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屍變

  第10章 屍變

  純陽功第八層(特效:純陽真氣)

  真氣這個概念,蘇橫從自己的便宜師父寧知白那裡聽說過。

  所謂真氣,簡單點說就是人體精氣神的具象化,只有體魄強健,精神飽滿,各個屬性都趨於巔峰的宗師才有可能感應到體內真氣的存在。但蘇橫此時的狀態卻有所不同,不僅僅能清晰感受,而且還能夠加以利用。

  「呼……」

  蘇橫悠長的呼吸,胸腔膨脹,在寬鬆的長袍下撐起稜角。

  伴隨著真氣在體內運轉,他的體溫迅速升高,一根根赤紅色的粗壯筋脈浮現在古銅色的肌膚上。汗液從毛孔中分泌,而後吸收熱量蒸發,以至於在身上形成實質性的霧氣。

  這霧氣扭曲夕陽,騰躍不止,遠遠看上去就像是身上有一團旺盛的火焰在燃燒。蘇橫黑色的長袍邊緣也在無風自動,上下翻飛!

  唰!

  蘇橫吐出一口濁氣的同時,睜開眼。

  原本漆黑的瞳孔,此時恍若有炬火在燃燒,呈現出一種灼熱的暗紅。

  此時所在的院落正中,有一顆兩人合抱的古樹,不知什麼品種,也不知道在這裡生長了多少年,枝繁葉茂。

  砰!

  蘇橫一拳打出。

  拳風撕裂空氣,發出尖銳的嘯音。

  古樹仿若被炮彈命中,迸發巨響,伴隨大量枯枝殘葉簌簌落下。

  蘇橫雙臂在身前虛抱,吸氣吐氣,呼吸悠長,將純陽真氣漸漸散開,回歸到正常狀態。

  他低頭看向身旁古樹,瞳孔微微一凝。

  卻見到剛才被一拳打中的地方,赫然出現一個臉盆大小的坑洞。

  而且邊緣漆黑,冒出裊裊白煙,已經出現明顯的炭化痕跡。能夠憑藉肉體凡胎,將一株古樹折斷打倒,勉強還在蘇橫的理解範圍之內。但一拳將活木炭化,這種力量就略微有些玄幻了。

  還未等他理清其中奧妙,牆外傳來一陣嘈雜響聲,打斷了蘇橫思考。

  「快快快,都趕緊的,別磨蹭!」

  「徐家這次可真是倒霉了,全家上百口人,一個不剩,只剩下一些護院和僕役還活著。」

  「徐家!?」

  即便是聲音嘈雜,隔著一堵院牆。

  可蘇橫還是清晰聽到外面傳來的對話,他先是一愣,而後腦海中浮現出徐德那略帶傻氣的笑容。隨即面色一冷,推開大門,將擋在面前的行人撥開,匆匆朝著徐家宅院的方向趕去。

  ……

  等蘇橫穿過兩條街道,來到徐家門前。

  這裡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徐家門前的空地上,一具具屍體,足有上百,整整齊齊的排列在一起,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詭異的腐敗臭味。

  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有默不作聲的圍觀群眾,還有看上去呆呆傻傻的徐家僕從,以及手持佩刀在外維持秩序隔開人群的差役。兩個年老的仵作眉頭緊蹙,正蹲在屍體旁進行檢查,尋找可能的死因。但從仵作連連搖頭,和時不時的嘆息聲來看,檢查的進行顯然並不順利。

  蘇橫還在人群里看到了自己的父親蘇老爺子,他面容呆滯,眼睛中透露著些許的恐懼。

  在長清縣徐家和蘇家的勢力相差不大,兩家的宅邸也就隔了兩條街。

  然而,

  一夜之間。

  偌大的一個大家豪族,全家老少死的整整齊齊。

  這讓蘇老爺子感到一種濃烈的危機感。

  再聯想到不久前,發生在家中水鬼襲擊的事情,蘇老爺子心中的恐懼更甚,明顯發福的身軀顫抖。若非身旁有僕從攙扶著手臂,幾乎無法憑藉自己的力量站在地上。

  蘇橫身軀健壯,身高也超過常人,站在人群當中猶如鶴立雞群。

  蘇老爺子也發現了自己的兒子。

  蘇橫以前習武花費了不少錢財,蘇老爺子對此還頗有微詞。

  但現在,他反而是感到慶幸。蘇貴雖然上了年齡,但性格卻並不古板。意識到這世道正在發生改變,習武才能更好的保全自己。

  而且他的孩子的確在這方面很有天賦。

  這點,即便蘇貴對武學一竅不通,也能從蘇橫這段時間身上發生的變化中明顯感受出來。

  「讓一下,讓一下!」

  一行身穿皂袍,手持差刀的衙役推開人群,小跑著趕來支援。

  為首的一人身材魁梧,面容黢黑。此人名叫宋保義,是巡捕司的一個差頭,身手不錯,再加上破獲了不少疑難案件,因此在長清縣中小有名聲。但看著眼前整整齊齊,上百具屍體,宋保義的臉色也極為難看。

  這種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

  兇殺?

  可屍體上並沒有明顯外傷,而且,什麼人能夠在不聲不響間把徐家一百多口人全部殺光。

  下毒?

  這個可能性倒是不小。

  可發現屍體短短不到半天的時間,已經開始腐爛發臭,又透露著不同尋常。

  宋保義想起半個多月前,長清縣中頻頻發生的溺死案件。

  從死狀上來看。

  兩者之間的確有相似之處。

  莫非……

  這世界上當真有傳說中的鬼怪妖魔之類?

  周圍有不少人,太陽也尚未落下,可一念間想到此處,宋保義卻感到一陣冷意順著脊背向上竄。

  他終究還是經歷過生死,輕輕搖頭,將這種雜亂的思緒拋在一邊。

  「有從屍體上檢查到什麼嗎?」宋保義在一個杵作身旁蹲下,目光在青黑浮腫的屍體上略作停留,小聲詢問。

  「似乎是中毒而死。」仵作回答。

  「具體是什麼毒?」

  「不好說……」仵作搖搖頭,「不過,和井水有關。這些人是因為飲用了井裡的水,這才招致不測。徐家的一些僕從、護院,因為用餐的時間錯開,這才得以倖免。」

  「又是水井,」宋保義的眉頭緊鎖。

  「宋、宋差頭……」一個差役哆哆嗦嗦的聲音傳入耳中。

  「何事?」看著手下這副顫抖畏懼的模樣,宋保義有些生氣,聲音也不由得嚴厲了幾分。

  「屍體好像是在動。」

  「你在說什麼胡話!」宋保義長袖一甩,站起身來。

  他的話音尚未落下,驚恐刺耳的尖叫聲便緊隨其後傳來。剛剛和宋保義在一起交談的仵作瞪大眼睛,一張青黑色的大嘴咬在他的脖頸上,兩排發黃的牙齒刺入皮肉,滾燙的鮮血順著齒縫向外滋了出來。

  人群先是寂靜,而後爆發出驚恐的尖叫,不顧一切的向外逃離。

  場面無比的混亂。

  而在血一般猩紅的夕陽之下,那些本該已經死去的徐家人,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站起,影子在蒼白地板上留下長長的黑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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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