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皇甫柘數年如一日的重複中,周圍卻在悄然間發生了一些變化。
這天一早,皇甫柘驚訝的發現在醫館前排隊的患者少了很多。小田跑了進來,一臉慌張的說道:「師傅,出事了,在咱們鄉鎮邊緣又開了一家醫館。咱們這兒的病人都跑那邊去了。」
皇甫柘有些不可置信,「不會吧,還有人在這種偏僻的鄉鎮開醫館?」
小田滿臉焦急,「是啊,師傅,咱們可怎麼辦啊?這病人都被搶走了,咱們可怎麼掙錢啊?」
皇甫柘微微一笑,「這難道不是好事嗎?我師傅說過這樣一句話,「但願世間人無病,何妨架上藥生塵」。你看,在這裡多一家醫館,鄉鎮的患者多一種選擇不好嗎?」
小田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話,只好安靜的在一旁輔助皇甫柘拿藥治病。
可就在看病的過程中,蘭姨慌張的沖了進來,焦急的對皇甫柘說道:「壞了!小柘,現在外面有人說你是騙子,這可該怎麼辦啊?」
皇甫柘一愣,開完病人的藥方,叮囑好怎麼吃藥,才回頭說道:「說我是騙子?哎呀,急什麼,又不是第一次了,他們都怎麼說的,蘭姨?」
蘭姨喝了口小田遞過來的水,說道:「你還記得咱們村口老太爺家嗎?」
皇甫柘點了點頭,「嗯,他家倆兒子生不出孩子嘛,可我治療完,他們不是生出孩子了嗎?這怎麼能說我是騙子呢?」
蘭姨扭捏了一下,看了眼皇甫柘,「他們說,那不是他家的孩子,是從你這兒借的種…」
皇甫柘嘴角一抽,「蘭姨,我跟你保證,當時小田在場,我可是正兒八經的給他們治了。再說了,來這兒看病的是他家那倆兒子,除了慶生宴,我可沒見過他家兒媳婦。」
小田連忙點頭,「沒錯,娘,我可以為師傅作證。」
蘭姨颳了刮自己的臉皮,有些猶豫,接著說:「他們還說,村長他爹當時根本就沒事,這一切都是你和村長演的一齣戲,目的就是騙大家認為你是神醫。」
皇甫柘無奈的笑了笑,看了看狹小的醫館,摸了摸自己穿著的粗布麻衣,「算了,蘭姨,剩下的你也不用說了,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一天結束,皇甫柘繼續著《解毒編》的修行,隨著藥液入肚,運行一周天之後,一種舒暢的感覺從四肢各處傳來。
皇甫柘隨手一摸,牆上瞬間出現一道腐蝕性的痕跡。本來青色的靈力也摻雜了幾絲詭異的黑線,《解毒編》第一階段終於修行完畢。
然而,皇甫柘臉上卻並沒有什麼喜悅的神色,苦惱的咂了咂嘴,「壞了,怎麼在這個時候修煉完第一階段了,有些麻煩了。」
隨即,他撓了撓頭,嘆了口氣:「算了,這估計就是緣分吧。」
第二天清晨,皇甫柘收拾著自己的行李。隨著大門打開,皇甫柘抬頭看去,撓了撓頭,對小田和蘭姨開口說道:
「蘭姨,小田,我要走了,這兒就拜託你們了。」
小田聞言大震,迅速跑到跟前,「師傅?你在說什麼啊!你不能走啊!你要是走了,咱們這兒可怎麼辦啊!」
皇甫柘拍了拍小田的肩膀,安慰的說道:「這不是還有你嘛,你的醫術已經很好了。放心,我已經準備好了醫書,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就去翻找,我相信你。」
小田哽咽,蘭姨臉色有些難看,拉住皇甫柘的衣袖,「小柘,你跟姨說,是不是因為那些謠言,咱村里大多數人可都是相信你的!村長,老太爺,他們可都是會支持你的,你…」
皇甫柘無奈的笑了笑,「我知道這個時間走你們會誤會,但我這真的和這些謠言無關。我是真的有事才要離開,只不過正好是這個時間罷了。」
耐心解釋了一陣,等兩人終於可以接受之後,皇甫柘繼續叮囑了幾句之後,在清晨的陽光下,一個人帶著行李踏上了旅程。
本來皇甫柘沒必要這麼著急離開,可隨著《解毒編》第一階段修行完畢,所需要的藥材,毒蟲質量和數量都增加不少。繼續留在這裡,沒有絲毫好處。正好小田也已經可以獨當一面,自然,皇甫柘選擇了離開。
由於師傅臨死之時特意叮囑,千萬不能去西南那邊。於是,皇甫柘直接朝著東北方向走去。
「誒,這不是醫生嗎?您怎麼沒在醫館待著,跑到這兒來了?」一個聲音將胡亂思索的皇甫柘拉回現在。
皇甫柘定睛看去,是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身後跟著一行車隊。正是之前去自己醫館看病的腎虛三人組之一。
「啊,是你們啊,身體最近怎麼樣了?」皇甫柘笑著回道。
白衣男子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隨後有些羞澀的說道:「多謝醫生您的藥,我們三個這麼久都沒有意識到身體的虧損。要是沒你,不知道我們最後會成什麼樣子。對了,醫生,能不能再給我們開一些那個藥?」
皇甫柘愕然,無奈的看了三人一眼,說道:「這我可做不到,我已經離開醫館,並且已經打算不回去了。你們要是想要的話,可以去那個醫館找我弟子,讓他給你們開藥。」
白衣男子愣了一下,看了眼同樣愕然的兩人,「不回去了,那您這是打算去哪兒?」
皇甫柘笑了笑,對著天邊一指,「誰知道呢,天高地遠,走到哪裡算哪裡了。」
白衣男子無言,但他身後的瘦弱男子眼前一亮,立刻開口問道:「也就是說,您並沒有一定要去的地方對吧!」
皇甫柘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現在是這樣的,有什麼問題嗎?」
瘦弱男子哈哈一笑,連忙邀請道:「既然如此,醫生您跟我們一起走怎麼樣?我們一定會好好對待醫生您的。」
皇甫柘看了看三人,腦海中全是他們三個腎虛的病症,以及一些淫亂的事情。皇甫柘連忙拒絕,「不了不了,我還是自己走吧,你們那兒應該不適合我。」
瘦弱男子張了張嘴,有些萎靡。但白衣男子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笑著說道:「但相逢即是緣,既然遇到了,醫生賞臉和我們搓一頓怎麼樣?」
正好也到了午飯的時間,既然白衣男子邀請,皇甫柘便答應了下來。畢竟,修行完《解毒編》第一階段的他,尋常的毒可傷害不了他分毫。
然而,才三杯酒下肚,皇甫柘便感到腦袋一陣眩暈。皇甫柘疑惑的搖了搖頭,心中想到:這是怎麼回事?我的酒量也不應該有這麼差啊?
就在皇甫柘思索之時,身旁的白衣男子將自己的右手搭在了皇甫柘的肩膀上,「對不起了,醫生。為了我們宗門,我必須要把你帶走。」
皇甫柘心中一驚,正打算運轉功法,白衣男子輕輕一拍,一種暖流瞬間洗刷過全身,皇甫柘即刻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皇甫柘渾身綁著封鎖靈力的鎖鏈,腦袋裡面十分清明,有種飽睡了一般的清爽。
「呀,醫生您醒了啊,真的抱歉,但為了我們宗門,我必須要這麼做。您就盡情怪罪我吧,我甘願受罰。」白衣男子坐在一旁說道。
感受著馬車的振動,皇甫柘無奈的笑了笑,「算了,都被你綁上賊船了,再說這種話有些多餘了。」
白衣男子愣了一下,隨即哈哈笑了起來,「不愧是您,正式向您介紹,本人張松明。」
瘦弱男子接口:「本人徐漢儒。」胖子接著說道:「本人郭萬青。」
看著三人,皇甫柘緩緩坐起身來,「本人皇甫柘,既然如此,以後就不要用醫生和您來稱呼我了,就稱呼我叫小柘吧。」
三人相視一笑,點了點頭。
皇甫柘透過馬車,看了眼天上的繁星,突然眉頭一皺,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猶豫了片刻問道:「有件事我先問一下,現在馬車在往什麼方位走?咱們究竟要去什麼地方?」
張松明看了徐漢儒和郭萬青一眼,開口說道:「朝什麼方位?現在正在朝西南方位行進。」
皇甫柘瞳孔一縮,連忙大聲吼道:「停車!快停車!不能去西南!快停車!」
張松明有些奇怪,但還是讓緩慢行動的車隊停了下來,隨即問道:「西南怎麼了?為什麼不能去西南?」
皇甫柘趕緊回道:「具體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我師傅逝世時特意叮囑過我,他說絕對不能去西南,西南邊的女人會吃人。」
張松明臉上立刻出現一股難以忍受的笑意,他輕咳兩下,摸著肚子呼吸幾下,讓車隊繼續前進。然後解釋道:「某種意義上,你師傅說的沒錯。不過不用太擔心,我們就是從西南方過來的。」
皇甫柘一怔,呆愣愣的說道:「啊,真的?那你們是怎麼…安全過來的?」
張松明三人嘴角含笑,互相推脫了一下,張松明對皇甫柘說道:「因為我們和那群女人住在一起,我們三人都是合歡宗的人,也就是你要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