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揮師北上,姬海出關

  第256章 揮師北上,姬海出關

  「移星易宿,龍蛇起陸……」

  陳平手持觀天鏡,增幅運轉溯源奪運中得來的「天機秘典」,就有些看出味道來了。

  與滄龍印光幕顯示的自家地盤氣數,是一種不同的展現方式。

  這門天機秘典,陳平雖然修得不夠高深,卻也足夠用了。

  能看到四面氣數,天地運數。

  西北面重重血光沖天而起,綿延直至玉京。

  而正北面直至大漠方向,則是黑氣後移,風平浪靜。

  不知為何,玉京方向,大離氣數,那股如火般的熾亮光芒,猛然大亮,與天上星辰呼應。

  「莫不是,得了援兵,事情還有變數。」

  陳平回首望去,看上自家南面天空,就見一道青色化為巨劍,似乎遮蔽整個蒼茫天空,隱隱有逆勢向揚,怒斬蒼天之勢。

  「軍心可用,但此戰在我。」

  陳平一看就明白了,那柄如同碧波凝化的巨大劍影到底是什麼東西了。

  代表著軍心民心,其實,歸根結底,還是應在自己身上了。

  「這樣看來,此戰勝敗,不在軍隊,更不在一城一地爭壓,而在個人武力。」

  「皇極殿這門天機術,的確是有點東西。」

  陳平這麼看了一陣之後,心裡大概瞭然。

  這時候,練兵什麼的,就沒太多必要。

  反倒不如讓麾下民心安定,多多聚攏福緣,提升悟性根骨,才是正經。

  「召令全境,備戰,一月之後,三路兵馬聚集,出漓陽,破三關,直下玉京。」

  陳平遞過「觀天鏡」給姬明月,眉鋒微凜,下令道。

  「會不會太過操切,若是,北周兵馬來攻……」

  姬明月有些不解。

  前段時間,七哥還一副休養生息,緩緩壯大的作派。

  甚至,天心閣還派出大量探子,準備滲透大離、北周,以備來年征戰。

  這時候,卻竟然改了主意。

  不管南方剛剛穩定下來,立即抽調兵馬,全軍出征。

  「最好,是在來年春耕之前,結速這一戰,以免誤了農時。」

  陳平解釋了一句,更細微的方面,他不知道怎麼說。

  難道讓他與麾下文武,細細分說,說自己內心之中感覺到一絲不妥。

  感覺到時間拖得越長,形勢就越發對自己不利嗎?

  事實上,就連他自己,也沒太明白,玉京方向,為何氣運大漲,頗有一種老樹發新芽的感覺。

  「明天時,知禍福,趨吉避凶。我就說嘛,那位風雲榜的幕後黑手司徒允,所貢獻出來的金色機緣總不是無用之物,必然對我如今的狀況有著很大好處,原來是應在這裡了。」

  「看來,這天機秘典,不修不行,不但要修行,而且,還不能捨不得劫運點,只要破了神武四重之後,重心就要轉到這門功法之上。」

  陳平根本不知道,伏魔九殿各家各殿的功法品級到底如何,但他至少明白一點。

  司徒允背後是皇極殿真傳弟子李玄機。

  這傢伙,竟然還想著與姬海況爭十大真傳的首席之位,就證明此人不但有野心,而且,還有手段,至少,他得有這個希望,才會去爭取啊。

  這是最基本上的道理。

  如此看來,天機秘典,肯定就是皇極殿其中一門極其高等的功法。

  可能,不在滄龍殿的蟄龍經之下。

  根本功法,陳平已經修到這個程度了,當然不必要改修。

  但是,輔修一門趨吉避凶,算計入微的功法,其實也不是什麼壞事。

  看著自家屬性面板上面,[天機秘典]入門的字樣,陳平微微沉吟。

  以自己如今18點的悟性,都不能立即明悟,突破進入熟練之境,從這一點可以看得出來,這門秘典,比起紫霄神雷,以及御劍術還要難修一點。

  不過,這門功法可以慢慢參悟修習,一點點突破。

  暫時還不急著消耗劫運值。

  目前,最優做法,其實是提升悟性。

  悟性這東西,就是增加修練速度,理解天地規則,增強神識運用以及解析功法進度。

  總的來說,用處很是寬泛。

  陳平主要還是希望,等悟性提升,增加修行速度之後,可以節省自己突破神武四重的劫運值。

  早點讓蟄龍法身蛻變,修為戰力數倍增長,到時進退裕如。

  就算是出現什麼變故,也能更好的應對。

  當然,既然看到自家氣數,是一柄遮天之劍,陳平大部分精力,就轉到劍術上面來了。

  凡俗劍術,種種運劍之法,劍法奧秘,基本上已然達到圓滿。

  但是,所謂學無止境。

  這不是還有神武境劍術可以修習嗎?

  當日靈魂圓滿,精神大漲的當口,神識突破到靈魂第七境弧光境,同時讓幾門秘法踏入熟練境界,此時正好趁熱打鐵,在等待福緣增長的當口,認真研習這門劍術。

  在不久的將來,也許用得著。

  ……

  北周,肅方城,大雪紛飛。

  天氣變得酷寒。

  蓮心閣卻仍然溫暖如春,花開不敗。

  府外站成兩排的著甲侍衛,靜立雪中,似乎全都變成了雕像,不聽,不聞,不看。

  他們也知道,如今處於蓮心閣中,北周地位最高的幾人,正是商議著大事。

  決定著北周王朝未來生死。

  「一遇風雲便化龍,不得不承認,本尊小看了陳平此人,卻沒想到,天機樓出身的司徒兄弟都沒能奈何得他,甚至,連拖慢他發展的腳步都沒做到。」

  明玉尊者意興闌珊,嘆了一口氣。

  有時候,計謀雖然好用,終究還要看運數。

  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

  他發現,南面那位,自從出道以來,做事無不順遂,就如有著天助一般。

  任何計策謀劃,一旦面對那人,就像是小孩子擺家家酒一般的,完全沒有什麼作用。

  反而是,與他作對之人,無不死傷慘重。

  頗有一種遇神殺神,遇佛滅佛的氣勢。

  如此狀況,就算以明玉尊者的心志,也免不了有些狐疑。

  心想,當初一夜之間,星羅群島三十六域同時再演上古王朝舊事,莫非,這其中存在著什麼自己不了解的隱秘。

  真的能夠讓他們造出一位聖王出來。

  想到一些上古傳說。

  明玉又搖了搖頭。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如今已然沒有上古那種天地靈氣,周邊環境也大不一樣,陳平能飛速崛起,就如作弊一般,應該也只是巧合。」

  「尊者,那天機數的司徒家,可是天下一等一的人物?」

  宇文穆身為北周皇帝,有些問題,不好問得太過直白,以免顯得自己過於無知。

  但是,慕容千山卻沒有這個忌諱。

  不懂就問。

  近段時間,匯總而來的消息,讓這位北周丞相,也感覺有些不妙起來。

  因此,幾番商議之後,北周前線兵馬,已然放緩攻擊。

  不是因為不想與南離拼鬥,而是不想與南離兵馬拼個你死我活,讓陳平勢力占了便宜。

  「司徒兄弟倒是算不得什麼,不過,他背後的李玄機,卻是厲害人物,而且,那人慣會損人不利己,做事頗為任性,更是心眼極小。

  這一次,陳平破了天機樓數百年謀劃,把李玄機麾下人馬打得落花流水,他又豈會甘休,這事長遠來看,其實是好事。」

  明玉尊者輕笑出聲。

  想到天機樓這百年來一直搞風搞雨,把所有人都噁心得不輕,此時司徒允兄弟身殞,他卻是樂見其成的。

  「孤有一事不明,尊者既然認定那陳平乃心腹之患,極難對付,為何阻止寡人大軍南下,聯合南離兵馬一同攻伐南方?」

  「皇帝有所不知,那陳平未來堪虞,但是,南離姬家卻還有重重後手,一旦夾攻陳平,姬家緩過神來,定然勢大難制。

  當初,趁其不備之下,好不容易破其氣數,斷去中原龍脈,卻是不能讓他們得了機會重整旗鼓。」

  「莫非?」

  宇文穆面色微變,伸出兩根手指,指了指天上。

  見明玉尊者緩緩點頭,他面色就變得更加難看。

  這個皇帝,當得真是憋屈啊。

  反倒不如身處大漠草原那會。

  在那裡,想怎麼享樂就怎麼享樂,也不用看人臉色行事,更不用顧忌太多。

  哪像現在,想進一步,有些艱難。

  想要退去,也得看上面答應不答應。

  甚至,底下的驕兵悍將,看到了好處,都不會答應再退回到以前的日子。

  ……

  玉京城內。

  姬棠舉著三炷清香,躬身一禮,身後跪著一些子子孫孫。

  他念念有詞,把香插在一處玉雕前方,眉眼間全是肅然。

  時至今日。

  他也不得不上稟自家早就「飛升」的兄長了。

  就算明知道,這樣傳信過去,打攏兄長修行,是很不好的一種行為。

  他也沒辦法。

  這些日子。

  他明顯的感覺到,就連玉京城這裡,氣運也大大下跌,更別提四周府縣。

  更是人心紛亂。

  人心離散,首先反映到他身上的就是,氣運真龍的修行速度,大大降低。

  眼看著,就要神武六重圓滿,真龍法身大成,可卻遲遲不成。

  就差了最後一步。

  「亂臣賊子,該死。」

  姬棠暗暗咒罵著,目光掃過立在一旁,宛如木頭的皇帝姬長壽,心裡又是一陣憤恨。

  若非這個廢物,把天下治理成如此模樣。

  失了天下人心,又豈會造成這般窘境。

  蟄龍經或許太難練,也沒有氣運助其練成神武法身,但也不至於學著上古傳聞御女三千啊。

  身為皇帝,數年一次大選秀女倒還罷了。

  至少師出有名,是為了姬家血脈傳承。

  但是,暗地裡,卻還派出諸多人手,偷偷進行一些擄掠……女子的勾當,在大離境內,不知有多少靈秀女子送入宮中。

  這種事,瞞得過別人,又哪能瞞得過自己這個老祖宗。

  他懷疑,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很有可能是姬長壽一番倒行逆施,導致皇室威信大失,以至於氣數衰退,讓南方得了崛起契機。

  否則,明明天數認定,姬家八百年江山,怎麼可能只是區區三百餘年,就已經支撐不住了。

  姬長壽滿臉不以為然。

  低著頭,不去看姬棠的臉色。

  自從上次太子姬玄同出京之後,過不久,魂燈寂滅,他就知道,這一局,皇室可能就要輸了。

  這位叔祖公,著實有些靠不住。

  他甚至,從心底深處,覺得這個位置有些難耐了。

  當年的雄心壯志,早就消失無影。

  之所以,把突破的希望放在御……女術之上,姬長壽也是不得已。

  任誰有皇皇正道不去走,偏要走那山間狹道。

  旁門秘法,雖然速成,但是,後患也是無窮。

  但是,就算是身為皇帝,也只是一個「傀儡」,頭上還有著一個數百年不死的太上皇,還能讓他怎麼辦?

  若是這個太上皇實力不那麼高,做事不那麼獨斷專行,他的日子還過得舒服一些。

  但很明顯,姬棠就不是那种放權的人。

  不涉及到修練事務,一切都好說,只要一旦涉及到氣運興衰,蟄龍經修練事宜,他是吃了肉,連湯都不會分一口出來。

  這天下,鬧成這般模樣,又能怪得了誰?

  ……

  大海遼闊,群島如星斗散落,密布在茫茫水光之中。

  離著丙離島不知多遠,一處浮空雲山之上,九座雄偉直插高天的山峰漂浮半空。

  底下海水狂卷,碧波如峰。

  山上,卻是重巒迭嶂,神禽飛舞,異獸嘶鳴。

  雲霧環繞中,一座座大殿,時不時的會露出點點檐角。

  能看到廣場上,大殿前,有人飛天,有人舞劍。

  中峰占地數千里,巍峨浩大,其上殿宇連綿,金瓦玉堂,正是伏魔九殿皇極殿所處皇極峰。

  山腰之上,一處占地數里的莊園之中,猛然傳出一聲龍吟。

  莊園四面,就有光幕騰起,隱隱散發出五色流光。

  萬千法則道紋,絲絲縷縷出現半空之中,演繹奇異景像。

  更有天花墜落,地涌波濤。

  光影如浮世萬象,隨著龍吟之音,傳遍整個皇極峰。

  隱隱就能聽到,有數聲嘆息傳來。

  「二品龍珠,功虧一簣。」

  「也算不錯了,舍他一個真傳弟子名位,倒也不虧。」

  「只可惜,明明是一品龍珠的種子,竟然結成了二品龍珠,祖龍無望,真是可惜了。」

  「如此甚好,大家還有得爭,否則,讓其得了首席之位,那還得了?」

  ……

  四面八方,有神識偷偷交談,有高興,有遺憾者。

  甚至,還有一些人並不掩飾自己的情緒,直接開口議論。

  姬海出得死關,卻是木著臉,心裡掀起滔天怒浪。

  「姬棠那個廢物,他到底做了甚至,竟然把龍脈都斷了……關鍵時刻,就少了一段氣運龍力,以至於未能功成。」

  姬海心裡雖怒,面上卻是沒有表現出來。

  看著身邊紫衫女子面上的擔憂神色,還不忘擠出一個溫和笑容,「師妹這是怎麼了,二品龍珠,其實也沒斷了道途,只要日後再多多獲取氣運龍力,煉假修真,這皇極一品祖龍龍珠,也不是不可以煉出來。」

  「只是,明明可以煉成一品,卻……卻……」

  紫雲龍女身上金光隱隱,頭上龍角虛影都差點遮掩不住,雙目眩然欲泣,聲音中,已是透著森寒殺機。

  「一定是那李玄機,他勾結黑蓮殿,這些年來一直針對大離,想必斷龍脈一事,必然有他的手筆。此人真的狠毒,斷人道途,不共戴天,待我與他做過一場。」

  說著話,紫雲龍女就提著劍,要去尋李玄機的麻煩。

  她自問,自身修為比不過對方,但是,此仇不報,實難咽得下去,無非就是血濺五步,死而後已。

  看著師兄姬海頭上飄起的絲絲雪白髮絲,她心裡絞住般難受。

  「唉……師妹,稍安勿躁,為兄不是說了嗎?修道一事,首重德行,今日有此厄,並不能怪得他人,而是為兄自身德行不夠。」

  他輕輕拉住紫雲龍女的手,溫聲安慰道:「就算是李玄機從中插手,也不能怪他,反倒要感激他。道途艱險,有他成為師兄的磨刀石,實乃天大的幸事。只要能過得此劫,定然是一飛沖天,無人能擋。」

  「師兄!」

  紫雲龍女眼神迷離,剛剛那股沖天怒火,在姬海隻言片語之下,立即消失不見。

  當年初見,她就是覺得姬海天生就是前途非凡,終有一日要立於九重雲天之上。

  果不其然。

  這麼些年來,她看著姬海一步步走到如今這地步。

  眼見得皇極殿把他提前內定為首席真傳,並且,還能搏一個機緣,異日有望道君境界。

  她就覺得,自己的選擇一點也沒錯。

  那些師兄師弟,師姐師妹,以及師父……

  他們不理解自己,終日抱殘守缺,卻是不理解自己的一片苦心。

  「走吧,去見見李師兄,若是我姬海往日有什麼對不起他的地方,儘管請他原諒就是,此次龍脈接續,還得看他手段了。」

  姬海似乎完全沒有負面情緒似的,明明知道,同為真傳弟子的李玄機,百年以來,一直派人暗戳戳的與自家作對,還在丙離島弄出許多噁心事來。

  但他卻仍然覺得,李玄機應該是自己的朋友,是兄弟,並不是敵人。

  事實上,來到皇極峰不到二十年時光,他就覺得,這滿峰上下,全是自己的朋友。

  走出莊園。

  兩人也不飛行,只是安步當車,緩緩前行。

  沿路所見,一些皇極峰弟子全都按下雲光,連忙見禮。

  「見過姬師兄。」

  「拜見姬師叔……」

  姬海一一回禮,笑容如沐春風。

  更時不時的還會掏出一些法器和丹藥,贈給小輩。

  果然,這滿山滿嶺,全都是朋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