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黑帝儺舞

  待皇甫柘和月溶溶趕到之後,謝澹煙才盤膝開始了修煉。

  皇甫柘將雙手放在謝澹煙的後背,小心翼翼的將靈力引入謝澹煙的身體,在謝澹煙的經脈上布上薄薄的靈力膜。

  也許是多日沒修練,也有可能是因為多次走火入魔,謝澹煙也不敢放開修行。

  不過好在皇甫柘的靈力細緻的防護好謝澹煙的經脈,漸漸的,謝澹煙的膽子也大了起來,經脈中靈力流轉逐漸加速,整個人也終於進入了狀態。

  皇甫柘絲毫不敢放鬆,畢竟,謝澹煙之前的走火入魔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發生的。

  《神農本草經》加速運轉,赭鞭也出現在了皇甫柘膝上,謝澹煙的經脈及靈力立刻清清楚楚的映在了皇甫柘眼中。

  慢慢的,謝澹煙因這幾日都沒有修煉而乾涸的丹田逐漸充盈,經脈中的靈力愈加強盛。一切都朝著更好的方向進展著,仔細監管的皇甫柘也稍稍鬆了口氣。

  可是,那日包裹謝澹煙全身的煞氣又是從何而來?皇甫柘不由得陷入了思考。

  就在皇甫柘走神的這一瞬間,謝澹煙手勢一變,絲絲縷縷的煞氣立刻從四肢百骸中暴起,融入靈力之中,謝澹煙的臉上也露出痛苦之色。

  皇甫柘連忙回神,靈力迅速護住謝澹煙的心脈,減緩謝澹煙體內融合靈力的速度。

  就這樣,在皇甫柘悉心照顧下,謝澹煙平安無事的修煉完這次小周天。

  皇甫柘脫力倒下,謝澹煙一臉愧疚的坐在一旁,不知道怎樣道謝。

  休息片刻,皇甫柘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立刻向謝澹煙問道:

  「你這功法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怎麼要引動如此磅礴的煞氣,你就不擔心被煞氣吞噬,迷失心智嗎?」

  謝澹煙眼神一黯,運轉起自己的功法,煞氣從體表飄出,迅速形成了一套破破爛爛的鎧甲,兇狠的鬼面上有一道穿透的刀痕。

  「哇哦,澹煙姐你現在好帥!」月溶溶在一旁興奮的說道。

  謝澹煙臉上一紅,感激的看了月溶溶一眼,將鬼面散去,

  「你應該從溶溶和雪姐姐那裡知道我的一些事情了,我本是山下荒國的一名將領,因皇室動亂保護我主之時不敵,生死未卜而至今日。這套功法是我和吾主唯一的證明,終有一日,我要憑藉這套功法踩在那群亂臣賊子的臉上,以慰吾主在天之靈。」

  「原來如此,這就是你不肯放棄修煉這套功法的原因。」

  「不錯,我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謝澹煙惡狠狠的說道。身上的煞氣隨心而動,甲片叮咚作響,猶如鬼哭。

  默念堅心經,皇甫柘眼中「卍」微亮,謝澹煙的煞氣頓時矮了一截,本人也稍稍恢復了些理智。

  看著默默使用功法扛住的月溶溶,謝澹煙連忙散去身上的鎧甲。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不得不告誡你,現在的你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如果你不能真的看開這一切,那你終有一天會被這功法害死,連報仇都做不到。」皇甫柘鄭重說道。

  謝澹煙臉色一黯,默默的點了點頭。

  看著傷心難過的謝澹煙,月溶溶連忙開口說道:「沒事的,沒事的,皇甫柘你不是成功保護澹煙姐完成這次修煉了嘛。以後也這樣做不就好了,對不對?」

  皇甫柘搖了搖頭,看著月溶溶的雙眼,「那如果我不在該怎麼辦?這次我都已經精疲力盡,下次我堅持不了怎麼辦?你不能把你自己的命脈掌握在別人手裡,反正,你仔細想想吧。」

  月溶溶也沉默了,看向謝澹煙不知道說什麼好。

  不再多言,皇甫柘轉身離開。

  月溶溶輕輕走到謝澹煙身旁,握住謝澹煙的左手,無言的陪伴著。

  「溶溶,其實皇甫柘說的話我都明白。可是,吾主對我有恩,我怎麼可以忘記仇恨苟活下去。」謝澹煙小聲的說著。

  月溶溶點了點頭,仔細的傾聽。

  「你知道嗎?這套功法名為《黑帝儺舞》,是吾主破例授給我的。而且慣例,女人是不能修行這套功法的,無論是觸碰儺面,還是佩戴儺面,這都是男人的事情。吾主明明知道我是女子破例授我功法,但我卻辜負了他的期待。」

  說著說著,謝澹煙逐漸縮了起來,眼神迷離的說道:「溶溶,你說,是不是因為吾主授我功法惹怒了神明,這才讓他被亂臣賊子…」

  「怎麼可能!雖然我不清楚澹煙姐你的君主到底是怎樣的人,但是我覺得他在授予你功法的時候就已經下定了決心。哪怕觸怒神明也要相信你的決心!」月溶溶大聲說道。

  謝澹煙鼻子微酸,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堅定的點了點頭。

  房間外,一直偷聽的皇甫柘鬆了口氣。所謂走火入魔,絕大部分是心理問題,只要過了心理這關,其他問題就好解決了。

  皇甫柘放心轉身,迎面看到了一臉玩味笑容的花斂羞。

  花斂羞做出噤聲的手勢,一邊走,一邊勾了勾手指。

  皇甫柘只好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確認來到謝澹煙和月溶溶聽不到的距離,皇甫柘趕忙解釋道:「我真的是因為擔心謝澹煙她走不出來才在那裡偷聽的,真不是因為什麼個人的原因,我真不是喜歡偷聽小姑娘說話的變態!」

  花斂羞噗嗤一笑,「我還什麼都沒說呢,你這麼緊張幹嘛?」

  看著抓耳撓腮的皇甫柘,花斂羞鄭重的鞠了一躬,「澹煙的事,謝謝你了。」

  皇甫柘一愣,開口問道:「這是為何?謝澹煙對您來說,有什麼特殊意義嗎?」

  花斂羞點了點頭,「你猜的不錯,其實謝澹煙是我們內定的律法廳下任的主人。如果她能夠破除心中魔障,恢復之前的修為,那你就是我律法廳最大的恩人。」

  「下任律法廳的主人?她不是荒國的將軍嗎?上山沒幾年吧。這樣也能讓她成為下任律法廳的主人?你們不怕她不能服眾嗎?而且,您就沒有什麼親傳弟子,不怕她心有怨念嗎?」皇甫柘問道。

  花斂羞微微一笑,「荒國的將軍?看來她們還是沒說全,準確來說,她是荒國的大將軍,護國大將軍。你覺得她能不能服眾?至於親傳弟子,確實有一個,不過她有她的責任。」

  皇甫柘立刻反應過來,「您是說,月溶溶?」

  花斂羞避而不答,岔開話題,「謝澹煙恢復到之前的修為還需要什麼?你說說你的看法,我看看我能不能幫忙。」

  皇甫柘思索片刻,「如果謝澹煙真的看開了,我們就不用擔心走火入魔的問題。但是她的功法是煉煞之法,最大的問題還是在於煞氣。她現在的身體可受不了大量煞氣的沖刷,除非她能夠速成一個強橫的身體。您有沒有合適的煉體功法?」

  花斂羞撩了撩耳邊的長髮,似乎想到了什麼,飽含信心的一笑,便迅速離開。只留下皇甫柘獨自在原地。

  皇甫柘腦中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看了看四周,聳了聳肩,回到了醫館。

  「誒,皇甫醫生?你今天有空沒有?我們兩人有點病症諮詢一下。」一對在醫館外探頭探腦的夫妻看見皇甫柘驚喜的問道。

  皇甫柘連忙點了點頭,「當然當然,請進請進。最近事情有點多,真是對不住。」

  「沒事沒事,我叫萬箐,他是我的夫君狄農。」女修介紹道。

  幾人坐定,皇甫柘問道:「萬箐你哪裡不舒服?怎麼沒去煉藥堂看病,而是來我這兒了?」

  萬箐臉上一紅,看來又是比較隱私的病症。萬箐和狄農對視一眼,鼓起勇氣說道:「就是下體不舒服,感覺分泌物增多,下身瘙癢,甚至有時候會感到灼熱,疼痛。在煉藥堂看了很多次都沒有看好,總是反覆,所以來你這兒碰碰運氣。」

  這倒是皇甫柘沒想到的,也明白了為什麼萬箐滿臉通紅。

  皇甫柘臉色有些難看,他看了看兩人,口舌有些乾燥,尷尬的說道:「這種情況只憑話語,我也判斷不清。你們要是執意讓我治療,我需要看看患處才能辨別。」

  萬箐和狄農對視一眼,點了點頭,「沒事的,皇甫醫生,我們早就做好打算了,在這兒看患處嗎?」

  皇甫柘連忙將兩人帶到病房中,關好房門,戴上口罩和手套,準備好鹽水和酒精。

  不愧是合歡宗女修,迅速褪去了身上的衣裙,沒有絲毫扭扭捏捏。皇甫柘也不磨嘰,迅速且仔細的檢查完畢,儘量讓兩人的尷尬時間儘可能的縮短。

  等萬箐穿好衣服,皇甫柘已經開好了相應的藥劑。但有一個問題惹得皇甫柘猶豫不決了起來。

  萬箐的病並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陰道炎罷了。但為什麼它會一直反覆發生呢?

  「皇甫醫生,我的病很嚴重嗎?」萬箐看著猶豫不決的皇甫柘擔憂的問道。

  皇甫柘頓了頓手中的炭筆,看了眼狄農,開口問道:「萬箐,我問問啊,你是否只和狄農一人修煉?」

  萬箐一愣,臉上頓時充滿了憤怒,「你什麼意思!?」

  「不不不,我只是問一下,你的病反覆發作並不正常,不知道原因,永遠也好不了。」皇甫柘連忙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