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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蘭王庭,傳聞中大地之母賜予呼蘭人的神聖寶地,尤其以座落在狼琊山脈的王庭為甚,極盛之初更是多到可以容納百萬人在此棲息;此地水草茂盛、密林叢生,到處都是奇珍異獸是天然的巨大牧場,可供驍勇好鬥的呼蘭男子狩獵提升自己的騎射本領;狼琊牧場更是天然促就的龐大牧場,可容納數之不盡的牛羊馬匹在此繁衍生息,養活了無數呼蘭健兒……
呼蘭人也因為這塊風水寶地而迅速壯大崛起,統治了呼蘭草原長達三十餘年,在這三十餘年裡,呼蘭人擊敗了無數反對自己的敵人,狼琊王庭更是從沒有被任何反對部族的勢力攻陷過,草原各族沒有,中原人……
那只是一個茶餘飯後的笑話罷了……
可是,就在今天,這個笑話卻即將變成了一個可怕的事實,狼琊牧場之上,七千羽翎玄甲,帶著一股吞噬寰宇的氣勢,縱騎踏入了這片只屬於呼蘭人的神聖土地。
「卑賤的周狗,吃我一箭!」
一名年僅十六歲的呼蘭少年策與馬背之上,在距離羽翎騎陣百步之距,怒吼一聲,取下背後的犀角弓開弦滿圓,瞄準了前方滾滾沙土,狠狠的鬆開了搭在弦上的狼牙箭……
「咻~」
狼牙箭鏃帶起一陣破空輕鳴,直撲騎浪而去……
「突~」
然而角弓力盡,崩弦而起的箭矢在飛馳五十步的距離後,還是無力的釘在了一處草坪之上……
「轟~~」
錚錚鐵蹄無情的踏過落在地上的箭矢,箭尾處抖動的白羽隨著大地的震動不停顫動著,似乎在見證這一場殘酷的戰役……
「放箭~~」
吉羅拉虎一聲怒吼,周圍呼蘭騎兵紛紛將手中的角弓呈斜角對準了羽翎騎陣,隨後開弦一松,霹靂驚響,崩射而出的狼牙箭鏃宛若一片烏雲,遮天蔽日地向羽林衛的騎兵撲來……
然而,傳統印象中的潰退並沒有在吉羅拉虎的眼中出現,面對箭雨侵襲,那一片片潔白的羽林依舊一往無前的向自己疾馳而來……
「叮叮叮……」
「篤篤篤……」
「突突突……」
箭矢落入騎陣之中,響起一片金屬相撞的輕響,伴隨著羽林衛騎兵就勢俯在馬背之上,背後懸掛的圓盾立刻插上了一排抖動的箭羽,但更多的狼牙箭矢卻是落入了鬆軟的土地之中,落入地面的寥寥數騎很快也被同袍的鐵蹄淹沒,化作一灘黃土……
「面甲~」
四十步距離,最前列一千人組成的緊密羽翎騎陣忽然鬆散而開,每騎間距至少可以容納兩騎通過,同時馬背上的騎兵拉下了頭盔上的修羅面甲,將自己臉上的情緒徹底掩蓋起來……
吉羅拉虎頓覺不妙,因為這太過反常了,敵人如果要衝陣,應該是以緊密騎陣為好啊,為何會在這關鍵時刻散開呢?
不過很快,他的疑惑就有了答案,散開的騎陣左右間距處,猛然出現一隊隊將投槍舉在肩上的騎兵,只見他們身子齊齊離開馬鞍起身(馬鐙作用,呼蘭人不懂),正做出投擲的動作,臉上掛著一絲貪婪猙獰的神情……
「嘶,不好~散開,快散開~」
發現奪命危機的吉羅拉虎撕心裂肺的大吼起來,試圖讓麾下的將士避開,但是一切都太遲了……
「呼~~」
足足一千條粗重的投矛奮力的從騎兵將士手中投擲而出,黑壓壓的一片,如同一條條黑色的巨蟒,直撲呼蘭騎兵的軀體而去……
「噗~~」
「吁~~」
「啊,不~~」
「呃,不要~~」
呼蘭騎兵陣中響起一片悽厲的慘嚎聲,策馬與最前列的呼蘭士兵立刻被粗重的投槍洞穿了軀體,將體內的鮮血和內臟盡數噴濺在虛空之中,隨而倒騰著被掀落馬下淹沒在了騎流之中。
呼蘭騎陣之內一片人仰馬翻的情景,甚至阻礙了後列騎兵的推進……
「噗呲~」
之前朝羽林衛射出第一箭的呼蘭少年同樣沒能在這一輪的投槍攻勢下倖免於難,只見一支粗重的投槍從十步左右距離向自己射來,無情的洞開了他胸前的皮甲,將他整個身體都給穿透,巨大的貫穿力量甚至將他整個身子都掀飛到了半空之中,最後落在身後不遠處一名呼蘭騎兵的身上,露在後背的半截投槍槍刃也將他同伴的心臟捅碎,二人就這樣倒在了牧場之上,共赴黃泉……
還有一名呼蘭騎兵,手持牛皮包裹的圓盾,在投槍攢射那一霎,立刻舉盾護在自己胸前。他對這面圓盾是有著充足的信心,戰場上自己能無數次活下來全靠它的幫助。
然而這一次,他錯了……
「篤~噗~」
沉重無比的投槍輕而易舉的將他手中的牛皮圓盾從左上方一角破開,漆黑的矛刃並未因為阻力而有所停歇,而是依舊勻速的向前探去,直至將那呼蘭騎兵的左胸穿透為止……
呼蘭騎兵猛吐一口鮮血,然後身體不受控制的落入馬下,未及呻吟就被一雙鐵蹄踢裂了頭顱,當腦髓飛濺的剎那,他的痛苦也隨即得到了解脫……
在馬速加持下的投槍,威力比在地面上助跑還要大的多,凡是被投槍射中的呼蘭騎兵,紛紛都被巨大的貫力掀落到了馬下,甚至直接掀飛了出去,這一輪投槍攢射,至少帶走了三百騎……
不過,投槍的攻勢也到此為止了,因為雙方的騎兵,已經逼近到了短兵交鋒的位置……
「噌噌噌~」
最前列的一千羽林衛騎兵,在身後投槍攢射出的剎那,齊齊握住了掛在馬鞍前沿的一條鐵鏈,在距離呼蘭人僅四五步距離的時候用力一抽。
「砰砰砰~」
「啊~」
「呃~」
「吁~~」
印象當中那鋒利的寒芒並未出現,一千先鋒騎兵手中抽出的卻是真正的鐵鏈,在他們抽出鐵鏈的瞬間,揮舞而起的弧線盡數朝對面近在咫尺的呼蘭騎兵的身上砸去,瞬間響起一片劇烈的震晃之聲……
一名疾馳之中的呼蘭騎兵一時來不及反應過來就只覺得的腦袋一沉,隨後就眼冒金花的翻落馬背……
另一名呼蘭騎兵揮著彎刀在與眼前的羽林衛騎兵錯身一霎,只覺得自己咽喉傳來一陣巨大的阻力,等他伸手想去抓的時候,忽然整個人都被拉離了馬背,在落地之際只聞耳邊傳來一陣「咔嚓」的聲音,便陷入了永遠的黑暗之中,纏在他脖頸上的鐵鏈活活將他的咽喉絞碎了……
「吁……」
「砰……」
還有一名呼蘭騎兵,憑藉自己精湛的騎術,在馬背上左閃右躲,接連避開奪命的鐵鎖,準備揮刀飲血之際,胯下的戰馬發出一聲痛苦的嘶鳴,前蹄下蹲,將他整個人向前傾翻出去。
在他就勢一個打滾從地上一躍而起準備奪馬再戰之際,一把尖銳的釘頭椎卻在他眼前越放越大……
「噗呲……」
尖銳的釘椎狠狠的鑿入那呼蘭人的右眼,立刻迸濺出一道爆裂的血質,隨著馬勢向前一衝,釘頭椎將他右邊半張臉連同半個頭蓋骨也一併盡數掀飛,揮灑的濃漿灑滿在整片牧場之上……
「噌……」
鐵鏈旋風帶起的屠戮並未結束,只見左右兩騎相互之間揮出手中的鐵鏈,最後接住,十人一排,形成一道長長的「鐵索」陣,向前方疾馳而至的呼蘭騎兵撲去……
「呀啊~」
「砰砰砰……」
「不,呃~~」
鐵索所過,盡數都是慘叫著翻落馬下的呼蘭人,偶爾有幾名呼蘭人俯身躲過這一劫,也很快被後列的羽林衛將士格殺在當場……
屠殺,徹頭徹尾的屠殺,只是短短一接觸,至少上千呼蘭人如同秋收的麥子般被人放倒在地……
吉羅拉虎望著戰場上的王庭衛士被這麼一支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中原騎兵單方面虐殺,簡直是眥目欲裂,他不敢想像往日高高在上的呼蘭人,現在居然被一群卑賤的中原人單方面虐殺?驚人的傷亡比例,讓他越來越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難道中原人才是草原的子民?只是被大地之母遺忘了?
「勇士們,跟著我,吉羅拉虎帶你們去擊敗那群周國綿羊!」
揮去心頭不安的想法,吉羅拉虎大手一揚,領著剩餘未動的呼蘭騎兵向前方那片染血的羽翎疾馳撲殺了過去……
「左右兩翼,出擊吧~」
一直在羽林衛後陣用窺鏡注視著戰場變化的霍青,見呼蘭人最後的騎兵也出動了,立刻下達了新的軍令。
策馬立於一側的卓少雲,點了點頭,帶有鐵網手套的左手高高揚起,隨後拉下了自己頭盔上的面甲,取下戳與馬鞍一側的四米長槊,一踩馬鐙帶著督軍衛疾馳而去,給予敵人最後的打擊……
「嗚~~」
旗牌手不停揮動手中的各色旗幟,很快親衛營中響起一陣犀利的角號聲響,早就占據高地列與兩翼的兩千重騎兵立刻對牧場之上的呼蘭騎兵展開了包抄打擊……
列陣而戰的重騎兵,根本就不是輕騎兵能比擬的,騎射在優良的鎧甲面前,毫無用武之地。更何況這是王庭重地,一旦那些呼蘭人退卻或者展開游騎戰術,那麼他們最為重視的神聖寶地將迎來滅頂之災,王庭內四十餘萬人丁將會成為這些來自中原征服者的戰利品,呼蘭人將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ps:小白真的從未覺得火器成熟前,輕騎兵或者無甲騎兵能打贏重騎兵,試想一下重騎兵胯下的戰馬品質會差麼?輕騎兵最大的優勢就是機動力,但這一點重騎兵同樣可以做到,不然歷代王朝包括少數民族和西方建立的王朝為什麼都有一支強大的鐵甲騎兵做後盾呢?不要迷信什麼騎射,那只是對付無甲的步騎和騷擾士氣低迷的部隊用的,還有蒙古征服歐洲靠的是高達40%的重騎兵,而不是什麼騎射,當然這是小白個人意見,不喜勿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