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重新做回老本行

  吃瓜吃到自己頭上。

  陶眠站在原地,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轉過半邊身子,對著沈泊舟拍巴掌。

  「小六,大喜事啊!恭喜恭喜!」

  「……」

  沈泊舟沉默,嘆一口氣。為師父吃了這個啞巴虧。

  「李姑娘,有話我們可以敞開說。」

  「不不,不是你,就要你旁邊兒那個,他長得俊俏。」

  李風蟬的手指拐了個彎兒,重新指向陶眠。

  陶眠一看躲不過去了,嘆氣。

  「小風蟬,」他一臉恨鐵不成鋼,「你怎麼能對自己的義父產生如此不倫的情感呢?」

  「……」

  李風蟬也是沒想到,竟然有人寧可做爹也不要姻緣。

  陶眠明白李風蟬的困境,他本來是不願過多理會,只怪自己這愛湊熱鬧的破毛病。

  但左手手腕的金鼻蟲不停輕撞蟲籠。

  小蟲有這樣的反應,看來這水生天,就藏在在場的某人身上。

  上輩子博覽群書的陶眠猜測,水生天,應該和李風蟬有聯繫。

  看來一切都是註定的,今天這個忙他不幫也得幫。

  他上前一步。

  「這位荀小兄弟,敢問風蟬虧欠你們桐山派多少金銀?」

  荀三的眼睛上下打量著陶眠,見他衣裝樸素,不免有些輕視。

  「白銀萬兩,你有嗎?」

  陶眠轉過頭問沈泊舟。

  「一萬兩白銀是多少?」

  沈泊舟對陶眠名下的各種房屋鋪子有了解,陶眠讓他專門學了。

  「是您名下一間當鋪一個月的收入。」

  「噢,」陶眠點點頭,「我不知道北蘆洲有沒有我的鋪子,你要是不著急,我就先查查。要不你再等上半個月呢?我叫人從外地押鏢過來。」

  荀三沒想到對面的人真的有錢,但他也懷疑對方打腫臉充胖子。

  「李風蟬,」他叫著女子的名字,「你認得這個義父不靠譜啊,要是沒錢就別硬撐著了!還是你跟我回桐山派吧!」

  李風蟬沒搭理他的挑釁,而是轉頭看陶眠。

  「你真的有錢?」

  「真有。」

  「不騙人?」

  「你家都被搬空了,我騙你能有什麼好處?」

  「……」

  李風蟬沉默了一會兒,忽然,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個包袱,挎在肩膀上。

  「我能去你的當鋪幹活嗎?管吃管住就行。如果錢再發夠,你這個爹我也可以認。」

  「……」

  這算什麼,指婚儀式變招聘現場?

  陶眠被事情的發展攪得有些懵,荀三不但懵,他還氣。

  「我算看懂了!」他的手指指向李風蟬,又滑向陶眠,「李風蟬,這是你找來的託兒,故意耍我的是吧?」

  陶眠扯著嘴角。

  「那你是有點高看自己,我出場費很貴的。」

  「……」

  再一再二,不能再三。荀三這次是真的被激怒了,他把佩劍抽出。

  「少廢話!今天你們李家的東西,還有你李風蟬,必須回桐山派!我看誰敢攔——」

  「荀三。」

  一道聲音自荀三的身後傳出。後面那人剛一開口,荀三的表情愣住,渾身的囂張氣焰頓時消散。

  「大、大師兄。」

  來人竟是桐山派的大師兄黃連羽。

  黃連羽同樣穿著藍色的袍服,看來這是他們桐山派制服。只不過他的衣料明顯要比周圍的弟子都要挺闊密實,還有暗紋點綴,腰間懸掛的玉佩同樣價值不菲。

  黃師兄的五官分開來看不突出,合在一起卻有一種和諧的觀感。他的視線先後落在最遠處的陶眠沈泊舟,然後是近處的荀三,最後才是中間的李風蟬。

  「李師妹,闊別多年,你……還好嗎?」

  這句話出現的時候,黃連羽全程沒張嘴,他的眼睛又看回了主動配台詞、自娛自樂的陶眠。

  陶眠閉緊了嘴巴。

  又忍不住小聲跟徒弟講話。

  「咋了,我配的有問題嗎?一般青梅竹馬見面不都是說這句?」

  「小陶道長,你還是……少看點話摺子吧。」

  黃連羽似乎本來準備了自己的台詞,但被陶眠這麼一攪和,他就作罷了。

  「走吧,荀師弟。再晚管事師傅就該怪罪了。」

  「好、好……」

  桐山派的修士滿載而歸,浩浩蕩蕩地排成長隊,走在長街中央,也沒人敢指責他們。

  臨去時,荀三恨恨地瞪了陶眠一眼。

  陶眠也沒客氣,還給他一白眼。

  熱鬧盡了,人群慢慢散開,大家都忙活自己的事情去。

  李風蟬鬆了一口氣,陶眠這會兒才看出,她的鎮定有一大半都是偽裝的。

  「兩位,實在抱歉,」她向陶眠和沈泊舟行了一禮,「剛剛有失禮和冒犯之處,在此賠個不是。」

  陶眠也不是計較的人。

  而且他還得問李風蟬要水生天呢。

  「李姑娘,不必在意,你有你的難處。」

  「外面說話不便,還請兩位進屋喝一杯茶。」

  沈泊舟看了陶眠一眼,後者輕輕點頭。

  「那就有勞李姑娘了。」

  師徒二人跟隨著李風蟬的腳步來到李宅。

  李家祖上闊過,宅邸建得也敞亮。庭院的布局風水都很講究,看得出來早先的主人是個有意趣的人。

  可惜自從李風蟬的父親接手,李家逐漸走了下坡路,往日的風光一去不復返。

  桐山派的修士們像一幫土匪,把這好好的院子攪和得亂七八糟。屋子裡面更是不能看,能搬走的都搬走,連床榻上的紗帳都扯得一乾二淨。

  李風蟬把兩位客人迎進客堂,連茶壺茶杯都沒有,只找來了兩隻裂紋的碗。

  「條件簡陋,改日再專程到酒樓擺宴請二位吃酒。」

  陶眠也不嫌,托起茶碗飲了一口。

  李風蟬坐在唯一的空位上,椅子搖搖晃晃,她只好用雙腳撐住地面。

  「方才兩位幫忙解圍,風蟬感激不盡。如果有什麼地方是我能效力的,請二位儘管提。」

  她都這麼說了,陶眠自然不用客氣。

  「實不相瞞,我二人確實有一物希望從你這裡求得。」

  「是何物?但說無妨。」

  李風蟬有些驚訝,沒想到竟然有這般緣分,對面坐著的兩個他洲人真的有事找他。

  「水生天。」

  「……水生天?」

  李風蟬陷入沉思,陶眠和沈泊舟靜靜地等待。

  良久之後,她才略顯疑惑地反問陶眠。

  「能吃嗎?」

  「……」

  陶眠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他也沒見過水生天的真正樣子,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手鍊裡面的蟲子。

  李風蟬讓他莫急。

  「家裡的東西都被桐山派的人搬走了,或許在那裡能尋到。」

  「嗯,那我們就不多打擾了,這便前往桐山派。」

  「欸,別急別急,」李風蟬讓他們等等,「夜黑了再去,我給你們帶路,正好我也有要拿回來的東西。

  我們翻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