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有點兒傻眼,片刻方變色道:「啥?這——還要錢?」
她的目光從蘇錦身上轉到方氏身上、又從方氏身上轉到蘇錦身上,再明顯不過:這不是自己人嘛,還要錢呀?
別看方氏跟何氏剛才鬧得鬥雞眼似的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這會兒又一致對外起來了。••¤(`×[¤ ❻➈𝔰Ĥ𝕦x.ςØ𝕄 ¤]×´)¤••
畢竟跟何氏比起來,方氏更加討厭蘇錦,於是胸膛一挺大剌剌道:「蘇氏,你也好意思收錢!」
「為何不好意思?」蘇錦一笑:「方嫂子,看病收錢這不是天經地義的嗎?你們不給也行,那麼我便發誓,從今往後再也不會給你們方家的人看病!」
「你——」方氏一氣,腦子倒是靈活:「是你自己給用的藥,可沒誰讓你用!不是說了啥都不用管過四五天也能好的嗎?」
蘇錦鄙夷不已:「小麥才這麼大點年紀,方家難不成缺這幾個錢?寧可讓他痛上四五天也捨不得花錢?」
眾人看不過去了,紛紛指責勸說。
「可不是,這么小的孩子,瞧著痛不心疼呀?」
「別的錢可以不給,這治病的錢能賴嘛!又不是拿不出來,何必呢?」
方婆子、何氏等臉上紅一陣青一陣,瞪著蘇錦心裡暗惱,他們家那麼多錢了,區區二十文也還要,這可真是——
方氏忿忿,替方家人想說不好說的話給說了:「你們家如今那麼有錢,地幾百畝幾百畝的買、家裡頭還有下人使喚,這區區二十文還非要計較?這也太過了吧!」
蘇錦給她氣笑了:「為什麼不能計較?我給人治病難不成還得免費?你怎麼不跑人家醫館裡去叫人家免費啊?這一碼事歸一碼事,我家有沒有錢跟你們家治病給不給錢這是兩回事!這倒成我計較了!你們方家果然行啊,得,我也算是好心沒好報,有這一次教訓就夠了,我發誓,若是下次再給你們方家人看病我——」
「不就二十文嘛,給你給你!」方婆子一聽就急了,抖抖索索的回屋摸出二十個銅錢冷著臉交給蘇錦。
宋大夫治壞了人叫人給打得那麼慘,如今可沒誰再敢請他看診了,萬一被他給坑了呢?
等於如今村里只有蘇錦這一個大夫,小河村的人已經習慣了村裡有個大夫給人帶來的那種如同定心丸的心理作用,惹惱了蘇錦,她真的發了誓言以後再也不給方家人看病,要是萬一哪天真的遇到緊急情況那可怎麼辦?
人家發過誓的,萬一發個狠一點的誓言,誰還能逼得人家自毀誓言不成?蘇錦跟方家可沒什麼關係,憑什麼為方家自悔誓言啊?
況且,看病給錢這事兒人家本來也沒做錯。
真要說起來,都怪自家閨女沒本事,明明是蘇氏的大嫂,卻在她和秦朗面前半句有用的話也說不上!就連這區區二十文,也逼著自家掏,她還有什麼臉跑回娘家來?
方婆子看方氏的眼神便有些不太對。
蘇錦可不管她們母女、姑嫂之間的眉眼官司,收起錢便道:「診費已清,我們先走了!」
與秦朗兩人轉身離開。
其他眾人也沒什麼熱鬧可看了,也陸陸續續的離開。
方婆子黑著臉吩咐何氏去照看孫子,瞧也不瞧方氏一眼轉身也走了,留下方氏一個人站在那,氣得哆嗦。
娘怎麼能這樣對她!她剛還幫娘家人說話了,大嫂那個潑婦不領情也就算了,怎么娘也這樣!
那蘇氏老三就是個冷酷無情的,他們不肯通融,她能怎麼辦?還能撲上去搶啊?
方氏想要進屋去理論一番,不知想到了什麼又遲疑起來,到底轉身忿忿走了。
蘇錦正向秦朗嘖嘖吐槽:「那方小麥難不成躺在地上,那蜈蚣怎麼會咬到脖子後頭去呢,這倒奇怪了!幸虧這種蜈蚣毒性不強,不然的話方小麥這條命就難說了!」
秦朗想了想,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沒準還真是躺在地上玩吧?」
後來蘇錦才知道,哪兒是方小麥躺在地上玩啊,是他跟輝哥兒在一塊兒玩,輝哥兒不知道怎麼捉住了一條蜈蚣,起了惡作劇的心思,竟然將那條蜈蚣放在了方小麥的脖子後。
方小麥嚇得一動不敢動哭喊起來,輝哥兒則在一旁拍著手捧腹大笑。
就這麼著,方小麥被那蜈蚣狠狠咬了一口!
這紅頭蜈蚣雖然毒性不致命,但也是有毒的,一被咬傷口立刻就紅腫泛黑劇痛起來,方小麥哭著飛奔跑回家。
方婆子和何氏見了嚇得魂飛魄散,忙叫鄰居幫忙請蘇錦過去給看看。
輝哥兒這才意識到自己闖了禍,害怕的跑回自個家。
方氏見他一臉驚慌難免詢問,這一問那還了得?方小麥是自個娘家的獨苗呀!方氏罵了他幾句便要拉著他去方家。
輝哥兒怎麼肯這個時候去方家?雖然那是外祖家,但是這會兒去了肯定是要挨罵的呀!
方氏心裡其實也擔心他去了會挨罵,也就沒勉強他,自己風風火火跑過去。
於是,就有了蘇錦和秦朗剛到的時候看到的那一幕。
不然就方氏這樣的,怎麼可能會只招架不主動?
後來蘇錦一說那毒不會致命,方氏可不就立刻抖起來了?
這事兒令秦老太太秦老爺子氣得半死,秦老爺子把秦柱狠狠的罵了一頓,又教訓輝哥兒。
這才多大的孩子,就敢做這種整人的事兒,這次僥倖沒事,那下次呢?萬一下次鬧出大事來呢?誰給人賠命?
秦老太太拎了二十個雞蛋揪著輝哥兒上方家去道歉。
方家也是打落牙齒和血吞,輝哥兒是自家的嫡親外孫,還能說啥?若是換做別人,肯定不是二十個雞蛋就能完的事兒,不要個十兩八兩的別想完!
方婆子收下了二十個雞蛋,這事兒就算完了,何氏不甘心,狠狠瞪了輝哥幾眼罵了幾句,不准他以後再找自己兒子玩。
輝哥兒往秦老太太身後一縮,做了個鬼臉。
他才不稀罕跟方小麥玩呢,不玩就不玩唄!
秦老太太心塞氣悶不已,卻也沒法說何氏不對,嘆著氣這麼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