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抓蟲]

  王隊收到加密文件的時候,正在醫院裡。|

  手機剛震動兩下,他便警覺地拿起來看,看到邵司和顧延舟兩個人正在分別給他傳輸文件。

  「什麼東西?」王隊直接撥電話過去問,「你們給我發的什麼?」

  顧延舟道:「噢,也沒什麼,就是徐桓揚和朱力這兩個人手機里的內容備份,你隨便看看就行,我們也不知道有用沒用。」

  顧延舟這個語氣,聽著就像在說『今天吃了什麼』一樣。

  王隊卻是被這句話里的信息量給震住了:「等等,你說的是,他們倆個……的手機備份?」

  顧延舟道:「嗯。深究起來算侵.犯了別人**,不過現在這是特殊情況,希望能夠酌情處理。」

  王隊立即把資料轉交給其他部分,專門總結分析跟進。對於這個消息,他又是驚又是頭疼:「你們真是亂來。」

  顧延舟道:「不客氣,不過是略盡綿力。」

  王隊:「……」

  況且要是不做點什麼,家裡那位祖宗晚上都睡不著覺。

  這事不管能不能成,他們總得試試。徐桓揚再如何戒備,對著兩個娛樂圈中赫赫有名的熟悉人物,也不會起那麼大戒心——這兩人巨星光環太重。

  顧延舟說話間,休息室外面導演已經在叫喚:「還有十分鐘——都抓緊了啊,十分鐘後所有人到齊,別整天要我催,準備工作提前都做做好。攝像,攝像又跑哪兒去了?」

  「行了,那我去忙了,也不繼續打擾您。」顧延舟道,「您也要注意休息,上次見你的時候感覺你精神狀態不是很好,案子雖急,自己的身體也得當心。」

  王隊抬眼看了看『手術中』這三個大字:「嗯,謝謝你們。」

  掛了電話,王隊又在走廊里坐了半天,他連著醫院的無線網,點開剛才那份加密文件。發現兩人手機聯繫人里,不約而同地,都有一個『他』。

  簡訊記錄里,跟『他』往來信息較少,看來是有定期清手機的習慣,問得最多的,還是一句「你在哪」。

  不只是徐桓揚,朱力也常問。

  只是這句「你在哪」孤零零地,無人應答。也許是他們將那人的回覆刪除了。

  公眾人物。

  哪裡會真的把**藏在手機里。

  這些年因為丟手機、修電腦爆發各種醜聞的藝人屢見不鮮。

  但儘管這樣,手機,仍然是最貼近人生活一角的地方,沒有人真的能將生活痕跡完全消除。

  「王隊,」從走廊拐角急匆匆走過來一個人影,「雷子情況怎麼樣了?還有你傳過來的文件,我們已經開始根據聯繫人手機號,繼續往下追蹤定位。」

  王隊站起來,嘆息一聲:「情況不太樂觀。」

  李亞雷被發現的時候,身體極度虛弱,經過那麼多天,再壯實的身體也扛不住。渾身多處重傷,緊急送往醫院經過秘密搶救。

  據醫生說:「兇手並沒有對著要害位置下手,他甚至可能是計算好了的,就是想讓他拖著傷、待在暗無天日的陷阱里,感受生命慢慢流逝的滋味。這是一種比死亡更為恐怖的凌遲。而且我們通過檢查傷口發現,這些傷口之間還有不同的時間間隔——這就意味著,兇手幾次返回過現場。」

  聽到這番話的時候,王隊只覺得從頭到腳,一股涼氣緩緩往上瀰漫,最後一直鑽進人心裡。

  像是一隻無形的魔爪,一點點收攏,扼住了他的命脈,讓他喘不過氣來。

  雷子還是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在警校就表現極為出色。

  他還記得,宣誓的那天,這小伙子一身莊嚴的警服,將中指微接帽檐右角前,那把洪亮的嗓音仿佛還環繞在人耳邊,他念誓詞的時候眼裡都閃著光:「恪盡職守,不怕犧牲;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我願獻身於崇高的人民公安事業,為實現自己的誓言而努力奮鬥!」

  「……」

  「別擔心,一定會沒事的。」

  那人又道:「還有雷子的手機,我們修理過後,發現備忘錄裡面有這樣一句話。」

  ——我被控制了。

  王隊接過手機,盯著找五個字,沉默著沒有說話。隔了一會兒,才道:「把他人找出來,用最快的時間!我們要知道他在哪,一旦發現,直接逮捕。」

  證據多得是,光是那些指紋、DNA、精.液樣本,就夠他判無期了。

  只是這個人行蹤實在詭異,他們跟了徐桓揚好幾天,也沒將人拎出來。

  四十八小時後,李亞雷脫離危險。

  這一切都在秘密進行當中,李亞雷這三個字,在外界眼裡依舊是失蹤狀態。防止兇手再回山里去查看自己的『獵物』,他們在案發地也派了很□□流值守。

  王隊喃喃自語:「一定會抓到的,只是時間問題,很快,很快。」

  .

  邵司在攝影棚拍完兩套照片,就立馬帶著李光宗撤退了。

  這兩個人撤的速度太快,攝影師收拾完東西,,一扭頭人就不見了:「那兩個人,走了?」

  道具師扛著器械從邊上走過去,隨口應道:「這兩個人,出了名的一收工就跑。」

  不知道旁人都如何議論,此時邵司癱在后座上:「悶死了,有窗不開,不知道怎麼想的。」

  李光宗拐彎之前看了看路況,道:「我們直接回去?」

  邵司撐著頭,隨口道:「嗯,回去吧。」

  顧延舟前段時間輕鬆得像是放了年假一樣,然而輕鬆過後,之前累積的事情一件件撲過來,忙得不行。經常半夜才回來,邵司有時候睡得迷糊,感覺到有人靠近,伸手摸摸、摸到顧延舟的胸肌,摸了兩把嘟囔兩句又繼續睡了。等他早上醒過來,床邊那個位置又是空的。

  然而再忙,只要顧延舟一有空,就會給他打電話,方便的時候也會視頻。

  挺難得,這人工作量都大成這樣了,還能給邵司營造出一種現象:煩人。

  對此,池子雋道:「這說明他愛你。我跟你說,什麼男人事業忙沒時間這都是藉口,真想著你念著你,怎麼會抽不出時間。顧影帝就很不錯啊,感不感動?」

  邵司從果盤裡挑了塊水果,懶得拿手機,直接開的擴音:「感動個屁?他打的又不是什么正經電話。」

  池子雋:「……不是正經電話?那是什麼電話?」

  還能有什麼。

  一個被困在劇組回不了家沒有性.生活的成年男人,找老婆打電話或者視頻的時候還能幹點什麼。

  邵司張張嘴,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沒說:「算了,不堪入耳,你還小,等你長大了會懂的。」

  池子雋:「……」餵。這麼敷衍的。

  「對了,你問我上次錄歌那天,有沒有發生什麼可疑的事情,我回去之後仔細想了想。」池子雋又道,「那天我錄完,下樓的時候,在電梯裡遇到歌神了。」

  邵司:「嗯?」

  池子雋又道:「當時他們錄音計劃好像提前終止了,出了什麼事情我具體的不太清楚,就記得電梯裡氣氛不太好,朱先生還罵了好幾句,說『那個人』,歌神讓他閉嘴。然後一直沒再說話。」

  池子雋說完,邵司腦海里只浮現出來一個全副武裝的人影。

  那人站在後院門口,詭異的模樣。

  「我可能見過他,」邵司道:「……我見過他。」

  池子雋聽到邵司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問:「什麼?見過誰?」

  邵司道:「我不跟你說了,先掛了。」

  池子雋拿著手機,電話那頭很快變成一陣忙音:「歪?歪?」

  這天晚上,顧延舟凌晨兩點多到的家,一身酒氣,看來結束之後還被人硬拉著應酬去了。有些真的是推不開,推了有些人就會認為『你這人不給我面子』。

  他進門之後在牆壁上摸索一陣,開了客廳的燈,燈亮起來的那一刻,讓睡在沙發上的某團『不明生物』動彈了兩下。

  邵司披著被子坐起身:「回來了?」

  顧延舟有點意外,放下外套,走過去,摁著他後腦勺輕輕烙下一個吻,不敢吻得太深,他酒喝得有點多,知道邵司不喜歡酒味:「……還不睡?」

  邵司縮在被子裡,抓抓頭髮道:「等你。」

  他大概也是魔障了。

  大晚上放著好好的覺不睡,睡到一半又爬起來睡客廳。

  他怕冷所以把被子從主臥搬了出來,鋪在沙發上,沙發才那麼點大地方,壓根鋪不滿,有一大半都垂在地上。也還能湊合,反正他在哪兒都能睡。

  「傻不傻。」顧延舟低低地笑起來,光是看著媳婦兒就覺得頭都沒那麼暈了,這人總是有能力輕而易舉安撫他的情緒,也有能力一句話便攪得他「不得安寧」。

  他伸手將邵司的頭髮揉得更亂:「回房去,我洗個澡就來。要是困就先睡,不用等我。」

  邵司『哦』了一聲,又把被子搬回去。

  顧延舟洗完澡,即使擦乾了,聞起來感覺身上總還帶著幾分濕氣。

  兩人都很累了,沒功夫鬧。

  正準備睡,床頭的手機震動兩下,應該是一條簡訊。

  動靜並不大,但是邵司還是輕輕踹了顧延舟一腳:「大晚上的,哪個小情人?」

  顧延舟道:「……哪來的小情人,就供著你一個。」

  說著,他伸手將手機拿過來,解鎖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簡訊。

  上面寫著:

  遊戲開始了。

  邵司皺皺眉:「工作?」

  顧延舟關了手機:「不認識,發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