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味道鮮美，巔峰對決
「那個名叫利維坦的怪物，這不是我第一次見到它。」看著遠處被利爪漸漸撕裂的天空，萊昂聲音低沉的開口道。
阿爾格斯臉上露出意外的表情。
他外側的雙臂保持不動，而內側的雙臂則抱在胸前。
一邊感受著利維坦巨獸浩如淵海的恐怖氣息，一邊思索道，「難道說，在你們遨遊長生天的過程當中，曾經遇到過類似的危機。」
「不，」
萊恩搖頭，否決了阿爾格斯的猜測。
他直截了當的說道，「上次見到它的時候，是在王庭中的一處秘庫當中，不過距今也有五千多年的歷史了。」
萊恩的聲音中帶著感慨。
阿爾格斯保持沉默，知道接下來所說的內容涉及到昔日魔裔王朝的隱秘。
他並不多問，只是安靜扮演好一個聆聽者的角色。
「一萬兩千多年前，那隻王蟲曾經在我們的故土上降領過一次。那時候的卡萊恩王朝正值巔峰，強者無數，可即便如此，為了驅逐王蟲帶來的污染，我們依舊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整整一代人損失慘重，而魔王級別的強者更是隕落了不下十位。」
「那也是從魔裔整個種族而言，由盛轉衰的關鍵。」
「相比於人類，魔裔的生命更加漫長，但帶來的壞處是我們的社會變得腐朽。戰爭的火焰一旦將其點燃，便再也無法結束。因為卡萊恩王朝失去了鎮壓一切的能力，各部落陷入毀滅性的動亂當中，生靈塗炭，社稷崩塌，文明倒退……」
「等我們從狂熱的戰爭當中慢慢清醒過來，開始反思自己的錯誤，已經太晚了。」
阿爾格斯低聲道，「我知道，那個時候，那些天外之人乘坐著太陽般耀眼的巨艦，降臨在我們的故土之上。一座座城市被蒸發，數以百萬的平民被集中在一起坑殺。就連高居在雲端之上的眾神，也從自己的王座上跌落，被改造成孕育邪物的試驗品。」
「怪不得……」
阿爾格斯輕輕嘆息一聲，「原來還有這樣的聯繫，難怪和王蟲相關的記載被搜集抹除，想必當時的王室也認為這樣的原因太過愚蠢。
一場可歌可泣的史詩，最後卻轉變成了亡族滅種的序章。」
「如果不正視我們曾經犯下的錯誤，並且從中總結經驗，那麼我們就永遠無法獲得進步。」萊恩說，「而在充斥著無窮戰爭的長生天裡，不進步便意味著被淘汰，意味著徹底的滅絕。」
「說的不錯。」
阿爾格斯臉上露出深有同感的表情。
「不過有一點我很意外。」他抓了抓下巴，說道，「當初巔峰時期的卡萊恩王朝，付出那樣慘重的代價，居然只是將那個怪物給驅逐嗎，沒能將它給徹底殺死？」
「或許有別的考慮，或許是因為某些人的一己私慾想要藉此損耗敵對部落的力量。」
「總之……
那個怪物成功從這片大陸上離開。
現在一萬多年的時間過去，它身上的傷勢已經恢復，但心靈上的饑渴卻並未得到滿足。」
「所以它又回來了。」阿爾格斯聳了聳肩膀，說，「我們現在應該感到慶幸嗎，現在頭疼這件事情的不是我們，而且你覺得憑藉人類王朝現在的力量，能頂住這場災難？」
「不是人類王朝，而是你和我說過的那個怪物。」萊恩提起長劍，向前一步，走到懸崖的邊緣。
隨著利維坦王蟲震顫世界的咆哮。
被撕開的天空上簡直像是點亮了一百顆太陽，強烈的光芒照耀在魔裔之王健碩的身軀上，在空氣中拉出一道道筆直的黑色線條。
阿爾格斯順著萊恩的方向望去，只感覺自己的眼睛當中分泌出淚水。
不過他並不在意，他的心神完全被萊恩之前一句話帶來的心思所填滿，在枯枝斷裂的聲音中，阿爾格斯來到萊恩的身旁，聲音中帶上了一些驚悚，語調也變得更高，「北疆魔龍也在這裡，這怎麼可能！？我完全沒有察覺到那個怪物的氣息。」
「那只能說明，在你未曾關注的這段時間裡，那個怪物又有所收穫，變得比以往更加強大。」雖然遭到下屬的質疑，但萊恩的聲音依舊平靜，從中傳遞出來的信息不容動搖。
「那這或許是個好機會……」
阿爾格斯眼裡閃著陰狠的光，兩顆尖銳的牙齒貼著嘴唇呲了出來，「吾王，藉此機會，或許我們能解決掉一個大麻煩。」
對於阿爾格斯的提議，萊恩既沒有表示贊成，也未曾反對。
只是用一貫平和的語氣開口道，「它們要動手了。」
……
……
……
嘩啦啦！
一連串的碎石順著陡峭的山壁滾落下來。
緊接著一隻覆蓋著黑甲的大手從天空中探出，溝壑里有許多向外竄行的蟲子，一下被抓在手中，向上提起。
它們劇烈掙扎，尖叫連連。
可在粗如銅柱的大手當中，完全是無用之功。
無法撼動絲毫。
等被提到高空當中，緊接著下面便有一張滿是獠牙的血盆大口撐開。
隨著五指一松，那些形態猙獰的噬金蟲便全部被蘇橫塞到嘴裡，頓時各種鮮活的味道在味蕾上炸開。
像是螳螂一樣，有著修長後肢的異蟲肉質鮮嫩，覆蓋著甲殼的蟲子咬起來口感爽脆。
還有一種漂浮在半空中。
從外表上看去像是人類大腦，呈黑色，生長著許多觸鬚的腦蟲。
這樣的蟲子只要在口腔里稍稍擠壓。
就會「嘭」的一下炸開。
許多滋味酸甜的液體頓時向外滿溢而出，帶來豐富的味覺刺激。
「味道真是不錯啊。」蘇橫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沾染的些許汁水，從陡峭的沿岸上慢慢站了起來。他的身軀龐大，但是有靈虛道木帶來的靈魂道途。不管是那些體型龐大的牛蟲，還是擅長精神力量的腦蟲，都完全無法察覺蘇橫的行蹤。
因此他能肆意殺戮，享受這些美味。
蘇橫原本是想直接用血肉熔爐來這裡進貨的，可隨著利維坦王蟲的跨界降臨，周遭的環境亦是布滿大小不一的空間裂縫。蘇橫的血肉熔爐本質上還是空間類神通的延伸，在這樣的環境當中強行開啟，內部的空間可能會遭到損壞。
裡面還盛放著他的一些珍藏，因此略作考慮後，蘇橫還是打消了這些念頭。
而且更重要的一點……
雖然這些被創造出來的蟲群數量不少，味道也可圈可點。
可實際上帶來的養分著實有限，遠不如蘇橫眼前這個大傢伙。
轟隆隆！
隨著大片的空間像是鏡片般脫落。
天穹上響起雷光，在震耳欲聾的巨響聲中，浩瀚的生命氣息混雜著衝擊波，在這片溝壑縱橫的高原上橫掃而過。蘇橫行走在一片隆起的山脊上，入目所見一片末日災變的宏偉景象。腳下是無數湍流的異蟲，而天上則是密密麻麻，數之不盡的飛龍種和上下漂浮的腦蟲。
他在一處最高的山峰上停下，揮手打碎一頭迎面撞上來的飛龍。
而後抬頭望去。
他的神情平靜，只是目光中隱隱帶著一抹嗜血的狂熱。
蘇橫眼前便是這片高地的中央，那裡本該是最為險峻陡峭之地，可現在隨著利維坦降臨產生的餘波，完全被夷為平地，甚至進一步向下凹陷成遍布岩漿的山谷。周圍的山巒一座座崩塌，地殼被一股難以形容的龐然力量擠壓，灼紅色的岩漿像是動脈中迸出的血，朝著天空噴出幾百米的高度。
天穹同樣在燃燒，成片的閃電像是風暴般墜下，入目所見到處都是濃煙和硫磺，雷霆和颶風。
強烈到極致的爆炸一波接著一波，產生的煙霧像是大團的蘑菇膨脹。
緊接著兩隻畸形的利爪從雲霧當中伸展，「刺啦」一聲，在某個瞬間，蘇橫恍若聽到了世界的哀嚎。這片神話戰場像是在疼痛中劇烈的抽搐顫慄，大片大片的血雨從高空中灑落，在震顫世界的猖狂大笑聲中，一尊火紅色的巨大頭顱從膨脹的煙霧當中慢慢向外鑽了出來。
緊接著是第二頭、第三頭、第四頭……
總共五顆頭顱。
紅、黑、白、藍、綠，每一顆頭顱都如山巒般龐大，氤氳紅光，可其中孕育的力量卻截然不同。整個世界像是顛倒，在閃電的轟鳴下支離破碎，似乎也意味著王蟲這龐大身軀中，掌控著多種不同維度的力量。
山巒般龐大的頭顱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甲冑，而下巴上則是蠕動的觸鬚。
它們一經出現，便貪婪的打量著周圍環境。
似乎是在尋找合適的獵物，抱著和蘇橫同樣的目標，渴望用無盡的鮮血和殺戮來填滿自己無盡饑渴的胃袋。
唰！
最先出現，也是其中最大的一顆頭顱向下低垂。
當那雙熔火般的瞳孔看到蘇橫後，其臉上明顯掠過一抹驚詫。
而後這隻怪物的聲音在天空上炸響，將方圓萬米的烏雲撕成粉碎，閃電落下，岩漿噴涌。利維坦王蟲用一種高高在上，愚弄戲謔的聲音對蘇橫說，「聽到了嗎，這個世界在我腳下支離破碎。它已經要完蛋了，但我可以給你一個重獲新生的機會。」
「那實在是太可惜了。」蘇橫臉上的笑容甚至更加貪婪，「我可沒打算讓你從這裡活著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