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應聲蠱在什麼地方?」紅滿天喘口粗氣,把劍當作拐杖向姬天一問道。
姬天一拿出一個盒子,盒中的蠱蟲摩挲了幾下膜翅,朝著一個方向跳了起來。
姬天一接住蠱蟲,重新放回盒中,強撐著身體,朝著那個方向跑去。
不過跑著跑著,姬天一放緩了腳步。因為有著合歡宗在後方殺戮,密續宗已經組建不了什麼像樣的隊伍阻擋著姬天一的前進。
可看著地上新鮮的血跡,姬天一和紅滿天心中一凜,對視一眼,努力恢復著身體的靈力,防備著隨時可能的襲擊。
來到白樓樓前,姬天一橫起仙劍,一劍劈開大門,裡面一片靜謐。
「你確定在這兒?」紅滿天再次確認。
姬天一再次打開木盒,蠱蟲立刻飛了起來,朝著房屋正中的一個立柱飛去。
姬天一兩人趕緊跟上,只見那立柱上面竟然有一個暗格,暗格的周圍刻痕十分新鮮,不超過三日。
暗格中放著一個木盒,姬天一連忙把木盒取下,木盒中放著之前戴在紫蘭頭上的木簪,簪子上的蠱蟲十分飽滿,像是被充氣了一般。
簪子下面墊著一張紙條,姬天一把紙條拿了出來,只見上面寫著:
小衍宗宗主夫人一行人並未受害,合歡宗向你們表達歉意。我們將於明天將小衍宗宗主夫人一行人送至青山溝和櫻花谷交叉路口。
「哦,果然是合歡宗。沒想到風滿樓竟然能用上了借刀殺人的計策,佩服。」紅滿天無力的說道。
姬天一鬆了口氣,隨即怒氣衝天,「魔教的狗東西!為了她們折了我多少弟子!」
紅滿天也是苦笑一聲,「那你能怎麼辦?不管紫蘭她們的死活嗎?好了,收拾收拾,帶著弟子們走吧。有用的東西大概都被合歡宗那群人搜走了吧。」
姬天一憤怒的揮出一劍,劍氣破牆而出,消散於天際。
隨後無力的將劍收了起來,緩步離開。
小衍宗和蘭心宗很快就撤出了戰場,帶走傷員和屍體,密續宗逐漸恢復了平靜。
在這一片寂靜中,不斷生長的蘭花下,一個傷痕累累的手臂伸了出來,將壓在他身上的屍體用力推開。
呼吸了幾口空氣,身上到處是傷痕的上師艱難的爬了出來。
看了眼死不瞑目,身上不斷生長著蘭花的屍體,上師嫌棄的一腳踢開,心有餘悸的說道:
「沒想到正派還有這種詭異的功法,要不是我有假死之法,真就折在這了。」
看了眼屍體,上師臉上突然露出一抹憐憫之色,「多虧了你,為了救我,你竟然甘願獻出你的性命。密續宗東山再起之日,我一定會為你立碑。」
原來,當上師落在地面,身上被蘭花寄生,危在旦夕之時,一名附近的弟子迅速前來救他。
上師大喜過望,一掌將他心臟掏出,使用巫蠱之術,將蘭花轉移到了那名弟子身上。隨後,上師便使用假死之術,一直等到戰場安靜下來。
為了應付姬天一和紅滿天,自己的寶物已經揮霍一空。嚴重的傷勢,自己根本沒有適合的靈藥。不過,還有希望。看向大殿,上師的眼中冒出一股鬥志,拖著滿身傷痕的殘軀,艱難地朝那邊挪去。
大殿中,攔腰斬斷的屍體環成一個圓,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上師絲毫沒有對這些屍體表示悲痛,而是緩慢的挪到了神像面前。
上師微微鞠了一躬,將神像手中的心臟轉了一圈,隨著嘎吱嘎吱的響聲,神像的下面出現了一道暗門。
上師緩緩挪了進去,看到戒備的眾人,興奮的說道:
「沒想到還有這麼多人活下來了,看來我密續宗還是有東山再起之日。哦,妙音!你竟然也沒死!」
妙音捂著自己的喉嚨點了點頭,另一隻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又搖了搖頭。
上師皺了皺眉,「你是說你傷到了喉嚨?」
妙音機械的點了點頭,又指了指地下宮殿燭火下面的一個紗帳。
看著紗帳,上師的手忍不住顫抖了起來,不可置信的問道:「你們,竟然把空行母帶下來了?」
一行人連連點頭,嘰嘰喳喳的說著什麼。
不過上師並不對這些人的話語感興趣,他緩慢的朝著紗帳走去。紗帳中,一個曼妙的身姿正在緩緩搖曳,在這絕境之中,那身姿竟然多了一絲神性,宛如救世的女神。
上師的心臟砰砰直跳,絲毫沒有注意到,妙音尊僵硬的走到了暗門處,緩慢的關上了暗門。
隨著暗門嘎吱的聲響,上師疑惑的回頭,一個玉臂瞬間擒住了他的下巴,硬生生的把他掰了過來,
「還記得我嗎?妙智?」嫵媚的聲音在上師面前響起。
將他勾回了許久的那個下午,正是他擄回了那個風姿卓約的農婦,也正是那個農婦,榨乾了前任宗主。
而眼前的女子,正是那副農婦的模樣。
上師心中立刻充滿了絕望,被卸掉的下巴只能發出「呵呵」的聲響。
「你們實在是太髒了,連我都不想把你們當成爐鼎。不過啊,我現在功力大漲,就用你試試我的新功法《吸星大法》,如何?」
上師想要拒絕,可自己的頭顱被攥在他人手中,他什麼也做不到。
女子緩緩抓著上師的頭顱點了點,欣喜的說道:「哎呀,你真好,那我可就不客氣啦。」
伴隨著上師絕望的眼神,女子緩緩的將他榨乾。自然,在這密室中,其他人也不可能逃脫。不一會兒,只剩下一人站在地下宮殿,那是被風滿樓操控的妙音尊的屍體。
回到隱蔽少女的地方,少女已經醒來,抱著懷中的衣服呆呆坐著,似乎在回想發生了什麼。
「哦,你醒了啊,身體怎麼樣?」風滿樓撤去禁制,關切的問道。
少女摸了摸自己的身體,突然想起了什麼,著急的問道:「請問,我記得是一個男人把我抱出來的,那個男人那兒?外面現在怎麼樣了?」
「他走了,他是合歡宗的弟子,名叫皇甫柘。至於密續宗,已經被滅宗了,你不用再擔驚受怕了。」
少女默默念了幾聲皇甫柘的名字,用心記住,開口問道:「那,姐姐你是誰?」
風滿樓笑了笑,蹲在少女面前,「我啊,我叫風滿樓,蘭心宗的一名女修。你以後應該也沒什麼地方去了吧,要不要做我弟子?」
少女愣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苦澀,「是啊,爹娘都死了,你真的願意收我為徒嗎?」
風滿樓點了點頭。
少女站起身來,對著花滿樓跪下,連磕幾個響頭,算是行了弟子之禮。
風滿樓笑著將少女扶了起來,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套蘭心宗的衣服,給少女換上,問道:
「今後你就是我的弟子了,在外面要稱呼我為師傅,可不准明說師傅的名字。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頷首,隨後臉上全是悲傷之色,「我叫小花。」
風滿樓一怔,撫摸著少女的腦袋,「師傅給你起個正式的名字好不好?」
小花依偎在風滿樓懷中,順從的點了點頭。
「好,那從今之後,你就叫風不晚如何?」
「風不晚?」
「嗯,東隅已逝,桑榆非晚。你雖然過去的十幾年間從未修行,可如今拜入我的門下,一切都還不晚。如何?」
「好,全憑師傅吩咐。」
……
合歡宗,已經醒來的紫蘭三人正帶著靈力禁制在合歡宗眾人的帶領下體驗合歡宗生活。
「紫蘭姐姐,你看,這是我們合歡宗新研發的香水。喏,這瓶是蘭花香味的,這瓶是茉莉香味的…」月素娥熱情的介紹著合歡宗的物件。
紫蘭等人興致缺缺的附和著,大概是玉蘭實在忍受不了,開口說道:「月宗主!你們合歡宗究竟要做什麼!難道你們現在已經開始對女人下手了嗎?」
月素娥搖了搖頭,「怎麼可能啊,只是想請姐姐們來我合歡宗賞光,順便推銷一下我們的產品,表達一下我們的善意。」
「這就是你們表達善意的方式嗎!把人打昏擄過來,還對鍾明,鍾輝兩師兄下毒!」姬心蓮憤怒的說道。
月素娥臉上掠過一絲詫異,但依舊笑著回道:「這一定是有些誤會,他應該不會做出下毒這種事的。因為,我們並不是為了殺害你們,不然,你們四人肯定也活不下來。」
顯然這番話並不能打動她們,但紫蘭制止了玉蘭和姬心蓮的動作,開口問道:
「我只有一個問題,月宗主,我家杏兒為什麼沒跟我們在一起?」
月素娥輕輕颳了刮自己的臉皮,笑道:「這點,其實我們也沒想到,我這就帶你們過去。杏兒她現在正在煉藥堂上課呢。」
「上課?」三人一愣,不解的跟著月素娥走去。
還沒走到煉藥堂,便聽到了皇甫杏的聲音,
「皇甫柘他人呢!為什麼不來見我?」
「皇甫柘他不在,就算他在,你也要把這些東西學會,學不會,今晚可沒有飯吃。」雪玉花慵懶的回道。
「你!那我師娘她們呢?你們對她們做了什麼?」
「什麼都沒做,快點學,兩個時辰後,我會對這章進行考核,考核成績不行,今晚可真沒有飯吃哦。」
「可惡!」皇甫杏咬了咬牙,用心學習起醫藥典籍,畢竟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