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柘又拿出一盆綠植,將綠植和老鼠放在一起,蓋上一個玻璃罩,又籠上一層黑布,隔絕了陽光。
「其實我上午說的結論並不完全正確,大家猜一下這隻老鼠會怎麼樣?」
「老師你這樣說,那這隻老鼠不就死定了嘛,還需要我們猜嗎?」皇甫杏戲謔的說道。
「哈哈,不錯,確實是我想太少了。那為什麼呢?兩次實驗有什麼區別呢?」皇甫柘慚愧笑道。
「這…」皇甫杏看了一眼玻璃罩子,靈光一閃,「難道是因為光亮?」
「不錯,能夠抓住主要矛盾。這兩個實驗的關鍵差異就在於光照,在陽光照射下,綠色植物可以產生動物所需的氧氣;而在無光環境中,植物也需要消耗氧氣來保證自己生存。」皇甫柘讚賞的說到。
「所以說啊,大家早上還是不要過早進行晨練,此時空氣中氧氣稀薄,可能對身體不好。」
說完,皇甫柘將遮罩著玻璃罩的黑布取了下來。果然,黑暗中的老鼠已經奄奄一息,一切正如皇甫柘所言。
「好了,今天的課就到這裡了。這兩天大家都有些不適應,我也就不布置作業了。記得把下一章預習一下,下課,都玩去吧。」皇甫柘拍手說道。
「好耶!」學生中爆發一陣歡呼,紛紛笑著沖了出去。
皇甫柘一把拉住皇甫杏,輕聲說道:「你先別跑,我要檢查一下你的修行進度。」
皇甫杏小臉一皺,只好欲哭無淚的跟好友分別。
「師兄,你這樣我很丟臉誒,下次能不能不要這樣?」皇甫杏撅著嘴說道。
皇甫柘沒好氣的拍了皇甫杏腦袋一下,
「師兄好心關心你,你就這態度?你還想不想知道我最近修行的一些感悟了?」
「啊,師兄你最好了,什麼感悟?」皇甫杏立刻一臉諂媚的回道。
皇甫柘嘴角一撇,當即說道:「你應該清楚,我們修行《神農本草經》和《解毒編》,在金丹期其實會有兩顆金丹…」
「兩顆?不對吧,師兄,師傅他只有一顆金丹啊?」皇甫杏立刻反駁道。
皇甫柘愣了一下,「師傅他只有一顆金丹?」
「對呀。」
「你確定?師傅他只有一顆金丹?」
「確定啊,師傅他親自跟我說的。」
皇甫柘心中泛起一股酸澀,媽的,老東西重女輕男。
皇甫柘輕輕一咳,回過神來,皺眉說道:「那不對啊,我怎麼會有兩顆金丹?」
「師兄,你有兩顆!!?」皇甫杏震驚的喊道。
「是啊。」皇甫柘牽著皇甫杏的手,將丹田內兩顆旋轉的金丹展現給她。
皇甫杏呆愣在原地,半天后發出一聲輕呼:「哇———」
「師兄,你怎麼做到的?人家都是一顆,怎麼你搞了兩顆?而且這兩顆看起來顏色還不一樣?」
「我也不知道啊,難道是因為在密續宗吸了太多毒藥導致的?」皇甫柘摸著下巴猜測到。
「細來說說。」皇甫杏從乾坤袋中拿出一些炒熟的南瓜子,捧著臉說道。
皇甫柘抓過一把瓜子,細細的講述了這些天的修行。
皇甫杏把瓜子皮收拾乾淨,一手扶腮,一手敲著桌子說道:
「我感覺是因為你得到的靈芝和鵝膏的藥性和毒性太強了,兩者不能相容,於是割裂成了兩顆金丹。」
「據師傅所說,他當年有幸得到兩顆藥性相互對立又相輔相成靈藥,所以才最後形成了一顆兩性兼備的金丹。」
「嗯,那這麼說來,應該是進階靈藥選擇的問題。為了你之後的修行,該開始考慮尋找靈藥了。」皇甫柘摸著下巴說道。
「需要師兄幫你留意嗎?」
皇甫杏搖了搖頭,「不用了,我進階金丹境估計還需要一些時間。既然已經知道了,以後留意就好了。」
「好,對了,晉升金丹境後,修煉時需要很多藥材,記得準備。」
皇甫杏苦惱的撓了撓頭,「哇,師兄,我又不是跟你一樣有錢,你說我以後該怎麼辦啊?你借我點錢好不好?」
「你把我這節課好好學會,我再給你開點小灶。爭取等回到小衍宗憑藉醫術就能一手遮天,這樣不就不用擔心修煉材料了嘛?」皇甫柘笑著說道。
皇甫杏白了皇甫柘一眼,「師兄你說的簡單,宗內那麼多人,我怎麼可能憑藉醫術一手遮天啊?」
「那我就不管了,自己想辦法。好了,今天就聊到這,玩你的去吧。」皇甫柘咧嘴一笑,和皇甫杏一起走出實驗室。
「師兄明天見。」皇甫杏撂下一句,迅速跑回了自己的宿舍。
……
「你不和其他同學出去玩嗎?」玉蘭一邊收拾髒衣服,一邊問道。
紅神荷搖了搖頭,繼續翻看著發下來的兩本教材,順便往筆記本上不斷記著東西。
玉蘭拿著裝著衣服的盆子走過來,瞄了一眼,
「你呀,雖說勤奮好學是好事,可是因為學習累壞自己可就不好了。可以適當的出門散散風。」
紅神荷搖了搖頭,「不了,現在並不算累。而且,皇甫柘他講的東西確實和宗內學習的東西基本不同,有學習的價值。」
玉蘭溺愛的看了紅神荷一眼,「好吧,你有沒有髒衣服要洗?我去給你洗了。」
紅神荷放下手中的教材和筆,「沒事的玉蘭姐,我自己可以解決。」
看著堅定的紅神荷,玉蘭沉默的點了點頭,端著盆子走出宿舍。
回頭看著窗下認真學習的少女,玉蘭不禁嘆了一口氣。
紅神荷本來不是這樣的,變成這樣還是在她父親死在合歡宗手下之後。
從那之後,紅神荷一直緊繃著神經,無論是修煉還是其他,每樣都做到盡善盡美。
雖然自己並沒有整天注視著她的成長,可每次從小衍宗回宗都會發現一身傷痕的紅神荷在演武場練習。
不過,玉蘭輕鬆的舒了口氣,「本來師姐還擔心神荷她這次來會想不開,現在看來應該不會出事了。希望她多少能夠放下一些。」
宿舍內,做完筆記的紅神荷放下筆,取下胸前的項鍊。
項鍊的最下面是只剩下尾端的點翠髮簪,上面隱隱約約還有斑點血跡。
紅神荷眼中出現一層陰雲,思緒回到那個下午。
「娘,爹他什麼時候回來?」紅神荷一邊揮著未開鋒的鐵劍,一邊笑著問道。
「嗯,快來了吧。畢竟,今天是你的生辰,你爹他一定會趕回來的。」紅神荷母親放下手中的劍回道。
「嗯!不知道爹會給我買什麼禮物?」紅神荷將鐵劍插在地上,坐在旁邊凳子上晃動著雙腿。
「師,師姐!」一名蘭心宗弟子沖了過來,臉上滿是焦急之色,但看到紅神荷的母親,又猶豫了起來。
「怎麼了?宗里出什麼事了嗎?」紅神荷的母親立刻提起劍來,靈力繞身遊動。
「不,神荷她爹出事了。」
「什麼!」紅神荷的母親瞬間沖了下去。
「娘?」紅神荷一愣,連忙跟上。
那位弟子一把抱起紅神荷,「我帶你過去。」
兩人實力畢竟有差距,等那位弟子趕到山下時,只聽到:
「師姐!師姐!你別做傻事!」
「對呀,師姐!他已經出事了,你要是也有什麼三長兩短,神荷她該怎麼辦!?」
「師姐!」
「放開!我叫你們放開!」紅神荷母親的怒吼從山下的屋子中傳來。
「師姐!」
只見兩道劍光,屋子大門瞬間兩截,紅神荷的母親雙手持劍,飛速離去。
「娘!」紅神荷急切的喊道。
紅神荷母親的身影在空中一滯,下一瞬,以更快的速度飛去。
「姐姐,你…」紅神荷焦急的向抱著她的弟子喊道。
「放心,我這就跟過去。別擔心,我一定會讓她平安回來。」那名弟子把紅神荷放下,追著紅神荷母親而去。
「神荷?」從房間中走出一名弟子,看向紅神荷。
「姐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娘她…」紅神荷抓住那人的手,急切的問道。
那人臉色一黯,看著紅神荷,嘆了口氣,帶著她走進了房間。
「爹?爹!爹你怎麼了?你說話啊!」紅神荷臉色蒼白,撲到床邊。
「咳,咳,神荷?爹回來晚了,能原諒爹嗎?」紅神荷她爹滿臉潮紅,右手顫抖著抓住紅神荷的手。
紅神荷滿面淚水,握著她爹的手,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咳,我家神荷已經長這麼大了,已經,是大姑娘了呢。」病床上的男人艱難的轉身,緊攥的左手在紅神荷面前打開。
「啊,真是抱歉。爹本來打算給你帶回來一支最好看的簪子,可現在就剩下這一截了…咳咳咳…」
男人攤開的手心,一截斷開的,染滿鮮血的木簪。
……
紅神荷撫摸著殘缺的木簪,這些年來,木簪斷口的尖刺已經磨平。可,她心中的利刺什麼時候才能磨平呢?
合歡宗想要變好,想要和過去劃界。
可,自己因合歡宗死去的父母該怎麼辦?自己又該和什麼劃界呢?
紅神荷緩緩縮起了身體,不,自己這次一定要做些什麼。如果合歡宗真的被正派認同了,父母的仇這輩子肯定報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