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靈琇雖然沒有明說,可司徒知禮知道,師父是在告訴她,切不可操之過急。
「兩年嗎?」
司徒知禮心頭苦澀,暗道:「兩年時間未免也太長了些。」
兩年對於修煉之人而言,或許只是一眼一瞬,可是對於相思之人而言,又如幾世幾秋?
司徒知禮心裡很清楚,她根本等不了那麼長時間,更何況,內心的譴責也不允許她等那麼長時間。
若想一個人走進心裡,或許並不容易。但能走進心裡的那個人,往往只需要一剎那,一次回眸、一縷微笑,甚至是一個眼神。
或許那不經意的一瞬間,雙方誰都不會察覺,等到彼此察覺到時,對方已然深入骨髓。
但,若想要一個人從心裡走出來,卻是一件特別困難的事情,非一朝一夕之功,更有甚者,窮極一生而不得釋然。
………
月明星稀,對於趕路人來說,無疑是一件好事。
一處不見盡頭的群山密林之中,背負長方形包袱的韓道霖,正闊步穿梭於密林葉梢。
他腳步悠閒,恍若閒庭信步,可隨著一步步踏出,腳下的密林卻以一種極其迅捷的速度,不斷倒退。
借著月色不難看出,伴隨著他閒庭踏步,一個又一個山頭,正在從他腳下遠去。
不多時,韓道霖腳步一頓,虛踏樹梢穩住身體,借著月色抬頭看向前方。
在他眼前不遠處的高枝上,一隻大雁靜靜立身,銳利的眸子正看向他。
韓道霖不語,同樣靜靜地看著眼前不遠處的大雁,身子仿佛隱入了月光一般,若隱若現。
只是在他身上,一股淡淡的威壓瀰漫而出,神不知鬼不覺向著大雁身上蔓延而去。
「哼!」
一道輕哼聲,突然從大雁口中傳出,它的身子瞬間匍匐在了枝頭。
「你終究還是回來了!」
大雁身體匍匐在枝頭,微微揚了揚腦袋,口吐人言。
「我回來拿走屬於我自己的東西!」
韓道霖也不驚訝,眼眸微抬,不咸不淡地說:「念你修煉不易,不想死就滾開!」
「立場不同,恕難從命!」
大雁眼睛裡,閃爍著睿智的光芒,道:「我也不為難你,你若是破了我的群雁陣,我一定會讓出道來!」
隨著它話音落下,黑壓壓的大雁群在月光下突兀出現,落在了密林枝頭。
它們似早就蟄伏於此,出現之後依次整齊列陣,片刻就形成了一柄巨大的大雁長劍。
以之前口吐人言的大雁為劍首,散發出驚天氣勢,直指韓道霖。
「冥頑不靈!」
韓道霖冷笑一聲,舉指成劍,一劍斬出,一道驚天劍氣劃破長空,對著雁群斬下。
「殺!」
劍首的大雁冷冽斥令,群雁所成的長劍,攜帶著驚天之勢,打破了密林的寧靜,直襲韓道霖而去。
「還當我是二十年前的那個少年嘛?」
望著極速而來的雁劍,韓道霖冷笑一聲,「我本善意放你們一馬,既然你們自己找死,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指劍一出,韓道霖垂首而立,不再去看雁群,而是將深邃的目光,放在了群雁身後,遠處的黑暗。
「嗤——」
群雁所結的劍陣,眨眼間就撞上了韓道霖指劍幻化的劍氣,卻並沒有想像中的驚天碰撞,劍氣以一種摧枯拉朽般的方式,輕而易舉就撕裂了雁劍,從雁群中霸道穿過。
劍氣所過之處,雁群直接被撕裂,凡是觸及到劍氣的群雁,仿佛被瞬間抽乾了精氣神,從半空中掉落下來。
有的跌落在密林之中,有的直接被掛在了枝頭,目之所及,密密麻麻的大雁屍體隨處可見。
詭異的是,大雁屍體競相掉落,卻始終未曾見一滴鮮血流出。
「不——」
見狀,劍首的大雁驚恐大叫:「你怎會…變得…如此之強?」
眼見韓道霖一劍之威如此逆天,它當即心生退意,再也顧不得其他,轉身向密林深處飛去。
「現在想逃?晚了!」
韓道霖眯眼冷笑,一步踏出,已然來到了大雁頭頂,抬腿直接一腳踩下。
感受到頭頂傳來的驚天氣勢,驚鴻未定的大雁哀鳴一聲,像是在求救,但是身體卻不受控制向身下的密林落去。
恰在此時,身後那一群密密麻麻的大雁,早已悉數喪命於韓道霖的劍氣之下,無一生還。
「住手!」
突然,一聲大喝從遠處的黑暗中傳出,震得葉梢嘩嘩作響,而身死在枝頭的群雁,在這一聲之力下,全都「簌簌」掉入密林。
「哼!」
韓道霖冷冷瞥了一眼遠處,腳下微微用力,只聽「嘭」的一聲,腳下大雁的身體,瞬間爆炸開來,化作血雨落入夜空。
一切發生在瞬息之間,等一道黑影落在了韓道霖不遠處的樹梢上時,他腳下的血雨剛好消失。
「韓道霖,你好大的膽子!」
月光下,黑影抬頭,露出半個側臉,面容雖然模糊不清,可陰冷的目光如同蛇信。
「那你還真說對了,別忘了,我韓道霖曾向天借過膽!」
韓道霖目光冰冷,一步步逼近他,「不想死的話,就滾遠一點!」
隨著他一步步邁近,身上的氣勢也漸漸變得越來越犀利,感受到他身上磅礴的氣勢,不遠處黑影忍不住眉頭微皺。
「他早已不是二十年前那個他了!」
一個可怕的想法,突然從他腦海中一閃而過,黑影似乎是抓住了某些東西,但卻又仿佛什麼也沒有抓住。
來不及細想,韓道霖已經來到了距離他不足十米左右,面對無盡的威壓黑影單手一握,一桿漆黑長槍出現在手中。
「殺!」
一聲嘶吼過後,他整個人瞬間暴露在了月光下,那是一張慘白的臉,如同一張白紙一般。
手握長槍的黑衣人,尚未來得及接近韓道霖身邊,韓道霖陡然加速,直接從他身邊擦肩而過,腳步絲毫沒有停頓,徑直朝密林中走去。
「你……居然……」
頓住身形的黑衣人,艱難轉身震驚呢喃,在只說了三個字之後,他的身體突然就從半空中掉了下去,而腦袋卻依舊半側著留在原地,臉上的震驚亦未消散。
他並沒有看到韓道霖的背影,他亦不可能看到韓道霖的背影,因為他的眼睛,已經永遠失去了色彩。
【麻煩您動動手指,把本網站分享到Facebook臉書,這樣我們能堅持運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