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元福狠狠朝梁順安瞪了一眼,心裡暗罵,這個蠢貨,平日那點兒機靈勁兒都跑哪兒去啦?拿了什麼東西跑到皇上跟前來卻裝神弄鬼的不趕緊顯露,等皇上問嗎?
眼見梁元福要走過來接過托盤,秦朗索性自己接了過來,與蘇錦一道跪了下去:「皇祖父,這是紅寶,紅寶它.去了!」
殿中瞬間靜謐,隨即響起一陣驚詫低低的抽氣聲,眾人無不臉色大變,相互交換個眼神,誰也不敢吭聲。♟👌 ❻❾ˢ𝓗Ⓤx.Ćᵒ𝓂 👺👤
今日能夠伴駕左右的不是皇室宗親便是位高權重、有頭有臉的勛貴重臣,就算並非人人都見過紅寶,但誰還沒聽說過啊?
那是一隻在皇上六十大壽那天說出「萬壽無疆」的鸚鵡啊,是祥瑞、是皇上的心頭好啊!
去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紅寶怎麼會跟定郡王夫婦在一起?
元豐帝神色一肅,目光瞬間冷了下來,盯著秦朗沉聲道:「去了?什麼意思?什麼去了?你、你給朕說清楚!」
秦朗感覺強大的威壓壓在自己身上,心臟狂跳,脊梁骨幾乎要被壓斷似的,強撐著道:「皇祖父恕罪!孫兒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孫兒與蘇氏在那殿中休息,紅寶忽然飛到了窗台上,突然不知從哪兒飛來一粒石子打在了紅寶的腦袋上,紅寶就、就——」
「大膽!」元豐帝暴怒而起,怒視秦朗喘著氣道:「你、你是說,紅寶死了?」
「是皇祖父,請您——」
「給朕閉嘴!」元豐帝面目變得幾分猙獰,「秦朗,你好大的膽子!」
秦朗叩首,不敢言語,蘇錦同樣不敢多說。→元豐帝正在氣頭上,誰叫他們兩個沾染上了這倒霉事?他不拿他們撒氣拿誰?
這個時候還要跟他爭論強調是非黑白,無疑只會火上澆油。
謙王、趙明安也連忙出列跪下。
「父皇,這不肖子實在罪該萬死,請父皇責罰!」
元豐帝目光陰冷的掃過他們,令人如墜冰窖。
他氣怒攻心之下遷怒秦朗是真的,可這會兒瞧見自己這個兒子絲毫不顧及父子之情把秦朗推出來擋槍心裡頗為不屑也是真的。
這麼一來對秦朗的怒意倒是減少了兩分,驚怒失控的理智回復了幾分,他抬頭盯著梁順安:「怎麼回事?」
梁順安哪兒知道怎麼回事?抖抖索索道:「回、回皇上,奴才、奴才到的時候紅、紅寶已經死了,奴才什麼、什麼都沒有看到」
不知誰輕嗤,「也就是說,除了定郡王和定郡王妃,沒人看見紅寶究竟是怎麼死的了?」
殿中氣氛驟然一凝。
元豐帝忍不住冷冷的又掃了秦朗蘇錦一眼,他的目光最後落在那覆蓋著紅綢的托盤上,目中儘是掙扎糾結。
他痛苦的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寒光湛湛,盯著那托盤沉聲道:「揭開。」
秦朗硬著頭皮上手。
看到紅寶一動不動僵硬的躺在那紅綢托盤上,元豐帝腦海中瞬時浮現一幅幅畫面,全是紅寶,聰明又靈動的紅寶,會叫萬壽無疆、會跟他說話、會念古詩、會奇奇怪怪的學舌逗得他哈哈大笑,還會自己磕松子,還會沖他撒嬌
好幾年了,紅寶在他身邊好幾年了!帶給了他無數的歡笑!他早已習慣生活中有它。
他曾經問過人,知道鸚鵡的壽命很長很長,他以為紅寶會陪他一輩子,他以為它絕對不會離他而去。他甚至想好了,等將來自己去了,便讓紅寶給他守陵,讓人好好的照顧它。
可他沒想到,紅寶會死,紅寶竟會不明不白的就這麼死了,死在了他之前。
元豐帝心裡空蕩蕩的,驟然一痛,看著紅寶,他的眼中漸漸染上重重怒意,醞釀著風暴。
究竟是誰?誰這麼狠心,連紅寶都不放過!是誰,就這麼看不得他好嗎?他身邊就只剩下這麼一個逗趣的小東西了,他們也不放過嗎?
「去查!給朕去查!」元豐帝咬牙切齒,陰沉著臉越想越狠。
至於跪在下方的秦朗、蘇錦以及謙王、謙王世子數人,他連看都沒再看一眼。
梁元福親自帶人匆匆去了一趟明軒殿,殿裡殿外各處察看了一番,又命人抓來了當時在明軒殿當差的小太監、以及事發前後在明軒殿周圍經過的宮女太監,以雷霆手段逼問審訊。
作為元豐帝身邊的頭號心腹大太監,他比任何人都明白紅寶對皇上有多重要。
皇上年紀大了,於女色上早已淡得不能再淡,平日裡即便傳召了年輕貌美的嬪妃相伴,也不過是說說話、聽聽曲罷了,真正的要人侍寢一個月也沒有兩三回。
紅寶不一樣,每天皇上不逗逗紅寶、不跟紅寶說說話這一天都不算過去。
跟皇上最最親近的,不是嬪妃,不是兒女,不是他們這些老奴才,而是紅寶啊。
可紅寶竟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枉死了,皇上不震怒才怪。
太監宮女們被打得鬼哭狼嚎,但誰也說不出什麼來。
當時在明軒殿伺候的幾個小太監更是連連喊冤,說道定郡王、定郡王妃不喜他們在旁邊伺候,因此他們根本沒進殿中,規規矩矩的站在殿外守候,殿裡發生了什麼他們真的都不知道啊。
梁元福黑著臉命御林軍將所有相關人等全都暫時關了起來。
這個結果對他來說並不意外。
不管這事兒是定郡王做的、還是旁人栽贓陷害,一旦被發現就是掉腦袋的大事兒,沒人敢不謹慎。加上近日端午節,有龍舟賽,宮女太監們的心思都在看比賽看熱鬧上,難免有所疏漏,更給了人動手的好時機。
所以,怎麼可能輕易問的出來什麼?
梁元福手裡摩挲著那枚要了紅寶性命的雨花石,沉默不語,進了明軒殿中,四下察看。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一個盆景中,驟然一僵,暗暗嘆息。
梁元福如實稟報元豐帝。所有相關的宮女太監都已經被控制起來了,也問過話了,但並無什麼線索,或許那些人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只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