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傅寒洲裂開來!

  他被迫下線了,因為家裡突然斷電了。閱讀

  所有電器瞬間停機後,過了好一陣子,地下室的備用電源啟動,燈光和小型家電才重新開始運轉。

  備用電源就是備用的,負擔不了電腦終端、遊戲機、電視和空調等高耗能的家電。

  燈亮起後,傅寒洲才看清,地上灑了一地咖啡。

  怕是電路進水了。

  地上還有個球型口口也掛掉了,正在左搖右晃,被傅寒洲隨手撈了起來,擺在桌上。

  一會兒,傅寒洲打開手機,將內置的軟體喚醒:「口口,起來幹活了!」

  口口順著數據線流竄進手機里,哭喪著臉:「不給吃的,還要幹活,口口是主人的小童養媳……」

  傅寒洲道:「不,是小奴隸。」

  口口哭的好大聲。

  傅寒洲道:「快檢查電路,我還想知道遊戲裡怎麼樣了。」

  口口很快報告:「主人,是部分電路進水了,主要影響了路由器和VR設備。」

  「……這倒是有點難辦了。」傅寒洲沉吟。

  傅寒洲的工作室里,有許多機密設備,不能隨意叫人來維修。

  要搞定全部這些修理工作,恐怕要一兩天的時間了。

  在這期間,他想登錄遊戲的話,大概得跑到外面網吧里去,還要做足保護措施。

  ——天知道他不在的時候,遊戲裡變成什麼樣了?

  傅寒洲沉思了一下,打開論壇去看。

  君莫問的帖子直播赫然已經終結了!

  「散了吧散了吧,沒打完……」

  「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有誰剛才在城裡看到了的?」

  「半夜三更的,好像除了樓主以外,誰都沒注意到吧。」

  「完了,限時劇情,還特麼等級這麼高,根本沒一個能觸發的!」

  「狗策劃吊人胃口!」

  看樣子,應龍城和北宸並沒有打下去。

  大概是他剛才掉線的樣子,嚇到人了?

  傅寒洲鬆了一口氣,索性一時片刻也上不了線,只得先不去管了。

  ……

  遊戲內。

  此時傅寒洲已經被抱回了客棧,在榻上安穩得躺著,呼吸均勻、脈象平穩,奈何就是醒不過來。

  風裡鷹急得原地團團轉圈,不時再跳上房梁轉一圈:「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了?!」

  北宸冷眼道:「閉嘴,你就只會叫?」

  風裡鷹捏緊拳頭,恨恨道:「要不是洲洲現在這樣,我還可以揍的你媽都不認識……」

  榻邊,應龍城擰著眉把完脈象,又試著向傅寒洲氣海中輸送內力。

  但這一切如石沉大海,傅寒洲連丁點反應也無,渾身內力均不設防。

  應龍城深吸一口氣,將傅寒洲抱起。

  北宸站在門邊道:「慢著,你要帶他去哪裡?」

  應龍城漠然道:「回靈州。」

  北宸說:「呵,若是真出了什麼岔子。從這裡回你的靈州,再快也要十數日,若是再出了什麼意外呢?」

  應龍城側頭看他,眼神森然。

  但北宸依然說道:「這是大月氏的王城,醫者、方士數不勝數,再不濟還有宮中御醫,不先求助於醫者麼?」

  應龍城道:「這是西域魔教的地盤,焉知你有什麼詭計?」

  北宸笑了一下,說:「我若是想要害他,還用等到現在?」

  說話間,他衣袖攏起,遮擋住了手臂上的傷口。

  方才二人決戰時,畢竟都是受了傷的。

  北宸手臂上,還留有一道深深的疤痕,那是昔日在天山上為救傅寒洲所留……至今沒有完全痊癒。

  若是剛才不出意外的話,他已經處在下風了。

  時間回到現在。

  室內稍微安靜了一下。

  風裡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說:「洲洲是不是因為在極樂宮裡中的殘毒啊?他好像提起過一句……」

  「是毒?」另外兩人都側目過來。

  應龍城蹙眉,想起來這毒。

  金剛宗中他把過脈,本以為清心散的藥力很快便可以將毒素清除乾淨,怎麼會留到現在?

  北宸更是不解,道:「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月,這毒竟然這樣頑固?」

  風裡鷹著急地說:「他什麼也沒說嗎?唉,肯定是怕你們擔心。我怎麼也沒問清楚啊,他好像是中了雨師妾的殘毒,這可怎麼整,要不我帶他去苗疆問問那裡的巫醫?」

  另兩人冷眼看著他,露出不贊同的眼神。

  風裡鷹道:「幹什麼你們!我說的明明也有道理!!」

  場面陷入了僵局,誰也無法說服誰。

  應龍城沉吟了片刻,卻說:「風裡鷹,你腳程快,去城中請一位治毒的大夫。」

  風裡鷹道:「你不是不信任他們麼?」

  「既然是毒,還需事急從權。」應龍城道,「先按清心散的方子抓藥,再問昏迷的原因。」

  風裡鷹雖然是點了下頭,但回頭還是看著北宸,不太放心。

  北宸抬眼道:「怎麼,鳳凰兒昏迷不醒,你們還有心情在這裡排除異己?」

  「住口。」

  應龍城抬起天問,劍鞘就橫在北宸肩上,絕世神兵只需一出鞘就能抵在他咽喉上。

  劍神凜冽道:「若是他出了什麼意外,我定將你當場誅殺!」

  「好啊。」北宸冷笑道,「我若身死,天心閣會將極樂宮餘孽掘地三尺,再屠光整個苗疆,順便再令整個大月氏王城為他陪葬,如何?」

  風裡鷹怒道:「都什麼時候了還在爭這個!」

  風裡鷹氣得一腳踹開窗戶,縱身飛到客棧外。

  門口剛巧站著一位女將軍,眼看風裡鷹突然出現,不由一驚,定了定神後問:「原來是風俠士。出了什麼事,怎麼這般著急?」

  風裡鷹一把抓住她手臂,問:「你們這個王都里有什麼神醫沒?最會治中毒的那種。」

  女將軍笑道:「若說神醫,當然還數宮中御醫——」

  話音未落,風裡鷹立刻道:「那神醫都住在哪兒呢?我立馬去偷!」

  女將軍:「?」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眼神下意識看向了不遠處金碧輝煌的王宮,就感覺身體一輕。

  風裡鷹將她扛麻袋似的扛了起來,嗖一下飛向了王宮中。

  過了只有半盞茶的功夫,風裡鷹已經是身扛兩個麻袋回來了。

  ——左手女將軍,右手老御醫。

  兩人從風裡鷹身上下來,都是暈頭轉向,忍不住趴倒在了桌子上。

  應龍城蹙眉道:「御醫可還清醒?」

  北宸看著風裡鷹道:「像你這樣笨手笨腳的,在我府中連個低等小廝也不夠格。」

  風裡鷹怒目圓瞪,罵道:「呸,你給我洗腳還差不多!」

  應龍城道:「都住口,讓他把脈!」

  老御醫好不容易緩過氣來,被按在床榻外,視線中首先便看到了上面躺著的傅寒洲。

  「嘶……」

  他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輕手摸了傅寒洲脈搏,又看了他的眼皮、舌苔,最後以銀針刺破了他的指尖。

  「咦,看上去已經不礙事了,怎麼會昏迷不醒?」老御醫道,「不過,這似乎不是西域毒素,怎麼像是……」

  風裡鷹道:「苗疆的蠱毒!!」

  老御醫道:「對,對了,是苗疆的蠱毒。唉,老朽技藝不精,實在搞不明白這毒,為何效力如此怪異……」

  他話沒說完,只覺得室內氣氛更加沉重。

  三個先天以上級別的高手互不相讓,令空氣都好像重逾千鈞,幾乎讓人背過氣去。

  老御醫背上冷汗不住地流,匆忙補充道:「但宮中還是有擅長的人!有的有的!」

  風裡鷹立刻摩拳擦掌道:「在哪?!」

  北宸道:「按你的搬法,再來一個御醫怕是也要昏過去。」

  應龍城轉頭看他:「你待如何?」

  北宸說:「我常年在宮中行走,御醫局我也去過,不如我直接帶他進宮——」

  話未說完,應龍城冷冷道:「不可能。你不會有任何機會碰到他。」

  風裡鷹贊同地點頭。

  殺氣漸漸彌散,老御醫越退越後,惶恐不已。

  倒是角落裡的女將軍清醒過來,連忙說道:「不如幾位都隨我一起進宮吧,我帶你們去御醫局……」

  北宸道:「哦,陛下吩咐過?」

  女將軍道:「那倒沒有。但陛下說過,兩位大宗師天下哪裡都可以去得,不擅闖王宮就是給過她面子了。想要什麼時候來面聖,都可以吩咐一聲的。御醫局雖在城牆內,但我這點主張還是能做,只需差人通報登記一聲,取玉牌來。」

  應龍城當機立斷道:「事不宜遲,這就進宮。」

  北宸目光卻落在桌上,挑起上面一塊玉牌道:「不必費那個功夫取玉牌了。這是我贈予鳳凰兒的崑崙玉牌,持之便可進出宮闈。」

  女將軍看到了,心中震驚北宸竟敢將這種東西交給外人,不由道:「郡王殿下……」卻不敢繼續往下說了。

  這時,風裡鷹眼明手快,已經一把拿走了玉牌,踹開門道:「哎呀別婆婆媽媽的了,要進宮先在就走,我去牽烏騅馬!」

  應龍城抱著傅寒洲緊隨其後,跨出房門外。

  女將軍見狀,連忙追了上去,道:「諸位莫急,我來指路。」

  門內的北宸,此時拿起了玉牌壓在下面的一封信。

  ——是傅寒洲寫來給他,卻最終沒能寄出去的信。

  拆開一看,上一張紙里,傅寒洲還在痛陳北宸胡作非為;下一張紙里,卻又叮囑他要好好練功,注意惜命。

  北宸向後靠在門欄上,情不自禁地喃喃道:「傅寒洲,你一邊與我作對,一邊又捨不得我死,究竟是在想些什麼呢?」

  另一邊,黑馬兩匹馬兒已經是放出馬廄。

  應龍城懷抱著傅寒洲坐上烏騅,只覺得懷中人雙目緊閉、無力地靠在自己肩頭。

  他連解開韁繩的簡單動作都失敗了兩次,最後深吸一口氣,以外套將傅寒洲裹緊,將人牢牢抱穩在身前,策馬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