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遂的眼睛是極標準的桃花眼,淡淡的粉色暈染在周圍,眼尾帶著少許勾人,凝神注視你時蘊著繾綣情深,再搭配那張稜角分明的臉龐,無形中帶著幾分撩人的溫柔。
姜吟被他盯得有片刻的失神,腦海中反覆迴蕩著他的話。
尹遂想追他女神,如今詢問她成功的機率有多大。
姜吟覺得這個問題實在是有點難回答了。
一來,她又不知道那個女孩是什麼心理,給不了他太好的建議。
二來,她可是要征服尹遂的人,如今還是他老婆,她有私心的好不,能願意放任自己老公去追外面的小妖精?
姜吟眼珠轉了轉,最後打定主意,語重心長地看著他:「我覺得,那女孩既然說出這種話,態度其實已經很明顯了,她沒追你也沒跟你表白,這就說明你不是她的那盤菜,所以你自己就別主動追了,追也追不上,白費力氣。」
她說這話時神情格外認真,仿佛是深思熟慮過後給出的建議。
尹遂凝神聽著,手裡的那瓶水已經被握得變了形。
他覺得自己給的暗示夠明白了,但姜吟的回答,他不知道算什麼意思。
他抿著唇,片刻後把剩下的水一飲而盡,瓶子丟進垃圾桶:「行,那我等著。」
沒想到尹遂還挺願意聽從自己的建議,姜吟給自己掃除一大障礙,心情很是不錯,但又怕高興暴露得太明顯被他發覺,她清清嗓子,站起來:「我回房補個覺。」
不給尹遂說話的機會,她蹬蹬蹬跑上樓,關上房門。
靠在門框上時,她想著自己剛剛那番違心的話,覺得還挺心虛的。
她這樣,算不算阻撓別人感情的第三者?
但轉念一想,不對啊,尹遂跟那個人又不是兩情相悅,倆人也沒在一起過,他這個頂多算是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暗戀,她算什麼第三者?
再說了,現在她還是他老婆呢,有證的那種,把外面那些搔首弄姿的小妖精拒在門外,是她的特權!
想完這些,姜吟心裡舒服了,顛顛兒跑去床上睡個午覺。
她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晚上,下樓時阿姨做好了晚飯,沒看到尹遂的身影。
姜吟狐疑著在餐桌前坐下,問道:「我老公沒在家嗎?」
她剛剛在樓上看到書房裡是黑得,如今客廳也沒人。
阿姨把煲好的湯擺上桌,拿只小碗幫姜吟盛出來:「剛剛先生接了個電話,說出去見幾個朋友,不回來吃飯了。」
尹遂從華悅灣公寓出來後,驅車去了家高檔的私人會所。
推開包廂的門,裡面視線黯淡,依稀看得見些許輪廓,鼻端繚繞著醇烈的酒氣。
背後廊下的燈光順著門縫涌了進來,眼前視野逐漸清晰。
喬繼恆從沙發上站起來,如同看見救星一般:「兄弟,你可來了,這小子瘋了,一句話不說拉我在這兒喝了半天酒。」
他說著看了下腕錶,「我待會兒有個應酬,真陪不了他了,你看著點兒。」
尹遂瞥一眼角落裡悶頭喝酒的男人,微微頷首,在喬繼恆走過來時,他偏頭問:「你喝成這樣還能去應酬?」
喬繼恆低頭看一眼自己渾身酒氣的衣服,笑道:「我沒怎么喝。」
下巴輕抬,示意那邊的人,「他倒是喝了不少。」
喬繼恆取下衣鉤上的西裝外套,拍拍尹遂的肩:「交給你了。」
包廂的門再次打開又關上,尹遂在門口站了會兒,解了顆襯衣紐扣邁步走過去。
沙發一角,秦曦黑衣黑褲,整個人幾乎隱匿在昏暗的青霧裡。
微弱的燈光灑下來,他冷峻的臉上是輪廓凌厲而深刻,抬眼朝這邊看過來時,桃花眼眯了眯,骨節分明的指節捏著酒杯舉過來:「要陪我喝呢,你就留下,要跟喬繼恆一樣不喝在這兒逼逼叨半天,你跟他走。」
尹遂把那杯酒接過來,仰頭喝盡,在他旁邊的位置坐下。
杯子放回茶几上,他又倒了兩杯,一杯遞過去,散漫問道:「想喝多少?」
秦曦望著他遞過來的酒,胸腔震顫著笑了,他坐過來,手臂搭在尹遂肩頭:「星途和非橙是你的了,整個君肆集團也被你握在手裡,又剛剛領了證,結了婚,家裡還有個嬌妻等著你回家,人生巔峰時刻,你瞧著怎麼不太高興?」
尹遂拿開他的手:「廢話還挺多,不喝我走了?」
秦曦接過那杯酒,痞氣地挑了下眉,吊兒郎當道:「回國到現在,確實還沒找你認真拼過酒,今晚讓你看看老子現在的酒量!」
「幼稚鬼!」尹遂笑嗔了他一句,拿起桌上的那杯酒跟他對飲。
……
秦曦已經拉著喬繼恆喝過不少,此時跟尹遂悶頭喝了幾輪,醉意上涌,話也漸漸多了起來:「遂哥,你說這世上是不是有一種女人,她們天生是沒有心的?」
尹遂身形微滯,偏頭望過去,秦曦嘴角勾勒些許苦澀的自嘲,眼角在燈光下泛起微紅。
沉吟著他的這番話,尹遂悶頭又喝了兩杯,不輕不重地應:「可能吧。」
秦曦靠在沙發上,抬頭望著頭頂微弱的燈光,細碎短髮垂落額前,瞳孔漆黑而幽遠,思緒仿佛也隨之飄遠了:「當初明明是她主動招惹我的,我認真了,她卻放手了,連個正經理由都懶得給,輕而易舉的說結束。」
尹遂倒酒的動作一滯,仿佛突然間被人戳到了內心深處,某個最為敏感脆弱的部位。
他指尖力道收緊,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作者有話要說:一對難兄難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