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哇……」
少年自小嬌生慣養,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被劉策一頓耳光下來,痛的大聲哭喊起來。
這一哭立馬驚動了斜對面站在葛府門口赴宴的人以及葛府家丁。
大家見到這一幕,立刻上前來制止。
「大膽,你可知這是府尹大人家的小公子,你居然當街毆打小公子,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把我們家小公子放開,否則你就等著橫屍街頭吧!」
「小子,你攤上大事了,這葛府的人你也敢動?」
那些家丁和赴宴的客人指著劉策一行人是指手畫腳,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
「想幹什麼?!找死是吧!」
韋巔一聲暴喝,提著一個被揍的鼻青臉腫的葛府家丁,用手指著他們,不斷大聲威脅。
「惹毛老子,老子把你們的蛋都捏爆信不信!」
可惜,葛府的人從上到下都已經放縱慣了,雖然他們見韋巔這凶神惡煞的模樣可能會不好惹,但還是沒有退縮。
一名家丁為了表現自己對葛府的忠心,往自己手掌上吐了口唾沫,抄起棍子劈頭蓋臉向韋巔砸去。
格勒——
然而下一刻,韋巔在木棍近身瞬間,一把抓住他的木棍,丟下那被揍的神智不清的傢伙,將那家丁往自己身邊一扯。
那失去重心的家丁一下向韋巔身上撲去,下一刻,韋巔右掌本能往他胯下一掏,接著就是一擰……
雞蛋碰撞的碎裂聲在那家丁腦海迴蕩瞬間,全身如遭雷擊一樣顫抖片刻,下一秒,劇烈的酸痛襲遍全身,一聲不吭的躺在地上捂著下體弓成一團,無聲的來回打滾。
「媽呀,沒了~~」
良久,那蛋被捏碎的家丁鬼哭狼嚎一聲後,徹底暈厥過去,看的周圍那些原本吵鬧的人群登時背脊發涼,不敢再出聲指責。
「我要告訴我爹,把你們人頭都砍下來!」少年依然倔強的威脅著劉策眾人,小小年紀的眼神中閃現著與他這個年齡段極其不符合的凶戾。
劉策冷哼一聲,摸著少年的頭說道:「你爹是麼?正好,我也有事要去見你爹,麻煩你帶個路吧……」
話畢,劉策摸他頭的手,漸漸轉移到耳朵邊,趁他不備,狠狠一擰,不顧他鬼哭狼嚎,揪著他耳朵就向葛府大院走去。
那些家丁此刻哪敢阻攔,只能在劉策三人靠近的空蕩,本能的讓出一條路,眼睜睜看著劉策揪著自家少爺的耳朵進入葛府。
……
葛府內,宴會已經開始,各長輩間相互交流「公務」心得,而那些晚輩們則各自縮成一個小團體,相互間不是飲詩就是訴說那些山川美景。
「許老太爺,本官敬您一杯……」葛東淳對坐在自己左案的許明昌端起酒杯,熱情的敬酒。
許明昌自然舉杯還飲,等一杯酒下腹,葛東淳看了眼下案處,一雙眼珠子色眯眯的注視許文馨的葛輝煌,再次滿上一杯酒,對許明昌說道:
「許老太爺,犬子能否在京城謀個差事,就全賴許老太爺了,還望許老太爺務必成全吶……」
許明昌笑著回道:「老朽一定盡力,不過也不能操之過急,我兒文靜雖為當朝一品兵部尚書,但也不可操之過急,俗語道伴君如伴虎,當朝天子也不是個善男信女,應該循序漸進才是。」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許老太爺,請……」葛東淳客套幾句,再次仰脖喝下一杯水酒。
「我這不爭氣的兒子,成日就知道尋花問柳,敗壞家譽,如果不給他點壓力,指不定以後會犯什麼渾事,只有給他在官府謀個差事才會收心……」
許明昌聞言點頭說道:「府尹大人所言甚是,年輕人不能成日只知道貪圖玩樂,當有上進心才是,你放心,等回去後,老朽立刻給我兒文靜寫信,力保貴公子能去長安任職……」
葛東淳大喜:「那本官就全仰仗許老太爺和許尚書了,來來來,許老太爺您隨意,本官先干為敬。」
許明昌嘴唇輕輕碰了下酒杯,隨後說道:「府尹大人,這事兒本官可以給您辦妥,但瀘州的事,不知府尹大人處理的怎麼樣了?」
葛東淳放下酒杯,對許明昌說道:「許老太爺,這事牽扯麵太廣,要知道讓朝廷批文把瀘州改成許州的話,是需要江南四大府尹共同簽字畫押上報朝廷的,如此私改沒人敢承擔這罪責。」
許明昌眉頭一皺:「哦?還有誰不同意?」
葛東淳說道:「這本官自是不必說,當然答應了,杭州府尹羅凌不管這類閒事,自然也好辦,金陵府尹雖然沒表態,但他跟下官的關係也沒多大問題,
只是這蘇州府尹姜憧,他是堅決反對,您也知道,姜家在江南勢力依然首屈一指,尤其姜家天之嬌女嫁入皇宮,冊封為皇妃,更是權勢滔天,
他姜家若不點頭,瀘州改許州,怕是會有很多周折……」
許明昌冷哼一聲:「他姜家霸占江南多年,也該換個人來頂替了,不就是他女兒早早結識劉策才有今天皇親國戚地位麼?
姜若顏再漂亮又怎麼樣?算算他年歲也有二十七八了吧?再漂亮的女人也會隨著歲月流逝慢慢老去,
只要我女兒嫁入宮中,一定會深得當今聖上的恩寵,並非老朽自吹,整個瀘州,還沒有誰家千金的姿色勝過我女兒。」
葛東淳忙道:「就是就是,這女兒吶就該年輕才有優勢,老了就一文不值嘍……」
許明昌道:「姜家那邊先不管,老朽現在只想能讓我女兒能安心過個生辰,也許今年,是她跟老朽在一起的最後一個生辰了……」
這話從許明昌嘴裡說出來竟是有些傷感,仿佛已經確定自己女兒一定會被大明宮選中成為妃子一樣。
而在晚輩那一排桌案前,葛輝煌抱著餵好的黑貓,來到許文馨的桌前,將黑貓遞到她懷中說道:「許妹妹,這咪咪我已經餵飽了,您看它睡的多香甜……」
許文馨抱過黑貓,憐愛的抱入懷中輕輕撫摸幾下,隨後說道:「辛苦葛大公子了……」
葛輝煌忙坐到她側案擺放的墊子上,一臉猥瑣的說道:「許妹妹,你看現在這裡多無聊,不如你隨我去後院,哥哥我讓你看看那寶貝,保證你愛不釋手……」
許文馨抬眼瞧了他一眼,嬌嗔的說道:「葛大公子怕是沒安什麼好心吧?孤男寡女在一起,這名聲傳出去怕是極其不好,還是算了吧,下次再看……」
葛輝煌一聽急了:「別呀,瞧妹妹說的是什麼話?哥哥我是這樣的人麼?那寶貝可好玩了,也許咪咪也喜歡吶,真不去肯定後悔啊……」
「真的?你沒騙我?」許文馨眉眼如絲的看著葛輝煌。
葛輝煌道:「怎麼會呢?哥哥的人品,妹妹你還信不過麼?」
許文馨低頭看著懷中的黑貓,似乎思索了一下,最後點頭對小月說道:「你在這裡看著,要是我爹問起,就說我跟幾位千金在後院吟詩品酒……」
「是,小姐……」
小月恭敬地應了一聲。
葛輝煌見目的即將達成,興奮的差點跳了起來。
許文馨見葛輝煌這幅模樣,不由抿嘴一笑,故作生氣地說道:「葛大公子你可得規矩些,我可是馬上要入京選妃的人了。」
葛輝煌哪管這麼多,只顧點頭說道:「許妹妹,我都說了我不是那樣的人,我們走吧……」
許文馨將貓交給小月,起身準備和葛輝煌一起向後院走去,但還未離開桌面,一陣刺耳的哭喊聲登時在府廳響起。
「爹~爹救我啊~~」
只見劉策神情冷漠的揪著少年耳朵進入府廳,登時讓整個府廳驚的鴉雀無聲,就連許文馨也是停下腳步,呆呆的看著劉策三人。
「什麼人?快放開我兒子!」
良久,葛東淳才反應過來,被劉策揪著耳朵,嘶聲哭喊的就是自己兒子時,立馬指著劉策怒道。
「你兒子?」
劉策輕哼一聲,用力把手再一擰,只痛的那少年面色發紫。
「我真不敢相信,堂堂府尹大人的兒子居然如此狠毒,也不知你這個父親是怎麼當的?
既然你不會教你兒子,那我辛苦些,替你教訓教訓,免的以後長大了吃虧掉了腦袋……」
話畢,劉策直接將少年甩在地上。
「韋巔巴隆,將就些,隨便吃吧……」
韋巔聞言,馬上來到一張矮桌前,不顧眼前坐著何人,當下抓起盤子裡一直燒雞,撕下一條腿,狠狠的啃下一大口,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只看的這桌賓客嘴巴呈「O「型。
而巴隆也沒什麼斯文可言,端起一盤子炒飯,坐到桌案上,一口一口的吃著盤中的飯,還不時抓起一個酒壺灌了兩口。
「淡的跟水一樣,沒味兒……」
巴隆喝慣了酵酒,對這些只有十度不到的水酒根本沒有好感,只喝幾口就把酒壺丟到一旁。
而劉策則瞥了眼葛東淳,來到許文馨這一桌,端起一杯水酒,剛要喝下,卻見小月手中那隻黑貓在沖自己張牙舞爪,不由眉頭一皺。
「滾一邊去……」
劉策抬手一掌將黑貓拍飛,引來黑貓一聲尖細的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