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呀~」
「喝~」
流賊、承字營,雙方士卒齊聲長嗥,激戰就此打響。
「叮~」
「噗呲~」
一名流賊迎頭一刀劈向一名逼近自己的刀盾手,刀盾手橫刀一擋,抵禦住流賊的攻勢後,旁邊的同伴順勢揮刃划過流賊脖頸,帶出一抹激盪的血液。
「篤~」
「噗~」
另一名刀盾手手持長盾,擋下流賊砍來的刀勢,他身後的長矛手趁機將長矛挺入流賊的胸膛,只見矛刃破軀一剎,血花四濺而開。流賊臉上寫滿了錯愕詫異的表情,面容因為痛苦變得極其扭曲……
「噗……」
「砰……」
長矛手收矛瞬間,那流賊發出一陣輕吟,然後重重的倒在了城牆之上,眼中生機如潮水般退去,臉上掛滿了不甘的神色,只一會兒功夫,就徹底停止了呼吸。
「去死吧,狗賊!」
兩名流賊長槍手齊聲一吶喊,同時向一名刀盾手舉槍刺來,臉上神情是萬分的猙獰。
「篤篤~」
承營刀盾手是名作戰經驗豐富的老兵,見兩支長槍襲來,身子微微一側,爾後猛的挺盾一頂,擋下了長槍致命攻勢,由於槍尖鑿盾的力道,刀盾手不由退後兩步。
「哼……」
穩住身形的刀盾手發出一陣不屑的冷哼,在長槍再次向自己刺來等我時候,整個人忽然向下一俯,身後兩支長矛如同毒蛇一般逼入流賊眼帘。
「噗噗……」
「呃……」
兩聲破軀輕響,鋒利的矛尖分別洞穿了兩名流賊的咽喉和左胸,只見二人面色頓時一滯,臉上流露著難以置信的表情,那名胸膛被捅穿的流賊彌留之際忍不住輕聲呻吟了一下。
「砰~」
收矛之際,俯蹲身子的刀盾手忽然一個起身,挺盾直前,狠狠撞在那名胸膛中槍的流賊身上,直接將他的屍體掀飛了出去……
高陽城頭的激戰愈演愈烈,孫承、張烈所部的士兵源源不斷的從攻城塔內竄出,藉助懸橋躍上城頭,逐漸開始掌控戰爭節奏。
「噗呲~」
孫承一臉怒火,踏上城頭之後,順手一刀解決了一名正在與麾下將士死戰糾纏的流賊,不斷將一雙冷眼向四處周邊掃去。
當他來到那座八角踏弩前時,忽然大聲吼道:「剛才操控踏弩的到底是哪個混蛋!給我站出來!」
「是我!」
華成聞言,回聲厲吼道,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盯著手持刀盾的孫承!
孫承順著聲音望去,與華成四目相對,然後猛地用戚刀刀身敲擊了下手中長盾,面色鐵青的向他走去。
「呸~」
華成吐了一口口水,提著手中鋼刀毫無畏懼的向孫承逼來。
雙方相距數步距離,孫承冰冷地說道:「剛才那一箭是你這狗娘養射的?」
華成呲牙咧嘴地說道:「幹掉一條周狗,讓你這狗官心疼吧?」
孫承臉頰抽搐兩下,語氣陰冷地說道:「放心,我會讓你這狗娘養的混帳死無全屍!」
華成回道:「沒用的東西,就怕你沒這個本事!不就仗著人多麼?」
孫承表情萬分陰冷:「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插手,我要親自將你這狗娘養的劈成兩半,呀~」
孫承話音一落,猛地抬刀對著華成迎頭劈去。
「叮~」
華成早有防備,鋼刀橫舉過頭頂,擋下這致命一擊,隨後用力格擋開孫承的刀勢,對著他胸膛一擊斜砍。
「噌~」
不想,鋼刀划過孫承的身上,卻只閃現一片火花,以及震痛耳膜的金屬摩擦輕響。
「嗯?這是什麼盔甲?」
本以為這一擊勢在必得的華成頓時心下一驚,被孫承身上那水力鍛壓成型的胸甲防護力感到吃驚。
「嘿~」
「篤~」
孫承趁華成震驚霎那,突然將手中長盾用力朝他胸膛一頂,華成吃驚之下,本能的回刀一擋,隨著一聲刀木相撞的轟鳴在城頭響起,華成還是被重重的砸翻在地……
「給我死吧!」
「休想!」
孫承藉此機會一刀向仰躺在地上的華成劈去,不想華成咆哮一聲,就勢側身一閃,避開了被死亡籠罩的危機。
「啐……」
華成翻身而起,吐掉濺入嘴中的碎屑,將手中鋼刀往肩上一架,冷眼直盯這孫承,努力尋找著破綻。
「咚……」
孫承拿刀背用力敲擊了一下長盾,沉聲說道:「接下來,你要好好注意了,我要動真格了!」
華成不屑地說道:「正好,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就怕你馬上沒機會再使了,一會兒就送你去黃泉跟你的同伴相聚!」
「死來~」
「喝~」
二人齊喝一聲,抱著不死不休的態度,再次搏殺到了一起。
……
白龍江岸,渡江而至的劉策,領著身後第一批跨抵岸的六千聯軍(精衛營、殿前司、河源官兵)來到高陽城南門之前。
望著不遠處高聳的城牆,劉策心緒萬千,沒想到時隔數年自己再次回到了這座城池,同樣的對手,同樣的敵人,唯一不同的是,自己的身份,已經變了……
「軍督大人,所有將士全數登岸,是不是可以對高陽陽城發起攻勢?」楚子俊來到劉策跟前恭敬地問道。
劉策沉思片刻,開口問道:「懷王他們到哪了?」
楚子俊說道:「算算時間,張將軍的人馬至少還要兩天才能抵達啊。」
劉策閉目凝思,然後回頭看了眼走路跌跌蕩蕩的韋巔,搖搖頭說道:「傳令全軍,稍作休整準備攻城,務必在最短時間控制南面城牆!」
「遵命!」楚子俊大聲領命而去。
劉策冷漠地望著不遠處那座高陽城樓,暗自嘀咕道:「我目前能做的只有這些,已經盡力了!」
「軍督大人,你在說什麼?」下得船後的顧謙來到劉策身邊聽他一陣自言自語,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劉策搖搖頭,對顧謙說道,「顧大人,殿前司的將士可都安撫好了麼?」
顧謙回道:「雖然還有不少人心裡打鼓,但本官相信讓他們協助軍督大人的軍隊攻城和維持治安,還是沒有太大問題的……」
劉策點點頭:「如此甚好,顧大人,馬上就要攻城了,你也好好準備準備……」
顧謙拱手回道:「軍督大人,本官自然明白該怎麼做,您就不需要再重複累贅了……」
「嗯……」
劉策輕吟一聲,也不再多說什麼,繼續靜靜地望著對面不遠處的城牆……
……
高陽北門城頭之上,孫承與華成二人打的是難分難解,孫承的長盾上密密麻麻布滿了刀鋒划過後的痕跡,而華成身上的甲葉也被戚刀砍飛好多片……
「呼~」
「哈……」
二人同時喘著粗氣,四目對視,灼熱等我戰意並未隨著體力流逝而消退,反而更加的濃郁灼熱了。
「我一定要將你這狗娘養剁成肉泥!」
「狗官,你該慶幸當時你不在攻城塔上,否則那一箭能把你腦袋削飛出去!」
「呀~」
「喝~」
一頓嘲諷後,二人再次咆哮一聲,同時向對方撲殺過去。
「篤篤篤……」
華成雙手舉刀不停衝著孫承揮砍而去,孫承挺盾不斷抵擋,盾牌發出一陣劈砍聲響,逼的他是節節後退……
「滾~」
「砰~」
就在華成高舉鋼刀想要劈下第十刀的時候,孫承抓住他一個破綻大喝一聲,持盾護胸猛地向前一衝,長盾登時砸在華成的胸膛,兩人身形一個不聞,齊齊翻落成頭階梯。
「嘶~」
一陣天旋地轉後,孫承和華成兩人落在城梯半道平台,被護欄給擋住,同時痛苦的呻吟一聲,忍受著身上傳來的劇痛,一起爬了起來,默默注視著對方,不停喘著粗氣。
耳邊廝殺吶喊迴蕩,不斷刺激著二人緊繃的神經,互望一眼後,神情再次猙獰起來。
「呀喝~」
一聲暴喝,激烈的廝殺再次開始,孫承、華成各自舉起兵器再次碰撞在了一起,身上的傷痛絲毫不影響他們此時濃烈的殺意。
慢慢二人的戰場從城樓階梯轉移到了高陽城的大街之上,激昂的震喝喊殺以及兵刃交錯的轟鳴讓躲在民房之內的百姓嚇的瑟瑟發抖……
華成那以命換命的攻勢雖然無法破開孫承那密不透風的防禦,但卻逼的孫承節節後退十分憋屈。
華成氣焰十分囂張,邊砍邊沖孫承大聲嘶吼道:「來啊,縮頭烏龜,怎麼了?只會躲在這塊木頭後麼?」
「啊~」
壓抑許久,顯然孫承被激怒了,一聲怒喝,揮盾一記橫掃,奮力逼開華成攻勢,而後將手中長盾一丟,舉刀迎了上去與華成展開最為慘烈的短兵肉搏。
「叮叮叮~」
「砰~」
戚刀和鋼刀不停相撞,引起火星飛濺,雙方的刀鋒已經被砍出密密麻麻數不清的缺口,隨著最後一擊雙刀相峙,孫承用盡全身力氣將華成向後推去,最後隨著一聲木裂轟響,兩人齊齊掀入了一間民房之內。
「啊~」
民房內一家四口,見到兩人破門廝殺而入,頓時驚叫連連,嚇的連忙抱在一起相互安慰。
「給老子起來……」
「砰~」
孫承丟掉手中已經砍卷的戚刀,一把將摔在地上的華成拉起,不等華成反應過來,就勢一個過肩摔,直將華成摔了個七零八落。
然後,孫承一膝蓋壓在他胸膛上,華成一時忍不住猛吐一口鮮血,雙眼死死盯著孫承,仿佛會噴出火來。
「你不是很拽麼?給我兄弟償命來!」孫承一聲大吼,死死掐住華成脖子。
華成只覺的呼吸變得極其困難,身體不停掙扎想要擺脫孫承,然而孫承的手如同鐵箍一樣,死死固定在自己脖子上,令他怎麼都無法甩開。
漸漸的,華成停止了動作,吐出最後一口氣後,就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