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柘抬頭看去,連忙回道:「在的在的,你是來看病的,還是別的什麼事?」
「哦哦,我是來看病的,聽我媳婦說你醫術高超,特意過來瞅瞅。」男人走進來,局促不安的坐在椅子上。
皇甫柘將案上的藥材迅速收好,看了看男人的臉色,心底不由得感嘆:
不愧是修行之人,就這張臉放在外面,誰能相信這是個病人。
例行問道:「你該怎麼稱呼?有沒有什麼既往病史?」
男人搖了搖頭,「你就叫我鐵劍吧,我身體不錯,自從修行以來,還沒得過什麼疾病。」
皇甫柘點了點頭,將手指放在鐵劍腕脈上,片刻就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
鬆開手,看著藥櫥,有些猶豫。這些藥材剛到,皇甫柘還沒來得及製作藥丸。雖說煎藥也可以,可將之交給病人,總擔心病人處理不當。可如果自己煎制,再來個病人,恐照顧不周。
於此,皇甫柘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自己需要一個幫手,至少一個。
來不及耽擱,皇甫柘一面祈禱著不要來病人,一面有序的煎煮起藥來。
看著病人服下,皇甫柘叮囑道:「鐵劍,這劑藥服下,今日便不必再來,明天一早來這裡取藥。儘量減少行房次數,若實在不可減少,多吃一些補陽的吃食,平日去做一些運動。具體吃什麼我給你寫個單子,你自己保存好。」
鐵劍連連點頭,接過皇甫柘寫的單子,離開了醫館。
鐵劍一離開,皇甫柘立刻甩了甩手,看了看待處理的藥材,深呼一口氣。功法運轉,手上附上一層靈力薄膜。在儘量不傷害藥性的前提下,皇甫柘趕緊搓起了丸子。
傍晚,張松明等人帶著更多藥材走進了皇甫柘的醫館。
推門一看,皇甫柘竟然倒在了醫館正中,旁邊散落著大量陶瓶。
張松明三人一驚,連忙放下藥材沖了過去,
「兄弟?兄弟!這,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在這合歡宗有人害你嗎?」
就在三人打算進一步行動之時,皇甫柘虛弱的拉住張松明的衣襟,「你們怎麼才來啊,我都快餓死了…」
「啊?」三人一愣,徐漢儒不可置信的看著皇甫柘,「你該不會今天到現在什麼都沒吃吧?為什麼要等我們吃飯啊?」
郭萬青趕緊沖了出去,不一會兒便取來了食物。
皇甫柘一看見吃的,立刻坐直了身子,接過食物狼吞虎咽了起來。吃完後,埋怨道:「我不等你們又能幹嘛?我剛到合歡宗,又不知道食堂在哪裡。合歡宗有沒有禁地啥的我也不清楚,又不敢亂轉。話說你們究竟在哪裡吃飯,偌大的山上,我竟然看不到大型的炊煙。」
張松明面面相覷,「我們這兒沒有食堂,都是各家吃各家的飯。」
皇甫柘瞪大了雙眼,「你們都是各回各家?所有人都是?」
三人點了點頭,仿佛這是什麼天經地義之事一般。
皇甫柘皺緊了眉頭,「那你們如何教學,操練以及大規模行動?總不能大家聚在一起忙完之後還要各回各家吧?」
三人點了點頭,張松明反問道:「不然呢?這麼多人一起吃飯,宗門負擔不起啊。山上資源稀少,興辦食堂多有浪費,反而不如各家自炊。」
聽到這番回復,皇甫柘眉頭幾乎都能夾死蒼蠅,「合歡宗連食堂都負擔不起了嗎?」
三人點了點頭,張松明無奈的嘆了口氣,拍了拍皇甫柘的肩膀,「多多擔待吧,你估計還要多適應一段日子。」
皇甫柘看著三人的臉色,嘆了口氣,「罷了罷了,不過是自己做飯而已,小事一樁。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我需要至少一個懂藥性的助手。不然就我一人,人一多就顧不過來了。」
張松明撓了撓頭,「這個還真不好辦,合歡宗目前每個人都有自己該做的事。能不能找到合適的助手,難說。」
皇甫柘點了點頭,「行,這事就多麻煩你們了,薪酬好說。至少在你們合歡宗,只治腎虛,就足夠我家財萬貫了。」
看著一臉怪笑的皇甫柘,三人紛紛笑罵。
……
是夜,張松明輕輕抱住懷中的月素娥,將頭靠在她的肩頭,耳語道:「媳婦兒,能不能幫我幹個事兒?」
剛修煉完的月素娥心中正爽,輕輕嗯了一聲。
「就是,皇甫柘那邊缺個懂藥性的助手,你看看…」張松明試探性的問道。
月素娥倏然睜大了雙眼,緩緩轉身,騎在張松明身上,一手撫摸著他的臉龐,一邊情緒不明的問道:
「怎麼在為他做事?他許你什麼好處了嗎?」
張松明心中一凜,若無其事的回答:「怎麼會呢?我堂堂宗主丈夫,他一介凡夫俗子能有什麼好處許給我啊。只是今天有人去他那裡看病,他發現就他一個人難以應付太多病人而已。」
不知月素娥是否聽了進去,她微微點了點頭,趴在張松明身上,突然一笑,「夫君,人家又想修煉了,好不好?」
張松明渾身一顫,只好任由月素娥擺布。
月光照射下,似乎有一滴淚水從男人的眼角滑落。
……
清晨,剛打開醫館大門,皇甫柘就發現有一對夫妻在門口怒氣沖沖的看著他。
牡丹一看到皇甫柘,就衝上來抓住他的衣襟,「你這個庸醫,你開的藥什麼作用都沒有!你把錢還回來!」
皇甫柘一看鐵劍便明白了怎麼回事,趕快反駁道:「你這不能全賴我啊,你們倆是不是昨晚就行房了?我是不是說了這段日子減少行房?」
牡丹扭頭看向鐵劍,鐵劍尷尬的點了點頭。
牡丹不好意思的把皇甫柘鬆開,「不好意思啊,醫師,是我急躁了。」
皇甫柘擺了擺手,「無妨無妨,讓我再看看鐵劍的情況。」
三人進屋,皇甫柘再次探查了鐵劍的情況,「嗯,這些是給你新開的藥,這幾日先不要行房。儘管這些藥確實有用,但修養才是最大的助力。」
兩人點了點頭,領藥離去。
……
議事廳中,儘管不知道張松明他們到底怎麼想的,月素娥確實在認真的翻看著宗門的花名冊。
「宗主?今天怎麼翻看起花名冊了?」花斂羞一邊盤弄著頭髮一邊好奇的問道。
「昨天張松明對我說,皇甫柘那裡缺一個助手,我翻翻花名冊,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月素娥一邊翻看花名冊一邊回道。
「誒,張松明昨天也跟你說了?萬青他晚上也跟我提這事了,我還想幫他看看呢。」花斂羞有些驚訝的坐下。
「是嗎?」月素娥眯了眯眼睛。
「誒,你們兩個怎麼都在這兒?」雪玉花竟然也出現在了議事廳,一臉驚訝的看向兩人。
月素娥和花斂羞對視一下,開口說道:「是不是昨晚徐漢儒跟你說了什麼?比如皇甫柘那邊需要一個助手?」
雪玉花立刻明白了,笑著坐下,「看來兩位姐姐也是這個緣由,不說了,我煉藥堂的花名冊在哪兒?懂藥性的助手還是從我煉藥堂選出吧。」
月素娥和花斂羞點了點頭,將煉藥堂的花名冊遞了過來。
雪玉花剛打開花名冊,看著二人正要離開突然想起自己的擔憂,開口說道:「你們先等一下,既然我們都在這兒有些事我們需要談一下。」
月素娥和花斂羞有些奇怪,月素娥直接問道:「怎麼了,你們煉藥堂近期應該沒出問題吧。」
雪玉花搖了搖頭,撩起耳旁的碎發,嚴肅的說道:「不是我煉藥堂的問題,是咱們合歡宗下一任宗主的問題。」
花斂羞心神一震,下意識看向月素娥。月素娥眉頭一皺,「怎麼突然談起這件事?有誰跟你說了什麼嗎?」
雪玉花搖了搖頭,「沒人跟我說什麼,是我自己想到的。溶溶已經十八了,可她現在還沒有接觸過一點宗內心法。是不是該考慮讓她了解相關的修行了?」
月素娥有些猶豫,她和張松明這麼些年也就月溶溶這一個女兒,未來必然是要擔任合歡宗宗主之人。可現在的合歡宗,溶溶她真的能夠撐得住嗎?
「素娥,你這些年的苦心我們姐妹都看在眼裡。你先讓溶溶在斂羞手下待了兩年,現在又讓她拜在我門下。可律法廳和煉藥堂不是她應該待的地方,宗主才應該是她的位置。」雪玉花誠懇的說道。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我也希望她能夠擔起合歡宗,可這不是沒辦法嗎?咱們合歡宗一定是離不開男人的,此事還是再拖一拖吧。」月素娥閃閃躲躲的回答。
「不能再拖了!國尚且不可一日無君,咱們合歡宗怎麼可以沒有繼承人?你要是真的捨不得讓溶溶擔當大任,那讓澹煙擔任如何!?」雪玉花唰的一聲站起來,堅定的說道。
「那怎麼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澹煙她遭遇了什麼,她肯定不行啊。」月素娥立刻反駁。
「你是不是擔心她們兩個會走回師姐的老路?擔心合歡宗變成從前的樣子?」雪玉花突然盯著月素娥的眼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