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完早餐回到出租屋內,一頭栽倒在床上,一直到現在賀威還感覺渾身輕飄飄的,好像一切都顯得不那麼真實。
又打開後生看了眼微信餘額,確確實實多了5000,又狠狠的掐了掐大腿,疼痛感隨著而來,這才確信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
所以昨天那個夢算是清醒夢嗎?可是自己又沒有意識到是在做夢,或者說應該算是託夢?自己給自己託夢,讓自己中個獎改善下生活。
想到這賀威忍不住的笑了起來,自己給自己託夢可太逗了,拿出手機準備把剛剛發生的事講給切切聽。
就是那個id是( •̀∀•́ )的人,兩個人是在遊戲裡面認識的,後面深入了解後發現兩人有一些共同的愛好,都對玄學很感興趣,就越聊越多,逐漸成了網上的好友,雖然換成了qq聊天,但賀威還是更習慣叫對方遊戲裡面的名字:切切。
在對話框打了一串字,又想了很久,最後還是全部刪掉了,這個說起來太離譜了,從來沒有看見那個人說過做夢和現實相照應啊?如果讓人知道這件事是真實的話,恐怕第二天自己就會被一群黑衣人抓回去研究了。
可是剛剛經歷了那麼新鮮的事情,不找人來說出口,怕是得憋死去,於是賀威想到了他大學時期的好友陳勇,兩人是大學時期的同學兼室友,在寢室裡面兩人關係是最好的。
大學畢業後,和大多數畢業生一樣,都想要去大城市闖蕩一番,於是兩人約好一起來到了北海市,兩人一起合租在這個屋子裡。
當下也不再猶豫,起身來到陳勇的房門口,也不管他有沒有醒,啪啪啪的敲打著大門,很快就聽見屋內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不知道打翻了什麼,然後腳步聲逐漸靠近房門。
一張充滿怨氣的圓臉出現在眼前:「賀威,如果你今天不能說出一個好的理由來,你就完蛋了。」
陳勇雖然臉有些圓,但是並不算太胖,而是十分高壯的身材,賀威瘦削的身材他比起來確實有點不夠看了。
當即放出殺手鐧,滿臉遺憾的作勢要離去:「剛剛我出門買早餐的時候,順便買了一張刮刮樂,然後中了五千塊,本來想請你出去吃頓大餐的,唉。」
陳勇的睡意一下子沒了,臉上的怨氣也盡數消失,變成了討好之色:「威哥,剛剛是我聲音大了,你看你出門走動了一下,是不是腿有些酸痛了?要不坐下來我給你捏捏?」
順著陳勇的攙扶,來到了客廳坐在沙發的一頭,陳勇坐在另外一頭,絲毫不嫌棄的把賀威的腳放在自己腿上,開始捏起來,滿臉堆滿笑:「威哥,原來你早上出門是去買彩票了啊?我就是說你回來的是,我就感覺整個屋子就開始閃起金光了,原來是有財神爺回來了呀。」
賀威也開始擺起譜來:「小陳啊,我剛剛刮刮刮樂,感覺耗費了太多力氣了,胳膊還有點酸,你看該怎麼辦啊?」
陳勇連忙起身,將賀威的腳輕輕放在沙發上,然後繞到背後,一會兒捶背一會兒捏肩:「那當然是由八號小陳技師來替您來服務呀,您看看著這力道還可以嗎?」
賀威滿臉享受,嘴上還不忘指指點點的:「嗯嗯,不錯不不錯,再加點力度……對的對的,再往下一點,沒吃飯嗎?再加大點力度。」
賀威在陳勇耐心值快掉完的時候,終於是極限停止了捉弄,認真的將晚上夢中發生的事情,還有自己剛剛出去買彩票發生的事情跟陳勇說了一遍。
不愧是賀威的好室友,冒出的第一句話跟賀威一模一樣:「你這是自己給自己託夢?這也太爽了吧?就是你這不太行,怎麼不多刮幾張呢?才一張刮刮樂,多來幾張直接班都不用上了。」
兩人也是嘻嘻哈哈了一會兒,陳勇這才開始認真分析了起來,陳勇和賀威不同,對於這些神神道道的玄學一直是不相信的,是一個相當純粹的唯物主義戰士,所以看待問題的角度自然也不相同:「你先把手機拿出來,看看你的支付記錄。」
賀威打開手機,然後將支付記錄展示出來:
五點五十早餐店支付18元。
五點五十三在彩票店支付了20元。
五點五十八彩票店老闆轉帳了5000元。
六點零一早餐店支付32元。
陳勇開始分析起來:「從這裡到早餐店,大概需要八分鐘,所以你大概是五點四十二出門,六點零九回來的的,現在六點二十九,除去我們嬉戲打鬧的時間,也就是說回來後你還獨處了十分鐘。」
陳勇這時候才注意到茶几上的糯米雞,拿起一個一邊撥開一邊說:「你說有沒有可能是你先去彩票店買了一張彩票,然後回來躺床上的時候,不小心睡著了一小會兒,然後做夢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又夢了一遍?」
賀威也開始思考陳勇說的這個可能性:「確實,如果是這樣的話,大概四五分鐘睡著,然後五分鐘做個夢,然後我醒來後想起夢裡面的事情,覺得很新奇,馬上過來找你說,確實也講得通。」
陳勇一副破案了的得意,一邊吃著糯米雞一邊吹噓著自己:「看來不是什麼玄學,而是你小子今天運氣真的好啊。」
「那為什麼第一段記憶裡面,發的消息,聊天記錄裡面沒有呢?」賀威還是對此有些不解,繼續問道。
陳勇稍微認真的思考了一下,自信的回答道:「兩段記憶相隔特別近,內容也差不多,而且你是相信玄學的,所以你潛意識為了讓這件事變得合理,將一些細節上的問題搞混了實際上發消息那個動作是回來後夢裡面做的事情。」
聽完陳勇的解釋,賀威也覺得確實挺合理的,同時也打開手機在清明夢吧裡面發帖詢問:你們做清明夢的時候,夢裡面發生的事情能和現實關聯起來嗎?比如夢裡面看到一樣從未見過的事物,現實中發現和夢裡面也是一模一樣的。
接著就關掉手機,沒有再去想這件事了,這件事如果是真的那就確實誇張了些,雖然自己對玄學很感興趣,但是自己剛剛那個夢,哪怕是現在還相信玄學的人聽了也會覺得太玄學了。
兩人被這麼一搞,睡意也全無了,於是順從身體的意志,開始打開電視看起電影來,陳勇這小子雖然對玄學不感冒,但是對科幻卻十分感興趣。
說起來也並不讓人意外,陳勇他父母當年是名牌大學的畢業生,在八十年代大學生是比金子還寶貴的人才,更何況還是名牌大學的畢業生。
畢業後兩人都很輕鬆的就進入了國企工作,工作幾年後,陳父又覺得工作賺錢太慢了,和陳母一商量,決定陳父下海創業,陳母繼續在國企工作保個底,接著陳父瞞著家裡面的人把那份體面的國企工作給辭去離了,和大學幾個要好的同學下海創業,做起來外貿生意,剛好碰上國家大力支持,踩上了風口,一下子完成了階級躍遷。
因此陳勇從出生就在大城市,加上父母文化程度都高,都是純正的唯物主義展示,陳勇自然很少聽過關於迷信的東西,偶爾聽到也都是負面的評價,自然就對迷信不怎麼感興趣,反而是經常接觸一些國外科幻書籍,科幻電影,因此產生濃厚的興趣。
而賀威則完全不同,從小生活在農村,迷信的事情聽得太多了,其外公本身就是十里八鄉有名的算命先生,小時候經常聽外公講一些他自己親身經歷過的事情。
雖然同樣接受了九年義務制教育,對迷信也有個清醒的認識,但外公的本事卻讓他愈發覺得那並不是迷信,只是暫時還無法用科學解釋的事情。
賀威他外公從二十幾歲起就開始在老家信媒,也就是常說的信迷信,周圍的人家誰家小孩大人被嚇了,生病了吃藥打吊針沒效果,都會來找他外公算算是不是迷信,只要是的,就會出手幫忙化解,只要出手,不舒服的人很快就能好起來,簡直可以說是立竿見影。
光是這些其實都不足以讓被科學薰陶多年的賀威相信玄學,讓他相信的還是外公的不收錢,從二十歲到六十多歲,從來沒有收過別人一分錢,只是需要對方來的時候自帶香燭和米用於信媒。
聽外公說後來他六十多歲了,感覺身體一年不如一年了,很多苦力活都干不太動了,就想著能不能收點錢,於是晚上去問菩薩:我現在年紀大了,種地種不動了,能不能收點錢自己用?菩薩答應之後,外公才開始收錢了。
而且收錢從來不會問別人要多少,都是願意給多少就是多少,賀威自己也看到過,基本上都是一百兩百,對於現在這個社會來說真不算什麼大錢,隨便在藥店買幾盒藥就大幾百了,如果家境不是很好的,外公還會偷偷把錢給人家塞回去。
這些行為讓賀威對玄學的事情相信了大半,總不能一個人裝了一輩子的信媒信的人,終於在十里八鄉很有名氣了,就是為了晚年賺那麼一點小錢吧?
同時賀威自己也經歷了幾次被嚇到的事,自己也體驗到了那種魂不附體的感覺,然後賀母一個電話打給外公,外公掐指一算確實是被嚇了,接著遠在老家的外公做法收嚇,很快賀威就感覺意識開始回歸身體,這就讓賀威對此幾乎是深信不疑。
以至於賀威曾經還問過外公,能不能將這一手本事教給他,在他看來有著這一手本事,隨便幫一個有錢人收嚇,算命,看風水收個大幾萬都是隨隨便便的,只可惜外公跟他說這東西是學不來的,需要菩薩罩撲你,至於怎麼讓菩薩撲他自己也不知道,當時年輕的時候莫名其妙就被菩薩撲了,於是就一直按照菩薩的要求免費替鄉親信媒信。
兩種不同的生活環境,造就了兩種不一樣的人,偏偏這兩人遇到後,還成為了很要好的朋友,畢業後賀威因為家裡麵條件不是很好,只能是到大城市來闖蕩。
而陳勇則是跟父母說不想回去繼承家業,一輩子生活在他們的陰影下,認為靠自己的雙手一樣能像父母一樣創造輝煌的人生,陳父覺得很有道理,於是在他畢業後就斷掉了陳勇的所有經濟來源,讓他白手起家,好在陳母不忍心看著兒子受苦,時常偷偷給陳勇轉錢,讓他不至於過得太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