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陳浩的動作,就發生在韓治的眼前,他看得清清楚楚,他想不到,陳浩反應如此之快,如果不是陳浩的攔阻,今天他肯定要受點皮肉之苦了。
想到他與陳浩打羽毛球時,陳浩那靈活的身手,韓治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韓院長,今天的會怎麼開這麼長時間?」聽到四周安靜下來,陳浩與韓治聊了起來。
「哦,今天的會議很重要。我已經被上級正式任命,擔任黨委書記一職。」
「恭喜您啊,以後得叫韓書記了。」
陳浩雖然早已想到這個可能,但恭喜的話,還是要說的。
難怪,難怪韓治很喜歡田野,而不喜歡林雄。在韓治的心中,田野更容易被拿捏,更容易被操弄。這讓陳浩想起半年前,在回家的路上見到的一幕。
半年前的一天下午,陳浩下班回家。
走在回家的路上,碰巧遇上正在路邊站著的林雄和韓治,看他們的樣子,是在等車送他們去赴宴。
走到他們身旁,陳浩正想向他們打招呼,突然,陳浩看見,韓治正十分專注地,為林雄拍打西服上的灰塵,而林雄似乎很享受這種「服務」。
看見陳浩注視的目光,林雄對陳浩一笑,算是打招呼了。
但此時的陳浩,再也不好與韓治打招呼了,內心卻是驚訝不已。
一向高傲的韓治,竟然可以在林雄面前,顯得如此的溫順、殷勤和卑微。如果不是別有所求,說什麼陳浩也不會相信。
儘管那時的韓治很溫順,不過,他終究無法在林雄的手中,獲得額外的好處。
現在,韓治終於得償所願。以陳浩的判斷,韓治走到這一步,離取代田野,已經不遠了。
陳浩終於明白,韓治剛出現在辦公室門口時,喜形於色的原因了。在韓治的眼裡,田野是可以揉捏的,在陳浩眼裡,田野是鬥不過能屈能伸,深藏不露的韓治的。
「以後我可能更忙了,科室里的事情,本來就夠你操心的了,再出現這麼一件事情,估計一時半會平息不了,你也要注意一點。」
韓治的話,將陳浩的思緒拉了回來。
「既然韓書記定了調,我就見招拆招吧。以目前國內醫療界的形勢,這件事情,真沒那麼容易搞定。」
陳浩很無奈,但也含蓄地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不怕,這件事情我們沒有錯,絕對不能賠償。」錯了也不認錯,這可是韓治的特點,陳浩還真領教過了。
陳浩聽後忍不住腹誹起來:「你倒好,將火點燃了,馬上就逃離現場,留下我們來滅火,來面對危險。」
韓治和陳浩,各自對對方都了解得很清楚。看見陳浩沉默不語,韓治知道,陳浩並不認可自己的說法和做法。
韓治更知道,如果陳浩認為可以糾正的,一定馬上說出來,否則,他就不會再多說半句,但肯定在日後的工作中,將事情往他認可的方向去做。
「沒什麼事我先走了,醫院的事情很多,剛接手,千頭萬緒,我還是像以前一樣,甚至比以前還要忙,這裡就辛苦你了,我會安排主管醫療的馮義東副院長,跟進這件事情的。」
韓治看陳浩不說話,便告辭離開了。
韓治所說的這位馮義東,陳浩是認識的。他高陳浩兩屆,但年齡卻比陳浩大近十歲。
馮義東是一位外科醫生,手術做得還不錯,也得到醫院職工們的認可,林雄上台後,一手將他提拔起來。
陳浩到江州醫學院附屬醫院工作後不久,一位親戚想找馮義東做手術,請陳浩幫忙。
陳浩在馮義東所在的科室,等候了一個上午,見面時,馮義東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話也不多說一句,甚至連看都不看一眼陳浩,便冷漠地拒絕了。
因為這件事,陳浩心裡對他並沒有好感。現在,聽說韓治讓他接手處理,以馮義東的品性,這件事情,一定會往越來越糟糕的方向發展,對此,陳浩顯得十分無奈和無助。
一直關心事態發展的佘娟,看見韓治離開,便馬上走了進來。
「怎麼樣?解決了沒?」
「沒有呢,你得做好各種心理準備哦。」陳浩將上午發生的一切,告訴了佘娟。
「完了,完了!這件事情看來無法善了啦。」佘娟嘟囔著。
「擔心是多餘的,沒用的,想也是想不清楚的。見招拆招吧,天塌不下來。」
陳浩反而沒那麼悲觀。
「也只能這樣了。往後就靠陳主任您撐著了,科室其它的事情,您就別操心,我和呂主任,儘量把科室的人員團結起來,共渡難關。」
「好,你叮囑護士們,只要他們家屬來我的辦公室,馬上通知保安到科室走廊等候,以免發生不測。今天你做得很好,要將經驗傳給其他護士們。」陳浩特別叮囑佘娟。
說完,陳浩叫來沈甜甜,吩咐她通知門診部,將他的所有門診都停掉。
同時,陳浩讓呂峰找蘇承慶,協調將來一段時間內,科室的醫療及教學工作,務必做到安全與穩定。
安排好一切,陳浩才開始感覺到,昨晚吃了大量的安眠藥還在起作用,渾身疲乏,睏倦。剛才發生的一切,其實是人處於應激狀態下的本能反應。
陳浩收拾好東西,離開辦公室,回家去了。
回到家,丹萍已經下課回來,煮好飯了。
陳浩將昨晚和今天上午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訴丹萍,並告訴她,未來的一段時間裡,不管白天黑夜,都要做好被打擾的準備,要做好保密,不能讓飛揚知道這件事。
丹萍不禁為陳浩擔心起來。「要不要報警啊?」丹萍擔憂之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來。
「不用,這樣一來,病人與醫院之間的矛盾,就會變成我與他們之間的矛盾了。」陳浩很清醒。
「不用擔心,看得出來,他們並不是針對我個人,他們無非是想從醫院那裡,得到一筆錢而已,沒有理由與我過不去。大不了就是騷擾我,想通過我,與醫院進行溝通。」
丹萍想想也是,還是自己的老公考慮得周全,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一些。