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繼任都司，終極武力！

  李道玄直挺挺躺在地上，殭屍般的軀體猛的顫動兩下，而後居然睜開眼。

  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天空，倒是把身旁的洛霜給嚇了一跳，差點一個踉蹌坐在地上。

  「老東西，你沒事兒！？」洛霜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咳咳！」李道玄說，「問題不大，還有一口氣在。」

  「從洪家土堡離開的時候，我就已經察覺到背後有人跟著。剛才佯裝昏倒，也是想要趁機將這人解決。」李道玄捂著胸口，劇烈咳嗽兩下。蘇橫趕忙伸手輕輕托著，讓他坐起。

  李道玄伸手如電，在胸前重重點落，青黑乾癟的臉龐上總算浮現一抹血色。

  「沒想到你能趕來，這口氣也算是能多喘一會兒了。」

  「你連我都給騙過了。」洛霜臉上又驚又喜。

  「那傢伙相當警覺，不騙過伱怎麼能騙過他，只是沒想到……」李道玄搖搖頭，嘆息一聲。

  蘇橫察覺到他雖然醒來，但狀態依舊相當糟糕。

  不僅僅是李道玄，還有洛霜、王心龍等人，都是如此，身上傷勢嚴重，不過是在強撐著一口氣。

  「我給你們帶來了一些丹藥。」蘇橫起身將自己的長袍解開，抖兩下。

  大把大把療傷的丹藥從長袍里掉了出來，在地面上堆成一座小山。

  「留守在鎮魔司的一些長老正在往這裡趕來，我來的稍快一些。」蘇橫提議道，「你們在這裡先穩定下傷勢，之後再做打算吧。」

  「好。」李道玄點點頭。

  「多謝塔主！」洛霜朝著蘇橫抱拳，臉上滿是感激。

  「我給你們守夜。」蘇橫沒有客套，身形一閃，盤膝坐在村落門口的一塊大石頭上。

  不管是在鎮魔司還是在外面。

  只要蘇橫在這裡看著，那就基本上絕對安全。

  洛霜、李道玄等人將丹藥各自分發下去，紛紛開始回氣療傷。

  夜色安寧，只是偶爾能聽到風吹過時的樹葉摩擦的呼呼聲，和草叢裡面偶爾傳來的幾聲夏日蟲鳴。

  一整夜的時間，眨眼間過去。

  太陽從東邊的山頭上冒出，一道道火紅光芒掠過天穹。

  一隻黑羽紅眼的烏鴉拍打著翅膀從蘇橫頭頂上飛過，落在身旁歪曲的枯木上。

  「呼……」

  蘇橫睜開眼睛，將自己的感知收回。

  他雙目明光內斂，身上的氣質愈發中正平和，這是漸漸適應轉龍態強大增幅後帶來的改變。

  面前廢棄的村落中。

  一些傷勢較輕的長老已經恢復活動，而另外一些傷勢較重的依舊在安靜盤坐療傷。

  甚至還有幾個看上去比較年輕的面孔，在一片空地上點燃篝火，不知道從哪裡打來的野味，正放在架子上燒烤。

  幾個年輕人一邊蹲在地上往篝火裡面添柴，一邊有說有笑的聊天。

  這樣苦中作樂，積極向上的心態，倒是相當不錯。

  蘇橫將自己的目光收回。

  大手在懷裡一陣摸索，掏出來一片棱形的白色蛇鱗。

  解除掉水鬼毒囊的融合，然後將蛇鱗貼在心臟稍稍靠下的位置。鱗片融入蘇橫的真皮層，帶來清清涼涼的感覺，像是夏日泉水般不斷向外延伸，最終遍布全身，形成一片完整的皮下內甲。

  這層內甲，就好像是蘇橫出生時就有一般，和身體無比的契合。

  他五指撐開合攏，又落在地上來回走動兩步，嘗試各種各樣的動作，都沒察覺到不適。

  重新坐在石頭上。

  用指甲去掐自己的皮膚，能明顯感受到柔韌了許多。

  「轉龍態下的外掛鱗甲，皮膚下面的蛇鱗，再加上一身鋼筋鐵骨，這下可真是武裝到牙齒了。」蘇橫沒怎麼去專門修行過某一方面類型的功法，但不知不覺，他的防禦力已經迭到相當誇張的程度。

  而這身能夠顯著增加防禦力的蛇鱗對於白蛇的妖骸來說，還是其作用中最不起眼的一個。

  蘇橫閉上眼睛。

  可周圍十多米範圍內，一草一木，任何動靜都被他清晰捕捉。

  這種感覺，有點像是白眼或者通透世界。常人的視線只能看到眼前景物，而蘇橫卻能感受到周身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一切。

  至於白蛇妖鱗最強悍的力量，還是蘇橫之前在柳青青身上見過，並且印象相當深刻的金色能量符文。這種符文，在蘇橫的屬性面板當中被稱之為「妖紋」，被妖紋滲透覆蓋的物品，都能被蘇橫所隔空操縱。

  咔嚓！

  他心中一動，伸手輕輕在屁股下面的石頭上一拍。

  蘇橫閃身出現在一旁，而他面前土黃色的巨大石塊則開始猛烈震顫。

  簌簌灰塵從石塊上脫落下來，裂縫蔓延。而後嘩啦一聲，石頭猛然炸開，滾滾煙塵當中出現一個兩米多高的石人。

  有腦袋有胳膊，關節全靠金色的「妖紋」進行連接，能夠像是正常人類那樣自由活動。

  蘇橫心念一動。

  石頭人便原地旋轉三百六十度。

  還能蹦跳、踢腿，甚至凌空一字馬這樣的高難度動作都不在話下。

  蘇橫一個人在旁邊玩的不亦樂乎，只是目光一掃，見到村落中鎮魔司的一些人紛紛被好奇吸引過來。蘇橫低頭咳嗽兩聲，伸手一揮，石頭人嘩啦解體，化作一灘碎石落在地上。

  這個天賦和狼王的力場操縱有些類似，都可以大致歸類於「隔空馭物」這樣的能力。

  區別則是，白蛇的天賦更加精細化，能開發出來的花樣多。

  而狼王的力場操縱則範圍更遠，效果更加直接，主打一個力大磚飛。

  兩者各有優劣。

  但白蛇天賦的應用場景會更多一些。

  「如果能夠將兩個天賦融合，優勢相互結合在一起，那就好了。」蘇橫忍不住想。

  畢竟他身上能夠融合的妖骸有限，雖然可以隨時更換。

  但這也需要一些時間。

  在戰鬥中哪有那麼多功夫做這些瑣事。

  而且天天帶著，萬一那天不小心弄丟了，那就成笑話了。

  他現在可以用屬性點對妖骸進行強化，但兩個妖骸融合卻做不到。或許鎮魔司中會有類似的記載？蘇橫不確定，只是暫且將這個想法記下，等回去之後再去藏書閣查找一番資料。

  踏踏！

  輕柔的腳步聲傳來。

  蘇橫抬起頭，眼前是盯著兩個黑眼圈的洛霜。

  「你看上去氣色比昨晚好一些了。」蘇橫微笑道，雖然洛霜依舊滿臉疲憊的樣子，但身上氣息卻已經穩定下來。

  「多虧了你帶來的丹藥，還有你在這裡守夜。」洛霜笑著說，「你這個體格往這裡一坐，就很有安全感。」

  「老頭子想見見你。「洛霜臉上笑容收斂，低聲道。

  「他現在狀態如何？」蘇橫跟在洛霜身旁，兩人並肩前行。

  他雖然在問，但實際上內心已經有了答案。兩人修行同一門功法，昨日夜晚，李道玄具體情況如何，蘇橫一眼就能看出來。那種油盡燈枯之感，不是偽裝出來的。

  「你到時候見見就知道了。」洛霜嘆息一聲，似乎不願多談。

  蘇橫也沒再繼續追問，兩人悶頭趕路。

  很快來到村後一處向陽山坡。

  李道玄就站在山坡的一塊石頭上曬太陽，兩側還有十幾名長老排開。都低著頭，不說話。哪怕太陽已經升起，金色的陽光碟機散寒意。氣氛依舊顯得十分凝重。

  只有在蘇橫靠近的時候，一些長老才朝他點頭示意，臉上帶著感激和敬畏。

  洛霜停下，閃在一旁。

  蘇橫獨自向前，來到李道玄身邊。

  抬頭一看，見這老頭子滿臉紅光，目光炯炯。

  蘇橫反而是搖搖頭，知道這是迴光返照。體內細胞器官，將最後的能量釋放出去。等這股能量消耗乾淨，五臟衰竭，便是徹底沒救。

  「還有什麼遺言要交代嗎？」蘇橫雙手抱在胸前，和李道玄望著同一輪太陽。

  「我還以為你會悲傷一些。」李道玄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

  「我覺得對於死亡，你應該早有預料。」

  蘇橫輕聲道：「但是太陽啊，當它熄滅著落下收盡蒼涼殘照之時，也正是它在另一面燃燒著爬上山巔，散發烈烈朝暉之刻。」

  李道玄聽罷一愣，似乎沒想到蘇橫這個無腦莽夫還能說出這麼有哲理的一番話。

  於是，李道玄問，「那麼，你願意成為百花郡的太陽嗎？」

  他將代表鎮魔司都司身份的玉制令牌從懷裡摸出，蘇橫略作停頓，點點頭，伸手接過。

  「我願意。」他說。

  關於李道玄可能會將都司之位傳給自己，蘇橫是有心理準備。

  而且於公於私，他都是樂意接受的。

  於私而言，鎮魔司背靠朝廷，能夠提供蘇橫提升實力所需的大量肉食真功。

  於公而言，他的家人親朋都在百花郡。長清縣發生的慘劇如今還歷歷在目，他不願意同樣的事情在百花郡重演。

  相比之下，孤身一人在外打拼。

  單單是四處週遊，搜集妖魔情報，就不知道要浪費多少時間。

  所以蘇橫沒怎麼思考，點頭就答應下來。

  見他將令牌鄭重收下，李道玄似乎是卸下千鈞重擔，臉上露出笑容，長長呼出一口濁氣。

  「還有別的事情嗎？」蘇橫耐心問道。

  兩人認識的時間雖然不長，但相處的卻很愉快。

  李道玄傳授他天罡魔煞，幫他重鑄鬼見愁。蘇橫真正當做朋友的不多，李道玄算是其中一個。但現在，這個朋友馬上要離開了。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嗎？」卸下鎮魔司都司這個重擔後，李道玄似乎一下豪氣干雲了起來。

  「還記得。」蘇橫點頭。

  「小子！」李道玄眼中金光閃爍，「我們來再打一場吧？」

  「你現在都快要死了，再打一場還有意義嗎？」蘇橫眉頭微蹙，似乎有些不解。

  「我以前當乞丐的時候，我為了臭水溝里的半個饅頭和別的乞丐打架。等我年齡稍大一些，我為了和師尊證明自己拼命戰鬥。

  再然後，或許是運氣，或許是別的原因。那些和我同一個年代的，比我優秀許多的人都死了，我成為鎮魔司的都司。然後我為了各種沉重的原因戰鬥，而且只能贏不能輸。」

  太陽終於爬上山頭，無數金色的輝煌的光芒灑在李道玄的身上臉上，給老人的身軀鍍上一層模糊的金邊。

  「但現在，我和你戰鬥，只是為了一個再簡單純粹不過的原因。」

  「什麼原因？」

  「好奇。」李道玄忽然間朗聲大笑，「我想知道，我這百年夢寐以求卻從未觸及，能輕易鎮壓一切的終極武力，到底是一番何等境界！」

  唰！

  李道玄的話音剛落，蘇橫尚未點頭答應。

  一道長拳便化作黑光驟然撕裂空氣，朝著蘇橫面門正中呼嘯而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