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來,這位譚三少是值得培養的人才。」陳浩心中暗想。
「好了,就這麼定下來,春節後,秦醫生交班給李醫生,秦醫生休老總假,至於其他人員的安排,我來弄。」
「還有,李醫生是當過老總的,有空的時候,將一些經驗傳授給三少。」陳浩當場拍板,並直接稱譚三少為三少。
下午下班前,李苹興沖沖地走進陳浩的辦公室。
「主任,你太神奇了,譚三少的弟弟的名字,果然叫譚星馳。主任,我很想知道,您是怎麼猜到的?」
「你說猜也行,不過,這個猜測,可是有根有據的哦。你看過王勃的《滕王閣序》嗎?」
「沒有認真看,曾經瞄了一眼,感覺很難懂,所以就沒有往下看了。」
「建議你看一看,這可是千古奇文啊,這篇文章中,有一句『俊采星馳』,意思為青年才俊,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不斷湧現。」
「哇,主任,服你了!您不僅看過,還記得那麼的清楚。更令人佩服的是,您能馬上聯想到譚三少的弟弟身上,神,真是神了!」
李苹說罷,意味深長地看了陳浩一眼,轉身離開了陳浩的辦公室。
陳浩並沒有因為行政上的事,而放鬆對科室人員的業務指導。在當下,也只有陳浩,才有這個能力,將醫生們的業務學習抓起來。
陳浩繼續保持著從翟向文時代留下來的傳統,每周三上午,他進行一次全科的教學查房,周五上午,全科疑難病例討論,沒有意外的情況,這些查房和討論,風雨不改。
這樣的工作量是非常大的。無論是教學查房,還是疑難病例討論,陳浩都會很認真做準備,從預先去看病人,查閱資料,到查房時的分析,討論時總結性的發言。
陳浩代表的,不僅僅是附屬醫院,還是整個江州市神經內科的最高水平。
一個周五上午,疑難病例討論時間。這一次,討論的病例,是廖梅這一組的一個病人,還是廖梅主動提出來的。
醫生們很快開完醫囑,然後集中在課室內,大家坐在一起,開始病史的匯報,這一點,從蘇承慶開始,便改變了以前翟向文,讓主管醫生在床邊匯報的方法。
這樣做的好處,就是能夠讓主管這個病人的三級醫生,對病人的資料,進行儘可能詳細的補充。
病史由主管的住院醫生劉韜負責匯報。
「患者為男性,52歲,因為發作性左側肢體乏力伴摔倒一個月,由門診以『一過性腦缺血發作』收入院。」
「患者在一個月前開始,出現發作性的左側肢體乏力,同時伴有摔倒,沒有意識喪失,在門診曾經按『一過性腦缺血發作』進行治療,症狀沒有明顯好轉,發作依舊存在,有時候,一天發作幾次。」
「病人既往有高血壓病史,但沒有進行任何相應的治療。否認有糖尿病病史,家族中沒有類似疾病的患者。」
「入院時體格檢查,發現病人血壓增高,左側肢體的肌力為五級弱,沒有引出病理征,也沒有感覺異常。」
「實驗室檢查和影像學檢查也沒有發現異常。」
「目前,病人的血壓,已經被控制在正常水平,但住院期間,病人仍然有發作,我們對診斷和下一步的治療,感到很迷茫,所以,提出來全科討論。我的匯報完畢。」
劉韜的匯報,簡明扼要,重點突出,是陳浩喜歡的方式。
最近幾年,神經內科引進了不少優秀的畢業生,其中,劉韜、譚三少是其中的典型。劉韜要比譚三少早幾屆,已經當過總住院醫師。
在專業上,劉韜還算不錯,不過,他的性格有點孤僻,與人交往時,一副視對方為敵人的架勢,令科室的很多人,都不願意與他有過多的交往。
這樣的人,其實是不適合當一個科室的領導者的,可是,若干年後,因為攀上韓治的「高枝」,劉韜成為神經內科的主任,神經內科也因此四分五裂,這是後話。
「我補充一下。」廖梅接著劉韜的話,開始補充。
「這個病人入院後,為了排除癲癇發作,我們與腦電圖室聯繫,為病人做了普通腦電圖,以及增加蝶骨電極的腦電圖,都沒有發現異常。所以,至今為止,我們沒有讓病人服用抗癲癇藥物,進行診斷性治療。」
「好,我們去看看病人。」看著沒有人進行補充,陳浩開口了。
來到病人床前,廖梅對病人說:「今天,我請我們陳主任來給你看看。」
這是廖梅、謝冰霞他們的聰明之處,畢竟,此時的陳浩,白淨斯文,顯得很年輕,如果他們不介紹,病人可能還不知道,這位年輕人,就是科室的主任。
「你每次發作前,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嗎?」陳浩開始有針對性地進行病史詢問。
「沒有,每次發作,突然發生,發作之前,沒有什麼感覺。」
「發作的整個過程,你知道嗎?」
「知道,從開始發作到摔倒再到起來,我都清楚。」病人的回答,十分乾脆。
「這一個月,你的發作,僅僅局限在左側手腳嗎?」
「對,只局限在左側手腳。」
「除了感覺左側手腳乏力,還有沒有其它的不舒服?」
「沒有。」
「從第一次有人告訴你,你的血壓增高,距離現在有多長時間了?」
「嗯......起碼有十年以上了吧。」
「你後來沒有再檢查過血壓嗎?」
「有,偶爾我也會去檢查一下,醫生說是高血壓,但不是很高,所以,我一直沒有用藥,我擔心,一旦用藥,就會對藥物產生依賴,要吃一輩子的降壓藥。」
這是很多高血壓病人的心聲,也是這些病人的可悲之處!
「你每次發作,持續的時間有多久?」
「不會很久,一開始因為緊張,以為發作的時間很久,後來,我仔細觀察一下,每次發作,其實也就是5分鐘左右,最長不會超過半個小時,這種情況便會消失。」
「哦,也就是說,最長的時候,有差不多半個小時這麼長,對不對?」
「對。」
「好,我來為你檢查一下。」陳浩說完,便開始了詳細的神經系統檢查。因為有很多實習生和進修生跟著查房,陳浩的體格檢查,必須系統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