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個疑問,其實不難解釋,要知道當初蒙洛人可是一人多馬,墨刀鐵衛則是清一色的步兵,
可就是這樣,蒙洛騎兵居然遲遲沒有追上那支唾手可滅的殘軍,你不覺得這其中很多疑點麼?」
上官的話極其富有誘惑力,讓諸葛稚陷入了沉思當中。
「莫非,這怎有可能……」
驀然,諸葛稚想到了一種可能,眼裡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哈,看來你的猜測已經極其接近真相了……」上官雁露出欣慰的神色,「排除諸多不可能的因素後,留下那個最不可思議的,就是真相和答案,至少七千墨刀鐵衛沒有白白犧牲,甚至可以說是立下了一個曠世奇功……」
震驚過後,諸葛稚繼續提出了自己的疑慮:「可是,如果真是如此,那蒙洛帝國為何依舊沒有產生一絲動盪?也未曾有半點消息流露?」
上官雁說道:「如果換你是蒙洛人,會將這個恥辱公之於眾麼?」
諸葛稚仔細想了想,最後搖了搖頭:「如此說來,一切都能解釋清楚了,殷末微不愧是天下無雙的鬼才。」
「但他卻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蠢貨,不是麼?」上官雁反駁道,「為了所謂的中原安危,為了一群愚昧無知的百姓,付出了這麼多,又有幾個人知道這其中的事情,
另外,他為了這場預謀,害死了多少無辜的人?墨刀鐵衛本不用死,居康國的百姓也不用死,他卻為了所謂的信念害死了這麼多人,
到頭來依舊沒有得到任何的待遇,連他的名字都沒有幾個人知道,你說這個人是不是很愚蠢,事實上這個人跟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偽君子並沒有本質的區別……」
「這話我並不認同……」諸葛稚說道,「在那種情況下,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相信居康國百姓的死也並非出自他本意……」
上官雁沒有接過諸葛稚的話,只是依舊自顧自地說道:「殷末微的身份,我想你也應該已經猜測到了,該怎麼面對,就由你自己決定,總之這本書現在已經交到了你手中,
你可以選擇毀去永遠掩埋這段殘酷的真相,要麼就轉交給葉胤,把這個難題教給她來處理,我相信,她比你更適合從這本書遺留下來的內容中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說完,上官雁起身就要離去。
「且慢,還有一個問題……」諸葛稚起身叫住上官雁,「這本書真的是佘克己所著的麼?」
上官雁聞言,止住腳步,輕捋一下鬢髮,側頭對諸葛稚說道:「我只能告訴你,佘克己在五十年前是手持墨痕的墨家鉅子,
而且他本名也不叫佘克己,真實的名字早已被歷史掩埋,就如同殷末微一般,只是一個代號而已,
如果願意,你也可以是佘克己,我也可以是佘克己,所有的人都可以是佘克己,言盡與此,告辭……」
留下這段話後,上官雁和冷煙就大步踏出了府衙,消失在了諸葛稚眼中。
「墨家鉅子……」
諸葛稚坐回位置上,輕撫著那個書匣,輕聲嘀咕著陷入深思之中。
出得府衙,上官雁深邃的眼眸忽然閃現一絲黯然。
「主人,你怎麼了?」冷煙敏銳的發現了上官雁的異常,關心的問道,「你好像很憂傷的樣子……」
上官雁深吸一口氣,恢復了平靜,對冷煙說道:「我沒事,這一趟回到遠東,劉策的勢力發展的出乎我的意料,沒枉費我為他做了這麼多,
現在該收拾下心情,因為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要去一趟江南繁華之地,順便感受下那種小橋流水的氣氛……」
說著,上官雁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望著上官雁的背影,冷煙眉頭一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因為她剛覺剛才捕捉到上官雁一絲哀傷的神情,是發自內心,一點不像是裝出來的。
……
七月二十四,漢陵,船舶司……
「下水……」
「轟……」
隨著工匠們一陣撕聲大喊,兩艘剛造好的風帆戰列艦終於下水了。
方尋雙威風凜凜的站在船頭,感受著這艘跨越時代產生的戰艦所帶來的無邊魅力。
碼頭前,前來參觀新艦下水的軍民可謂是人山人海,沐天成自不必說,劉策也攜帶著姜若顏、宋嫣然、夏妙音以及薛如鳶一行人參觀,無不對這樣新式戰艦感到驚訝。
這兩艘歷時八個多月才建造完成的風帆戰列艦,每艘耗資平均一百二十三萬銀元,這還不算船艙上所配備的武器裝備!
事實上,沐天成起初對此是頗有微詞的,畢竟將近二百五十萬銀元的費用差不多能建造一百多艘樓船了,這樣實在感覺太過敗家。
但當這兩艘戰艦揚起白帆下水這一刻,沐天成笑了,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夫君,這真的是你所設計的麼?」姜若顏望著那龐大新穎的戰列艦,激動的向劉策說道,「真沒想到夫君居然這麼聰明,這樣的戰艦妾身是做夢都不曾想到過,
僅從氣勢來看,妾身娘家的艦船怕是都無法跟眼前的戰艦半點相提並論,告訴妾身,你到底是怎麼想到的……」
劉策笑而不語,雙手負背,眼神一直盯著那兩艘緩緩靠岸的戰艦,等它們正式靠岸後,他才說道:「一起上去看看吧,體會下這戰艦的魅力……」
兩位夫人點點頭,跟在劉策左右一起,先後登上了船身,緊接著一些隨行的官員也紛紛跟上。
等踏上甲板後,宋嫣然就掩飾不住興奮的神情,奔到船頭東瞧西望,臉上掛滿了笑意。
姜若顏雖然心中也十分激動,但依然十分注重身為劉策正室夫人的形象,沒有如同宋嫣然這般活潑,只是微笑著跟在劉策身後四處打量著。
身為這艘戰艦的主將,方尋雙見劉策上了甲板,立刻上前行以軍禮:「末將方尋雙,見過軍督大人,見過姜夫人……」
劉策點點頭問道:「方尋雙,你對這戰艦滿意否?」
方尋雙站正軍姿拱手大聲說道:「回稟軍督大人,末將從未想過有一天能指揮這樣一艘戰艦,末將心中也不知該作何感想!」
劉策拍拍他的肩膀,對他說道:「這戰艦本軍督給你造出來了,但造出來並不代表它馬上能用,還需要熟練的操控它才行,爭取早日能將它投入到實用的地方去,你明白本軍督的意思麼?」
方尋雙大聲說道:「末將一定會加緊操練水師,爭取早日能出海投入實戰,絕不辜負您的厚望!」
「很好,有你這句話,本軍督就放心了……」劉策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
「夫君,你快來看啊,那裡有好多的魚,好大啊……」
正在這時,宋嫣然的呼喊聲將劉策吸引了過去。
只見宋嫣然站在船頭甲板上,指著遠處的大海,興奮的喊道。
劉策微微一笑,來到她身後,輕輕攬住她的腰說道:「好玩麼?」
「嗯……啊,不是……那麼多人,你別這樣……」
等宋嫣然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和劉策的舉動太過親密,何況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雖然已經是夫妻了,但這個樣子在眾人面前還是讓她一陣面紅耳赤。
對於劉策和宋嫣然這樣的舉動,姜若顏先不說,其他在場的人心中是各有看法。
「軍督大人對宋夫人實在太過寵溺了,宋夫人這樣完全沒有一個夫人該有的樣子啊……」
「唉,一年多了,宋夫人依舊未給軍督大人添下一兒半女,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該不會是宋夫人有什麼病疾吧?」
「姜夫人已經為軍督大人生下了兒子,以後怕是姜夫人的地位要更加穩固嘍,宋夫人再怎麼說這身份,唉……」
「也不能這麼說,軍督大人與姜家如今已經翻臉,宋夫人雖未給軍督大人生下孩子,但她的地位未必就不如姜夫人……」
各人對劉策家事竊竊私語,但多半是認為姜若顏的地位已經穩若磐石,畢竟這個世界講究的依然是母憑子貴。
不過,對於那些官員的八卦,劉策壓根沒去理會,只是攬著宋嫣然的細柳腰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下次帶你一起去抓海里的大魚好麼?記得做魚翅給我吃……」
聽劉策這麼說,宋嫣然也停止了掙扎,索性將後腦勺枕在他胸膛,笑著說道:「好的,夫君,你可答應我了,到時一起出海抓魚……」
「嗯……」
劉策微微低頭,將頭貼在宋嫣然側臉上重重應了一聲。
「夫君,宋妹妹,這裡這麼多人,你們是不是稍微收斂一些啊?」
就在這時,姜若顏上前憋著笑意好心提醒著劉策和宋嫣然二人。
宋嫣然這才回過神來,忙從劉策大手掙脫出來,紅著臉躲到姜若顏身後。
劉策尷尬的搖搖頭,對大家說了句:「一起去船艙參觀下吧……」
不遠處的薛如鳶看著劉策和宋嫣然那副親昵的姿態,眼神里滿是羨慕的神色,不知自己何時也能和劉策這般樣子。
「薛姑娘,你是不是也喜歡義兄?」在薛如鳶身邊的夏妙音忽然對她說道。
薛如鳶聞言忙道:「沒有,夏姑娘為何有此一問?」
夏妙音微微一笑:「薛姑娘,你不必瞞我,這些日子以來我早就察覺到了,如果你真的喜歡義兄,就必須要主動一些才行……」
薛如鳶臉一紅,小聲對夏妙音說道:「夏姑娘,您不是不知道,我的遭遇如何配的上軍督大人,早已非清白之身的我,如何能高攀的起軍督大人呢?」
夏妙音搖搖頭:「薛姑娘,你不嘗試一下怎麼知道呢?何況軍督大人不是那種成見很深的人,不如我給你出個主意吧,今晚……」
只見夏妙音在薛如鳶耳邊輕聲嘀咕幾句,只聽的薛姑娘臉頰通紅,最後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