你傳緋聞的是高媛媛吧？」
「高媛媛？」
馬東提醒了一句：「拍《天下第一》的時候…」
「哦…」沈旭東點頭，似乎才想起來：「你說的是那件事啊！」
「能具體說說嘛？」
「去i是沒什麼好說的，就是陪她走走，情緒到了，親了一下，然後被拍照了…」
「就這麼簡單？」
沈旭東搖頭：「她都結婚了，有些事不好說的…不過我可以保證，我跟她沒有發生過關係…」
「真的？」
「真的…主要那個時候我才出道，很多事情，我也不清楚…」
馬東捕捉到了關鍵詞：「很多事情？」
「就是性方面…我們這個圈子，其實是名利場來著，你想想一部戲就能揚名立萬，成為聚光燈關注的焦點…但，影視劇沒有量化選演員標準，製作人主觀決定的權力很大，而備選者顏值很高，選誰不選誰…可供操作的空間很大…」
「那你…」
沈旭東沒有否認：「我是出品人、製片人還是監製，你說呢？」
「這就是潛規則？」
「…這哪算潛規則…」沈旭東搖頭：「這是明規則…一部戲幾千萬投資，憑什麼讓你演女主角？我不得驗驗貨？」
「每一部都是？」
「每一部都是，你要累死我？」沈旭東搖頭：「已經成名的就不需要了…其實現在影視劇選角，首先圈定男一號、女一號，一般選擇有人氣的知名演員，這類演員不愁戲約的，這個時候，她是選擇方，你屬於被選擇方，這種時候，主動權在她手裡…」
「那你…」
「我不缺女人，即便我沒有天美集團，只是個小編劇，也會有一堆女的找我的！」
「…這麼自信？因為你的長相？」
「長相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學識…圈子裡一群演員真的是九漏魚！」
「九漏魚？」
「九年義務教育漏網之魚…中戲，北電，上戲，三大高校，絕大部分國內的頂級演員都是從這三個學校出來的。你搜下這三個院校的表演專業高考錄取分數線就明白了…但凡高中成績稍微好那麼一點，都不會走上賣藝這條路…但他們現在是明星。」
馬東樂了：「你看不起這幫人？」
沈旭東搖頭：「其中有一些我確實看不起，毫無合作精神，自認高人一等，根本不懂得尊重一說：耍大牌、毀合同、亂加要求，踐踏粉絲，甚至有了睡粉的這種下流勾搭…我們社會中，最無恥、最無底線的人在這個行業中活得非常的好。」
「…有這麼嚴重？」
「你一部戲賺了幾千萬，隨便說句話就能上熱搜，你也會覺得自己是天之驕子…繼而目中無人！實際上他們腦子都是空的…跟這些人比，我還是穩贏的！」
……
馬東拿起煙，磕出一支剛要叼在嘴上，似乎又覺得不妥，笑問沈旭東：「抽菸可以吧？」
「可以，剛給我也來一根…」
「你抽菸？」
「偶爾抽一根…」
沈旭東點燃一根香菸，然後道：「我其實有段時間經常抽菸…」
「借了？」
「嗯，發現自己有點上癮之後，就借了…」
「為什麼？」
「我不會允許自己有什麼不良嗜好…既然知道抽菸不好，當然要借掉…」
馬東擺手，轉移話題：「…你也出道十年了，圈子裡有沒有你特別不對付的人？」
「肯定有…行走江湖，誰還沒幾個看不順眼的…」
「那他們現在在哪？」
「估計都不在拍戲了吧…」
馬東嘿嘿一笑：「我記得《無極》上映時候，你發過一條博客…」
沈旭東樂了：「對對對…我當時看了好幾篇報導，說的是《無極》成都點映時，片方要求「不准出現負面報導」，陳虹還抱怨媒體『花了這麼多錢，卻被吐槽難看，不明白媒體安的是什麼心』…我當時就覺得挺可樂的…」
「可樂?」
「電影拍出來，觀眾連評價的權利都沒有？真把自己當成皇帝的新裝了！」
「那你現在還覺得《無極》是爛片嗎？」
「當然…《無極》，陳導做了一個架空的東方世界，試圖一股腦傾瀉出關於宿命與人性的宏大命題。結果步子太大，內容沒跟上，只剩下華麗的構圖與畫面…這麼說吧，《無極》正式開闢了國產爛片大時代，甚至因為《無極》，海外沒人要國產大片了！」
「…那你跟陳導演說過這個事嘛？」
沈旭東樂了：「沒…我跟寧昊他們討論過，」
馬東很感興趣：「怎麼說的？」
「做導演最怕的就是身邊沒有人管束你…沒有人敢對你說不…」
馬東深以為然…
很多老牌導演，特別自我，這種自我也是源自他們本身——身邊沒有講真話的人，都是執行者！
陳導、吳語森包括張藝某…都是這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