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樓那邊真的沒有一個倖存者嗎?」等月溶溶她們離去,皇甫柘向郭萬青問道。
郭萬青嘆了口氣,「沒有,到處都是七零八落的殘肢,一盆盆的血液,一疊疊的皮膚。真不知道他們從哪裡搜集來的這麼多人,這附近的兩大正派,甚至是我們都絲毫沒有絲毫覺察。」
「那除了屍體,黑樓里還有沒有別的東西?」
「還有一些拷問記錄和不堪入目的文書,比如犯人受到傷害之後的反應什麼的。我們幾人看過去,覺得實在是殘忍,就把它們放在黑樓里了。」郭萬青一臉難受的說道。
皇甫柘眼睛一亮,「別呀,那些東西我都有用,咱們統統拿走。」
郭萬青連忙攔住皇甫柘:「那東西真的看不得,什麼酷刑都有,寫那玩意兒的人多半是心理變態!咱真不要了。」
皇甫柘搖了搖頭,「不行!俗話說屎里淘金,即使那些玩意連屎都不如,老子也要在裡面找到點能用的東西!」
郭萬青震驚的看著皇甫柘,只好跟著皇甫柘又一次來到了黑樓裡面。
濃郁的血氣撲面而來,到處都是祭品的剩餘的身軀。
既然皇甫柘執意要求,郭萬青也不得不把黑樓內所有記錄著文字的紙張收進了乾坤袋。
皇甫柘有些好奇的看著乾坤袋,看了看地上的屍體,問道:「乾坤袋可不可以放屍體進去?」
郭萬青滿臉無語,聽著皇甫柘這句驚世駭俗的話也不再感到驚訝,「可以,你不會要把屍體也帶回咱們宗門吧?」
皇甫柘點頭後又搖了搖頭,「現在不急,先把他們的功法,還有資料全都裝走。要是還有空閒,再帶上一些屍體回去。」
郭萬青臉皮一抖,「你要屍體幹什麼?人都死了你還有什麼用?」
皇甫柘笑而不談,只是專心尋找著有價值的東西。
……
果然如那青年所說,密續宗的護宗大陣很快就堅持不下去了,抱著迷昏少女的女修暗暗記住了皇甫柘的話,對身後的一個女修說道:
「姐妹,你先把這孩子帶到一個安全位置,看看能不能跟宗主她們聯繫上,告訴她們,合歡宗在暗地裡幫助了我們。」
女修接過女孩,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交給她的那名女修便持劍沖了進去。頓時,喊殺聲震天響,防備不及的密續宗弟子被殺的屁滾尿流。
看著懷裡的少女,女修微微一笑,「沒想到皇甫柘那小子竟然能夠鼓動兩大正教做打手,咦,這小妮子天資還可以啊。」
女修褪去了臉上的人皮面具,原來是風滿樓,沒想到她竟然能時刻知曉合歡宗的行動,就連這件合歡宗高層嚴防死守的行動她都能插足,不知到底何處出了紕漏。
將懷中少女在一個隱蔽的地方藏好,設下禁制。再次融入了蘭心宗的女修隊伍中。
……
黑牛在大殿中不斷的閃轉騰挪,油燈一盞盞的滅掉,穿著密續宗弟子服飾的黑牛時不時急停、急走,混在人群中。虛虛實實,真真假假,搞得妙音尊很是頭疼。
隨著藥鼎中秘藥越燒越烈,毒煙越燒越多,妙音尊所受的影響也越來越深。即使想要使用屏息之法,身體也已經積累了大量的毒素,根本做不到完美。更何況還有黑牛一直虎視眈眈。
不過,既然他是青獅,那自己就還有勝算,妙音尊心中暗暗想到。
黑牛混在猛咳的密續宗弟子中,在黑暗中緩緩接近妙音尊。
妙音尊直起身來,大聲喊道:「所有弟子,向我靠攏!」
喊完之後,妙音尊身上靈力立刻蒸騰起來,手中長刀因為過量的靈力而嘎吱作響。
像是聽到了什麼福音一般,所有弟子立刻直起身來朝著妙音尊聚了過去,黑牛心感不妙,卻也只好混在一起聚去。
「很好,為了大義!轉世去吧!」說完,妙音尊長刀環劈,毫無防備的密續宗弟子瞬間斷成兩截。
黑牛立刻蹲下,躲過妙音尊的刀氣,站起的那一瞬間手中金剛杵朝他杵去,
「不愧是你啊,妙音!為了活著,竟然殺掉這麼多弟子!」
妙音尊手中長刀一擋,本就因過量靈力嘎吱作響的長刀瞬間碎裂。
黑牛臉上閃過一絲獰笑,立刻拋棄金剛杵,一拳轟去,「金剛伏魔拳!」
妙音尊匆忙丟到刀柄,兩臂交合,受了重重一擊,一口鮮血噴了黑牛一臉。
黑牛哈哈大笑,抹了下臉上的鮮血,「怎麼樣?死在一個「死人」手裡?」
妙音尊手中悄悄結印,看著黑牛放肆的笑了起來,
「青獅!你是不是忘了,當年你是怎麼被殺的?你該不會以為你已經贏定了吧!」
黑牛心中一怔,並指如刀,立刻朝著妙音尊的胸口剜去。
「晚了!血蠱術,驚蟄!」妙音尊手中印法一變,黑牛的胸膛立刻蠕動了起來。
黑牛立刻噴出一口鮮血,身上靈力泄去,臉上青紫色的血管立刻凸了起來。
「你!你怎麼會知道這個蠱術!」黑牛艱難的問道。
妙音尊咳嗽兩聲,虛弱的一腳把黑牛踢開,笑著說道:
「青獅,你在密續宗那麼有名,滅了那麼多分宗,你怎麼會覺得我們對你沒有防備?這蠱術可是我們尊者必須要學會的,就是怕有和你一樣的混帳啊!」
黑牛艱難的呼吸著空氣,用力按著胸口的紋身,蠱蟲在他的體內瘋狂啃噬,黑牛不停的吐出鮮血。
「你就在這兒慢慢被蠱蟲啃食,折磨到死吧,哈哈哈。」妙音尊微笑著挪動到蓮台上,努力擺出了修行的動作,試圖清理體內的毒素。
不過幸好,芍藥及時趕了過來,從黑暗中,一柄蛇刃從蓮台角落刺出,一劍刺穿了毫無防備的妙音尊喉嚨。
「什…麼…」妙音尊雙目圓睜,無力的倒下。
「黑牛!黑牛!你別死,我該怎麼辦!?」芍藥抱住黑牛哭著喊道。
「咳,呸。」黑牛又是吐出一口鮮血,「沒事了,這蠱術沒了施術者,也沒了靈力的支持,不會繼續下去了,你看,它不是逐漸平靜下來了嗎?」
芍藥看向黑牛的胸口,果然如他所說,金剛杵紋身已經暗了下去,胸口也不再有異常的蠕動。
「不過,媳婦,我現在好累,走不動了,咋辦啊…」
「我背你,咱們快走。」說完,芍藥將黑牛背了起來,就要離開。
黑牛輕輕咳了一下,虛弱的說道:「別,在這裡等著,皇甫柘他們會過來的,你去外面反而可能遭到攻擊。」
芍藥聽話把黑牛放在地上,絲毫沒有注意,大殿裡面,一道魅影閃過。
張松明擦了擦劍上的鮮血,整理了一下衣服,慢慢的朝著徐漢儒行動的地方走去。地上正是密續宗一個尊者的屍體,一道光滑如鏡的切面將之分成兩半,血液從切面潺潺流出。
「老張,還得是你啊,這麼快就把他殺了?」徐漢儒一邊招架著另一名尊者的攻擊,一邊笑著說道。
「你別摸魚了,再摸一會兒魚,小衍宗他們可就過來了。你小子在小衍宗和蘭心宗里可名氣不低,還想不想走?」張松明抱臂旁觀,笑罵道。
徐漢儒無奈一笑,肅容念到:「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
只見靈氣聚合,一片山河在徐漢儒手掌出現,
「吾之正氣,山河掌!」
尊者臉色大變,正欲閃躲。張松明咧嘴一笑,一顆石子瞬間擊中了尊者的小腿,尊者立刻失去平衡,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山河掌拍在了他的身上。
徐漢儒收功,看著被拍成餅子的尊者,無奈的對張松明說道:「老張,你不用幫忙的,我自己又不是解決不了。」
張松明嘿嘿一笑,「別磨嘰了,走了走了。看看密續宗藏功閣有什麼好東西,要是太慢,老郭他可要笑話我們了。」
徐漢儒也是一笑,朝著藏功閣沖了過去。
「黑牛?好濃的血氣!該不會黑牛真出事了吧?」皇甫柘有些慌張,「要是黑牛哥真出事了,咋跟芍藥姐交代啊?」
「皇甫柘?」大殿昏暗處傳來芍藥的喊聲。
皇甫柘一行眼睛一亮,趕緊跑了過去。
被芍藥扶著的黑牛勉強站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中執念終於消解,整個人顯得開心了許多。
「被妙音尊陰了,沒辦法,畢竟身上這個蠱蟲我無法掌控。」黑牛一臉疲憊的笑道。
皇甫柘摸了摸黑牛的脈搏,問題不是很大,皇甫柘也放下心來。
「你們兩個先回去吧,老李,你們護送黑牛他們回去。這邊有我們幾個就夠了,一旦出什麼事,我們人少也跑得開。」郭萬青對身後一人吩咐道。
老李點了點頭,一行人護送著黑牛芍藥朝著山縫撤退。
「呦,老郭,小柘,你們兩個怎麼還比我們慢啊。」張松明和徐漢儒笑著說道。
「有事耽擱了一下,你們沒被藏功閣的人發現吧?」郭萬青笑著回道。
在他們身後,便是密續宗的藏功閣,藏功閣里燈火通明,從外面看,就知道有不少的密續宗弟子正在不斷收拾著根本功法。
「準備上吧。」張松明拔出自己的仙劍,跟另外幾人說道。
皇甫柘連忙攔了一下張松明,說道:「別都殺了,抓幾個活的回去,我有用。」
郭萬青疑惑的看了眼皇甫柘,不解的問道:「你到底要幹嘛?怎麼死的活的你都要,你打算做什麼?」
「現在不方便解釋,帶回去你們就知道了。咱們快點行動吧,不然等會兒他們就要跑到這邊了。」皇甫柘趕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