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應該是害羞的。」見尹遂不說話,姜吟慢吞吞地自說自話,並且根據當時自己看到的現象,跟他進行有理有據的分析,「畢竟你當時還用手捂著了。」
「……」
沒等到回應,姜吟手撐著床微微探了探頭,又凝神去打量尹遂的臉。
他低垂著頭,依舊溫柔細緻地幫她揉著腳踝的位置。
室內暖橙色的燈帶灑在他細碎的發間,有一部分流瀉在那張側臉上,眉骨很好看,微微上挑的眼尾處暈染著極淡的粉暈,漆墨般的眼睫自然垂下去,狹長濃密,根根分明。
他一直不說話,姜吟就當自己的分析是對的,直接略過這個問題,又問起另外一個:「歲歲,我再問你一個問題。」
這次尹遂沒搭理她,就仿佛沒聽到似的。
姜吟也不介意,看他脾氣挺好,她膽子越來越大,頓了會兒,問出的問題依舊驚人:「你長這麼大,是不是第一次被女孩子看?」
「……」
尹遂就從來沒見過這麼能作的,絲毫不懂得收斂。
掌心處已經被揉得發熱,尹遂看一眼她腳踝的位置,停下手上的動作,抬頭間對上她澄澈乾淨,又充滿著好奇心的水亮眸子。
見他望過來,她眼睛還眨巴了幾下,仿佛在催促他回答。
「想知道?」他散漫問了一句,姜吟趕緊點頭,「想啊。」
話音剛落,尹遂倏而抓住她沒受傷的那隻腳往懷裡一拉。
姜吟沒防備,整個人被拖拽著向前,最後不偏不倚坐在他的腿上。
她身形不穩地趔趄了一下,最後不得已勾住他的脖子保持平衡。
兩張臉頃刻間靠在一起,呼吸交織纏繞,姜吟愣愣地看著他,感覺他噴出來的氣息熱得發燙,將她的臉都給燒紅了。
他眸子墨如點漆,裡面暗藏幾分晦澀,開口間聲音沙啞又暗含警告:「姜吟,你到底還想不想安生了?」
姜吟被他問得微微驚住,頓時抿著唇說不出話來,揪著他衣領的手逐漸捏緊,飽滿圓潤的指甲蓋隨著她的動作充血地泛著紅暈。
他一直不吭聲,她就是沒話找話地跟他聊聊,順便就問了自己比較好奇的問題。
不過現在看來,她好像今晚上問得有點多了。
姜吟掙扎著想從他懷裡起來,尹遂箍住她的腰身令她動彈不得,俯首靠過來,貼上她櫻紅的唇,深吻上去。
他的吻不同於以往的纏綿,很有攻擊型,帶著些許粗狂,懲罰般輾轉蹂躪,欲到爆炸。
姜吟先是震驚地瞪大了眼睛,僵硬地被他親著,後來伴隨著他勇猛激烈的攻勢,她身子不覺間軟了下來,依偎在他懷裡乖順地闔上眼眸,徹底淪陷在那份讓她著迷的纏綿悱惻當中,主動回應他如火一般的熱情。
臥室內一片靜謐,唯有唇舌纏繞間的細微津嘖聲陣陣傳出,姜吟聽到時不覺紅了耳根,燈光下一雙小巧的耳朵顏色艷得通透。
姜吟的小腿在下面耷拉著,忘情間受傷的腳踝不小心撞到了床沿,她悶哼一聲,眉頭皺了起來,脊背當即起了薄汗。
尹遂一驚,急忙放開她,捉住那隻腳踝查探,尋問時聲音還帶著沒有調整過來的嘶啞:「撞疼了?」
姜吟還沒從剛剛的吻中回過神,胡亂地點了下頭,眼眶因為生理上的疼痛,泛起淺淡的紅絲,看上去楚楚可憐。
「是我不好。」尹遂自責地說著,無奈嘆了口氣,把人抱起來平放在床上,溫聲道,「這幾天自己乖一點,腳腕的位置別亂動。」
扯過被子給她蓋上,姜吟安靜地躺著,飽滿櫻紅的唇上還沾著旖旎的水漬,尹遂目色稍暗,抬手幫她擦掉:「早點休息吧,明天再幫你揉一揉。」
尹遂把紅花油的蓋子擰上,他掌心還殘留著些許藥漬,瞥一眼起身走向洗手間。
姜吟還愣愣地盯著天花板出神,嘴唇有些木,舌尖也麻麻的。
他方才太過用力,恨不能活吞了她,她現在感覺整個人好像都被他親傻了。
努力把剛剛的畫面從腦海中甩開,她揉兩下發燙的臉,拿手機刷幾個小視頻轉移注意力。
沒多久,尹遂洗漱過從裡面出來。
姜吟放下手機從床上下來,下地時那隻腳小心翼翼的,懸空著不敢著地。
尹遂朝她看過來:「要幹什麼?」
「我還沒刷牙。」她找准平衡,一蹦一跳的朝著浴室的方向去,尹遂望著她的樣子,大步跟上去攙扶住她。
到浴室門口,姜吟扶住門框放開他的手臂,「好了,我自己進去。」
「你能站那麼久?我扶著你進去。」
「不用。」姜吟不好意思地挽了下耳邊的發,用細若蚊絲的聲音說,「我還要上廁所。」
剛剛看他洗澡膽子挺大,這會兒倒知道害羞了。
尹遂眉梢輕輕揚了下,也不拆穿她,率先走進去把防滑墊鋪好,出來時囑咐道:「自己慢一點,別摔了。」
姜吟直接跳進去,生怕他再進來似的,迅速把門關上,反鎖。
尹遂:「……」
姜吟一蹦一跳從浴室出來時,尹遂正蓋著被子靠坐在床頭,膝上放著一本書隨意看著。
看見她,他放下書走過來,直接將人抱去床上躺著,給她蓋好被子。
尹遂最初跟她睡一張床,是因為她被鬼片給嚇著了,如今姜吟其實已經不怕了,不過他沒有要走的打算,姜吟也沒出聲說這事。
其實睡一起還是挺好的,近水樓台,沒準兒哪天她就成功了。
不過今晚上尹遂的情緒明顯是不對的,雖然有浴室里那遭較為尷尬的碰撞,但似乎並沒有徹底驅散沈溫嵐出現給他帶來的陰霾。
姜吟攏著被子打量他。
他還在隨意翻著書,似乎跟平常一樣很是閒適從容的樣子,但依舊能很明顯的覺察出,他今晚的狀態跟平時不一樣。
好像在看書,但又好像時不時會出神去想別的東西。
雖然極力克制,但他臉上的情緒仍是繃著的,五官的線條帶著稍許凌厲,出神時眼底有姜吟看不透的複雜。
說起沈溫嵐,姜吟總覺得她有點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
不過她搜尋記憶,她印象當中也確實不認識這個人。
大概是因為她的五官跟尹遂有幾分神似,所以自己才會生出這種奇怪的感覺吧,姜吟這般想著。
神思間,尹遂合上了書本放在一邊,朝她看過來,記起她睡覺前要關燈的事:「是不是打擾你了,我把燈關掉?」
姜吟點了下頭,只覺眼前一黑,周遭暗沉下來。
隨後尹遂在她旁邊躺下,他溫厚的大掌探過來,握住了她的手。
倒也沒有別的什麼動作,只是單純的抓住她,就好像在牢牢抓住一樣很珍惜的寶貝,不舍放開:「不早了,睡吧。」
知道他可能情緒不佳,再加上腳上的傷,姜吟今晚很安分,入睡得也快。
夜裡姜吟是被渴醒的,她打開燈,被光線刺得微微皺了下眉。
床頭桌上有隻保溫杯,是尹遂特意準備的。
她坐起來,把裡面的水倒進杯子裡,溫度剛剛好。
捧著喝了半杯,放下後準備關燈繼續睡覺,感覺到身旁人的動靜,姜吟餘光朝尹遂那邊看了眼,身形不由頓住。
他大概是做了什麼不太好的夢,眉頭一直皺著,手攥著被角表情很痛苦,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姜吟眼皮跳了一下,感覺他像是被夢魘住了,震驚地湊過去,關切地想要叫醒他:「歲歲?歲歲,你怎麼了?」
尹遂還沉浸在自己的夢境裡。
場景不斷變換,明明充滿戲劇性,卻又那般真實的上演著,重複勾勒出他這些年來,腦海中想要極力忘卻的記憶。
那是一個靜謐的午後,他聽到奇怪的聲音,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向臥室,輕輕將門推開一條縫,窗外的陽光灑在地上,他看到一對糾纏的影子。
他充滿好奇地盯著地板,抬步往裡進,想要一探究竟。
一個男孩過來拉住他:「阿遂,你怎麼跑出來了,我帶你回我房間拼樂高吧。」
尹遂往裡面看一眼,站著沒動:「我媽和你爸在幹什麼?」
「大人的事我們小孩子就別管了。」男孩把門帶上,拉他回自己房間,「這個好難拼啊,我搞了半天,你再幫幫我。」
夢裡的畫面再次切換。
尹遂仿佛置身在局外,冷眼旁觀地看著接下來的一切。
小尹遂和男孩嬉鬧著走在路邊,一輛車橫衝直撞而來,不偏不倚朝著他們倆的方向。
沈溫嵐大驚失色地撲過來,急忙拉過男孩,手臂卻撞在小尹遂的臉上,他趔趄著倒下去,車子險些從他的腿上傾軋而過。
尹遂靜靜望著那一幕,漸漸的,他和小時候的自己重合。
身上的傷痛在蔓延,他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抬頭卻看到沈溫嵐將男孩緊緊的抱在懷裡,恨不得拿命來護著。
一個是他的母親。
一個是他的朋友。
生死關頭,沈溫嵐下意識里做出的決定那般真實,也刺痛了他的眼。
震驚,無助,憤怒,嘲諷。
心上的位置,傳來一陣陣抑制不住的鈍痛。
原來他才是搞不清楚真相的局外人。
認知里所有的一切,現如今都成了笑話。
額角的血順著眉骨往下淌,他倔強地把眼淚逼回眼眶,視野卻還是變得模糊。
一個頭戴花環,扎著雙馬尾的小女孩提著花籃蹲在他面前,拿帕子去擦他臉上的血,聲音軟軟的,那般動聽:「哥哥,你流血了,疼嗎?」
尹遂倏然睜開眼。
映入眼帘的是姜吟關切的臉,她擦拭著他額角的汗水,眼眸乾淨澄澈,跟記憶里那雙眼重疊在一起。
看他醒過來,整個人松上一口氣:「歲歲,你做噩夢了?」
見他不說話,她用手輕拍他的肩膀安撫道:「夢都是相反的,越是夢到不好的事情,越說明現實里會有好事降臨呢。」
尹遂凝望她片刻,大臂一攬將她緊緊抱住。
他抱得很用力,姜吟險些喘不過氣,不適地微皺了下秀眉,倒也沒掙扎,只任由他抱著。
她靠在他胸前,扶著他還在劇烈跳動的心口繼續安慰著他:「歲歲,你沒事吧?」
尹遂閉了閉眼,平復著心緒。
五指穿過她柔順的發,輕輕扣住她的後腦,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嗯,只是做了個夢。」
見他終於緩過神來,姜吟鬆一口氣,睏倦地打了個哈欠:「沒事就好,夢都是假的,你別想太多,有我在呢。」
「知道了,困的話繼續睡吧。」
尹遂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稍稍收了些力道。
姜吟尋一個舒服的姿勢,窩在他懷裡很快酣甜入夢。
尹遂一閉上眼,夢裡的畫面便接二連三的在腦海中浮現,像是被人按了重複播放,怎麼都停止不了。
看著懷裡已經沉睡的女孩,他輕輕放開她,揉了揉眉骨,掀開被子下了床。
拿著外套臨出門前,他悄悄關掉臥室的燈。
夜晚更深露重,院子裡的風吹來絲絲縷縷的涼意,頭頂的天穹漆黑得好似潑了團墨,只稀疏點綴幾顆星子。
路燈斜斜地灑進院裡,將他頎長的影子打在地面,樹葉盤旋著往下落,平添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孤寂。
尹遂倚在假山旁,口袋裡摸出一根煙,手捧著躥起火苗點燃,吞吐間青灰色的煙霧裊娜地在四周散開。
小尾巴不知從哪裡冒出來,顛顛兒跑來他腳邊,扒著他的小腿汪汪叫喚兩聲。
尹遂垂眸看一眼,掐滅菸頭,彎腰將它抱起來。
燈光下它的毛髮一片雪白,黏糊糊的往他懷裡蹭,舌頭舔著他的手指,像極了那只在他最無助時,默默陪在他身邊的影子。
月亮撥開雲層,漸漸探出腦袋了,皎潔的月華傾灑而下,給院子裡攏上一層朦朧夢幻的輕紗。
指腹在小尾巴眉心的黑毛上蹭了蹭,他驀地想起他生日那晚,姜吟向他表白,獻寶似的把這隻狗狗送給他,跟他說,以後他們就是「一家三口」。
眉宇之間凝起的那點愁容漸漸散了,狹長的眼眸里染上些許柔和,尹遂情緒舒展開來,唇角勾勒出似有若無的淺笑。
姜吟由於腳腕的傷,節假日後面那幾天哪兒也去不了,只能安安分分待在家裡。
尹遂也沒怎麼出過門,大部分時間都用來陪著她。
假日的最後一天,午後明媚的陽光順著落地窗照進來,溫暖卻不灼熱。
尹遂在書房裡忙工作,姜吟坐在客廳窗前的搖椅上擺弄自己的相機。
後來玩得膩了,她放下相機隨便刷著朋友圈。
意料之外的,看到她那個從來不冒泡的親哥,發了一條動態。
是一張兩人在太陽下比心的影子圖,配字是:【女朋友讓發的】姜吟眉頭挑了下,翻看下面的評論。
姜沛有些好友跟她是重合的,下面已經格外熱鬧。
【沛哥十年不發動態,一發就虐狗,過分!】
【這語氣,你確定你不是來噉瑟的?】
【國慶假期最後一天了,居然還要被迫吃狗糧,怒了!】【狗子,你變了!】
……
姜吟給那條動態截了張圖,發到楊舒的微信上。
楊舒回得挺快:【我沒讓他發,別聽他瞎扯。】
根據他哥的尿性,姜吟就知道是他自己故意顯擺的,不過這條動態顯然說明楊舒和她哥的關係發生了轉變。
她敲字過去:【這是我即將改口叫嫂子的前奏?】楊舒:【那你想提前改口,也行。】
姜吟看著楊舒的回覆,差點被口水給嗆到:【我哥給你餵了什麼**湯,以前藏著掖著的,如今連這話都說得出來了?】楊舒:【別說,你哥煲湯的手藝確實還行,我早上還喝了。】姜吟被她秀了一臉,話都不想吭了。
不知道這倆人最近幾天到底經歷了什麼,一個比一個能秀。
而且楊舒好像突然之間,就繼承了她哥厚臉皮的專屬特性,簡直跟姜沛如出一轍。
大概是見姜吟一直沒回復,楊舒跳過了這個話題:【對了,你假期幹嘛了?有沒有去哪玩?】姜吟正想回覆說腳扭傷了哪兒也沒去,字敲到一半又刪除,也跟她顯擺顯擺:【我呀,其實也沒去哪兒,就跟我老公膩膩歪歪在家過了這幾天。主要是我老公他比較離不開我,每天都得纏纏綿綿的,我們也就不想著出去玩了。】楊舒大概被姜吟的言論給驚到了,隔了一會兒才回覆:【膩膩歪歪?纏纏綿綿?】姜吟:【是的呢】
楊舒:【你們一天幾次?】
姜吟被楊舒問得怔懵兩秒,膩歪還分次數嗎?他們全天都在膩歪不行嗎?
姜吟想了想,回復她:【我們一日三餐,時時刻刻,不分場合(/傲嬌)】大概被姜吟給秀到了,楊舒半天沒有回覆。
旁邊電梯叮了一聲,門打開,尹遂邁著長腿走出來。
姜吟秀恩愛秀得正高興,看到尹遂笑容也格外燦爛,甜軟著嗓子跟他打招呼:「老公,你工作忙完啦?」
尹遂走過來,在她發頂輕輕揉了一把:「在幹嘛?」
「沒事啊,我跟楊舒聊天呢。」說到這兒,她很震驚地道,「我哥發的朋友圈你看到沒,他和楊舒應該是和好了。」
尹遂點了下頭:「剛看見。」
姜吟手機瓮聲震動,是楊舒又發消息過來,點開之前,姜吟又沖尹遂撒嬌:「老公,我想吃草莓,你去幫我拿一點。」
她腳腕上的傷已經完全好了,自己也能跑,不過她得給她家歲歲小可愛表現的機會,好讓她繼續跟楊舒炫耀。
這麼想著,她點開了與楊舒的對話框。
對方這次直接發了條語音過來,姜吟點開,就聽到那邊很激動的聲音:「姐妹,說實話我之前還有點擔心你到底行不行,沒想到你還挺能耐的?原來我不在這幾天,你們玩的這麼刺激嗎?那我得弱弱的問一句,你們倆假期在家這麼折騰,你老公腎還好嗎?」
尹遂剛準備去給她拿草莓,聽到這話腳步頓住,眉頭突突跳了兩下,擰眉看著姜吟若有所思:「你們倆……聊什麼呢?」
姜吟也有點被楊舒的這番話給搞蒙了,她和尹遂玩什麼刺激的東西了嗎?沒有啊!
不就是膩膩歪歪,纏纏綿綿嗎?
就這楊舒都能想歪?
「她大概跟我哥最近甜甜蜜蜜的,所以腦子不太清晰,誤解了我話的意思。」姜吟試著給自己找藉口,「真的,我壓根兒沒跟她聊什麼,都是正經話題,不信你看——」
她一邊說著,把兩人的聊天記錄給尹遂看,自己也順勢瞟了一眼。
當看到自己上條發送的內容時,姜吟瞳孔驀地放大,心跳當即咯噔了一下。
她不小心打了個錯別字。
剛剛兩人的聊天內容,一下子就變了味兒。
楊舒:【你們一天幾次?】
姜吟:【我們一日三次,時時刻刻,不分場合(/傲嬌)】尹遂:「……」
這就是,正經話題?
作者有話要說:依舊隨機發五十個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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