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現在他心裡還亂著、還並不能安穩入睡呢——刑部和大理寺還在查,也不知到底他們能查到什麼,這要是萬一
一想到那個萬一假如被曝光,謙王簡直生無可戀。
左思右想,解鈴換需系鈴人,只要秦朗和蘇錦表示不追究了,刑部、大理寺那邊也就可以撤了。
於是謙王吩咐謙王妃準備家宴。
「蘇氏這次遭難,連父皇都派人問候了,咱們自家也不可沒有表示,你尋幾樣拿得出手的補品給她送過去,叫田氏她們去看望看望。吩咐廚房,今晚擺家宴。」
這是要給蘇錦接風?
謙王妃忍了又忍到底沒忍住:「王爺,這是不是有些過了?蘇氏去莊子上本就是思過,雖說發生了意外,但那是意外,誰也不曾料到!如今兩個月還沒過呢,她既受了傷回來了便回了,也沒人跟她較這個真,送點兒東西給她補補身體也還罷了,擺家宴是不是便算了?」
謙王心裡正煩著呢,哪兒肯聽謙王妃的?不耐煩揮手:「聽我的便是!」
謙王妃無奈只得應下。
謙王一離開她便拉下了臉,「這真是欠她的啊1」
輕嬤嬤也嘆氣,無不遺憾的想,那些刺客也太沒用了,怎麼就沒了結了那可惡的蘇氏呢
從庫房中尋了些東西打發輕嬤嬤送過去,謙王妃便叫來了廚房的人。👹💗 6➈𝓼Ⓗυ𝔁.𝓒𝓸๓ 😝ൠ
這半天時間要廚房整治出兩桌像樣的飯菜來可有點兒難為人,能往外頭酒樓去買的便只能叫人去買。
輕嬤嬤沒能見著蘇錦,郡王妃在臥室里躺著休養呢,鍾嬤嬤收下她送來的東西,三言兩語便把她給打發走了。
隨後田氏、傅明珠也前來探望,鍾嬤嬤不好阻攔,只能讓她們進屋。
田氏一臉殷殷關切,親切詢問,蘇錦臉色微黃,神色黯淡笑著回應。
傅明珠打了招呼之後便站在那裡,眼睛一錯不錯的暗暗打量蘇錦,看到她落到這地步又痛快又遺憾。
「二弟妹好好的怎麼會招惹上刺客呢?這也太可怕了!二弟妹不妨趁著休養好好的想一想,是不是什麼時候跟人發生了什麼誤會,這人不揪出來,沒準以後冷不丁的再來一下子,可叫人怎麼能安心踏實過日子呢!」傅明珠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對著蘇錦自然不會有好話。
蘇錦笑笑:「多謝小嫂子關心,我自認做人坦蕩,無奈這世上偏有那麼一種見不得別人好、心胸狹窄之輩,碰上這不就倒霉了嘛。我這受害者反倒不能安心踏實過日子、那害人的反倒逍遙,這話我就不明白了!小嫂子你信不信一句話,叫做『人善人欺天不欺』,老天爺都看著呢,你瞧這回不也一樣,那些鬼牛蛇神縱然再怎麼處心積慮的算計也不過如此罷了!」
傅明珠僵了僵,臉上笑容幾乎掛不住:「二弟妹這麼想也挺好」
蘇錦沖田氏笑笑:「我這兒不勞嫂子操心了,多歇一歇便好,嫂子請回吧。」
田氏一笑:「也好,過幾日我再來看你。」
蘇錦點頭笑笑,讓丫鬟扶著自己躺下,看都不看傅明珠一眼。
傅明珠見她如此差別對待心下暗氣,黑著臉隨田氏一道離開。
晚上家宴的時候蘇錦和臻兒都沒有出席,秦朗去了,說她身體不適,不方便。
謙王妃臉色一變就要發作,這接風宴是為她準備的,結果她反倒不來,這是甩臉子給誰看呢?
不想還不等她說什麼謙王已經將話接了過去,十分的寬容大度,表示身體要緊,心意到就行了,還讓人從宴席上挑了兩道菜給她送過去,順道表達了一番關心。
看的眾人一愣一愣的。
謙王妃、趙明安母子倆對視,簡直堵心。
秦朗也很意外,他本以為謙王又要指著他鼻子大發雷霆罵「不孝子」呢!
這一頓家宴倒是和和氣氣什麼意外也沒發生,用過之後謙王叫了秦朗去說話,秦朗才似乎明白了幾分他今夜的異常。
他就說呢,事出反常必有妖,他的父王怎麼可能無條件的對他好?
「蘇氏如今也安然無恙回來了,刑部、大理寺那邊你去打個招呼,就此結案吧!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蘇氏一個婦道人家,名聲最重要,整日叫人在嘴邊跟刺客、暗殺連在一起說三道四總歸不好聽!況且這種事兒對方幾乎不可能留下什麼破綻把柄,想要拿住人並不容易,即便再往下查,無非多拖延些時日罷了,最後無非也是一樣的結果!你說呢?」
秦朗如何不知這事最後多半是不了了之?那些刺客沒有抓到一個活口,連死的都沒有一個,而蘇錦被「風」擄走數日的事更是絕不可能被人知曉半句,兩下一隱瞞,就更不可能查的出個什麼結果了。
謙王一向來將王府的體面看的比天重,他會說出這話來秦朗並不覺得奇怪,雖然聽起來有點兒強詞奪理。
「過幾日吧,」秦朗道:「我會跟刑部、大理寺那邊打招呼的。」
刑部、大理寺那邊可以結案,但他不會。他已拜託漕幫幫忙留心「風」的蹤跡,排名第三的刺客又如何?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是他幹的,敢擄走他媳婦兒他不會這麼輕易算了。
找到了風,背後的主謀自然也躲不掉。
謙王聽秦朗應了此事,心中稍安,雖然有些不滿還得等幾天,他也不敢再多說了。
再多說,秦朗肯不肯答應是兩回事,沒準還會起疑,過猶不及。
次日,絡繹不絕無數人前往謙王府探望定郡王妃。
定郡王妃遇刺,皇上下旨徹查,還有北苑那塊地,即便政治敏感度再低的人也看到了定郡王夫妻倆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沒人敢窺探皇上為何會這麼做,總之這順水的人情做了又不會吃虧不是?
蘇錦今日已經好了幾分,並非每一個客人都見,卻也見了好幾個。如武王世子妃、寧王世子妃、敏國公府老夫人身邊的心腹嬤嬤等。
眾人見她齊胸蓋著薄薄的毯子,靠坐在貴妃榻上,氣色似乎有點兒虛弱的樣子都很關切,沒人計較她的失禮,也知道來探望的人多,說了幾句話便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