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溶洞。

  老太君帶著周小凡，從地宮甬道層層往下，最後來到了這片奇異之地。

  看到那十根鐘乳石圍攏起來的三尺小樹。

  周小凡忍不住吸了口氣。

  「好精純的靈氣。」

  他讚嘆道，這小樹所生長的池子，完全是靈液凝聚，整個溶洞裡的靈氣濃度幾乎是外面的百倍。

  周小凡每吸一口氣都覺得通體舒泰，靈機活躍。

  他看著那顆小樹。

  「這就是長生樹？」

  老太君目光複雜地看著這棵半死不活的小樹。

  嘆息道：「這就是長生樹。」

  「我那老頭子為了這棵樹，奔波半生，可惜養了幾十年，連一枚延壽果都沒等到。呵呵，拼死拼活是為了什麼，我始終想不通。如果不能精彩地活著，便是延壽又如何？」

  周小凡圍繞著長生樹轉了一圈。

  說道：「老太君倒是想得通透。」

  老太君渾濁的眼睛看向他，「如果你活到我的年紀，說不定也會這麼想。」

  周小凡想了下。

  搖頭：「不會的。」

  他身上有太多秘密和因果，劫難重重。或許連老太太的歲數都活不到。

  老太君垂下眼睛。

  「長生樹你帶走吧，如此禍根，留在秦家也是災難。」

  周小凡心下詢問龜甲。

  「這東西怎麼收取？」

  龜甲道：【簡單。】

  說罷，一道墨綠光華在池水上刷過，一瞬之後，長生樹和周圍的十根鐘乳石以及池水一起，全部消失不見。

  原地只留下一個光禿禿的凹地。

  老太君看到這一幕，眼皮子跳了跳，心下很是無語。

  『讓你帶走長生樹，也不至於連我家的靈池和千年鐘乳石一起帶走吧，你擱著搬家呢。』

  但是看在周小凡為她解決了仇敵的份上，她什麼也沒說。

  周小凡神識在儲物空間裡掃了一眼。

  發現龜甲空間內，長生樹正好端端地立在虛空，樹枝搖曳，靈氣蕩漾。

  甚至於，在龜甲的手段下，那枚未成熟的果子附近竟然長出了一片嫩芽。

  他頓時放心了。

  「龜甲不愧是先天靈寶，一下就讓長生樹恢復了活力。興許再過不久我就能吃上延壽果了。」

  見周小凡收了長生樹，老太君道：「老身還有一件事想問仙師。」

  周小凡此時正高興。

  「你問。」

  老太君盯著他道：「敢問汪石真可還活著？」

  周小凡淡淡一笑：「放心，他已經死了。」

  老太君鬆了口氣：「這就好。」

  如此，知道她家藏有長生樹的人，就只有周小凡和她了。

  「還望仙師莫要把這件事告訴別人。」她叮囑道。

  周小凡道：「我省的。」

  片刻後。

  兩人又回到地面，只是誰也沒說剛才去了哪裡。

  「仙師，老身年事已高，精力不濟，接下來就不奉陪了。峰兒，你來招待仙師，務必讓仙師滿意而歸。」

  一上來老太君就神色疲憊地開口。

  秦峰滿面笑容：

  「娘，放心交給我吧。」

  周小凡看著仿佛一剎那蒼老了許多的老太君，藉助龜甲的冥冥天機，感覺到這老太太死氣環繞。

  恐怕活不了幾天了。

  之前有秦家牽累，仇家虎視眈眈，始終吊著一口氣，還能撐著。

  現在仇家已死，心中的重擔卸下，一下子就鬆了這口氣。

  也不知這仇到底報了好還是不好。

  「仙師，您為我秦家解決了大敵，又救了我們一家老小。秦家無以為報。這些身外之物，權當是秦家對仙師的一點心意，請仙師務必收下。」

  秦峰殷勤地遞過來一個盒子。

  周小凡神識一掃，便看到裡面裝著不少靈石和靈材。

  雖然和他的戰利品一比微不足道。

  但想來已經是蓬萊商會的家底了。

  他笑了笑，不客氣地收下了。

  看了眼天色。

  他道秦峰道：「秦會長，我的時間不多，就長話短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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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峰滿臉堆笑：「您吩咐。」

  周小凡道：

  「別的事情都不重要，唯有我交代給秦小姐的事，務必要完成。一有結果就立刻通知我。我在玄清道門等你們的消息。」

  秦峰拍胸答應：「放心吧，仙師，你的事就是我們的事，拼了命也要完成。」

  他一把拉過女兒。

  殷切地道：「仙師，您與我女兒也熟，這次去玄清道門，身邊也沒個侍奉的體己人，不若仙師把青青也帶上，就當丫鬟使喚好了。

  至於仙師找人的事，交給我也沒問題的。」

  秦青青一臉羞澀。

  「爹，你亂說什麼。」

  但是一雙美眸卻忍不住偷瞄周小凡，似乎心裡並不抗拒當周小凡的丫鬟。

  周小凡嘴角抽了抽。

  有點無語。

  他現在可沒心思享受女色。

  再說了，自己那剛拜的美人師父就在暗處看著他，要是他真的收下秦青青，指不定司徒雲清怎麼看他呢。

  隨即就道：「好意心領了，不過此去諸事纏身，秦小姐在我身邊恐有危險，還是留在錢塘為好。」

  說罷，不等兩人說話，身形浮空而起。

  「諸位，仙路茫茫，我們日後再見。」

  「唧唧！」

  一道矯健的灰色身影從客房的方向竄過來，一下跳到了周小凡懷中。嘴巴里還叼著一個皮袋子。

  正是阿黃。

  在周小凡回來後，它就跑去了之前居住的客房，收拾他落下的東西。因為先前周小凡參加聚會後就去了太湖，又去了陰羅界。

  所以客房裡還有些沒來得及收拾的雜物。

  這次阿黃便一起取了回來。

  「喂，你這小東西，把我的肚兜還來。」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從阿黃來的方向跑來。

  就見一個衣衫不整的美貌女子從梅花門跑過來，手裡還拿著一跟笤帚。

  看到這裡這麼多人，女子一下子愣住了。

  「是她？」

  空中的周小凡一眼便認出來，這美貌女子正是那晚來對自己使美人計的歌姬柳芳菲。

  只是沒想到，她竟然沒死。

  說實話，就美貌來說，柳芳菲和瓊明仙子不相上下。

  若是要收替身丫鬟，柳芳菲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略略略！」

  阿黃得意的從皮袋裡叼出一條明黃色的布條來，對著女子挑釁地吐舌頭。

  周小凡掃了一眼，臉皮子抽動。

  這明黃色布帛明顯是一個女孩的貼身衣物，甚至他還能從上面嗅到一股體香。

  很顯然，正是柳芳菲的肚兜。

  說不定還是剛脫下來沒多久的。

  「你這傢伙，怎麼什麼東西都拿。」

  周小凡以手掩額，差點沒臉見人。

  柳芳菲看到阿黃叼著自己的肚兜在周小凡懷裡朝自己挑釁，臉『騰』的一下就紅了，羞澀的無地自容。

  特別是被這麼多人看著，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女兒家最隱私的東西被大庭廣眾之下展覽，簡直社死到了極點。

  其他人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

  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場面一時尷尬起來。

  「咳咳！」

  周小凡見狀連忙罵道：「阿黃，還不把柳小姐的東西還給他，真是調皮，亂拿人家東西。」

  阿黃這才不情不願地鬆開嘴巴，將肚兜扔了下去。

  周小凡法力一送便將肚兜送到了柳芳菲身前。

  接著。

  再也頂不住眾人古怪的目光，逃也似的帶著阿黃沖天而去。

  眨眼就消失在天邊。

  看著周小凡的身影御劍而去。

  柳芳菲的眼睛裡似有一抹惋惜和哀怨，紅唇緊緊抿著。

  一時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而秦青青卻哼了一聲，暗罵道：「騷蹄子，就知道勾引恩公。遲早把你賣進勾欄里。」

  倒是秦會長。

  看到周小凡看柳芳菲的眼神後，卻若有所思，心裡起了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